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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鳕奈很快换过笑脸面对姥姥和王泰贤的弟弟,王泰贤的弟弟真的是个话少且憨厚的年轻人,何鳕奈发现他动不动就会脸红,和王泰贤完全不一样,她不禁觉得好笑。自始至终,何鳕奈都没带任何的不快也没提及刚才那个女孩,姥姥笑得合不拢嘴,直说自己可是何鳕奈和二外孙的媒人。何鳕奈也笑了,直说她和王泰贤会在一起真是托了姥姥的福。姥姥这一天笑得很开心。
良久,王泰贤上楼,姥姥问怎么这么晚才上来,王泰贤一滞,何鳕奈笑着说:“姥姥,我落了东西在车上,阿贤帮我去取东西了,让我先上来陪您的。姥姥,我们怎么好像很久没见面的感觉啊?”
姥姥没把心思放王泰贤身上,对何鳕奈笑着说:“是啊,你俩现在天天腻歪在一起,都不想见我这个老人了。”
王泰贤和何鳕奈对视一笑,异口同声地说:“怎么会呢?”说罢,王泰贤握住何鳕奈的手,坐在对面沙发的姥姥和三弟看着都笑了。
姥姥又问:“鳕奈,你爸妈那真的不办婚礼可以吗?女孩子出嫁摆个喜酒也是能体现男方对女方尊重的事,因为男方一一敬酒女方的亲人,承诺好好照顾女方。如果不办婚礼,你爸妈心里多少不舒服。我听老二说了,你都没和亲家公亲家母说我们家里做什么的,低调是好事,娶了你是我们老二的福气。”
何鳕奈说:“姥姥,我知道你疼我,但我真的不想办婚礼,我不常回家也没在家乡发展的打算,举办婚礼和一堆亲戚打交道我也头疼。”
姥姥又说:“你不回乡发展是一回事,我知道你们很多年轻人不喜欢和一大堆三姑六姨打交道,所以啊,姥姥想给你爸妈换一套新房,那他们总要办个搬迁酒席吧,然后你和阿贤也在场,搬迁宴时顺手说你俩结婚了。这样,搬新房为主,亲家公亲家母是主角,阿贤多敬敬酒鳕奈你就吃完一餐饭再回上海不就成了?”
何鳕奈瞪大眼,王泰贤看向何鳕奈。何鳕奈又说:“谢谢姥姥的好意,但我和爸妈撒谎了,说阿贤家里是只买得起一套房的那种经济水平,所以这房子还是不用了。”
姥姥自然不懂何鳕奈对自己父母的怨恨,继续劝慰道:“我听老二说了,你和家里人说彩礼少准备点,那现在既然不打算办婚礼,应该也没彩礼的事吧。那我们直接给你爸妈买个房不就得了?”
何鳕奈转头看向王泰贤,王泰贤拼命使眼色,何鳕奈刚要开口再拒绝。王泰贤说:“姥姥,我们说了拿不出多少彩礼,还是按鳕奈的想法来吧。”
姥姥说:“你们不知道养孩子多不容易,亲家公亲家母把鳕奈拉扯大多不容易啊,你们彩礼本来打算肯定至少给个1百万的吧?那现在彩礼不给了花这个钱当做房子的定金再撒谎说还剩几百万的你俩就按月还呗。你们不是说了上海这套是全款的吗?那就说鳕奈家乡那套是付了多少还剩多少是要你俩按月还款不就完事了吗?这样才能让鳕奈爸妈放心女儿确实找了个好对象啊。”
何鳕奈苦笑,明白刚才王泰贤拼命朝她使眼色的原因,原来王泰贤没告诉姥姥她说30万当彩礼。何鳕奈不禁明白有钱人眼里的低调说没钱和穷人的实在说没钱永远都是两回事。姥姥眼里1百万的彩礼那是很少了,哪知道何鳕奈说的是30万。她不禁想起那个被推上断头台的路易十六的王后玛丽.安托瓦内特。玛丽女王因为从小优越的生长坏境养成奢侈成性的性格,在听到穷人吃不起面包时问了句干嘛不吃蛋糕。很多人嘲笑她的天真,但很多没真正接触过底层人民生活的有钱人真的可以问出这种问题。何鳕奈当然没有嘲笑姥姥的意思,只是她知道很多刻在骨子里的下意识想法很说明生活的不同。她又想起现代社会的一个相似梗,一个有钱人借路人的一桌菜发朋友圈说自己穷得只能吃路边摊了来装穷。何鳕奈只能苦笑,王泰贤拍了拍何鳕奈的手,眼神似是在告诉她同意姥姥的做法。
何鳕奈最后一次坚持道:“姥姥,那搬新房搬迁宴时肯定会问到阿贤家人的,公公婆婆那么忙,我不好让他们过去的呀。”
姥姥笑着说:“傻孩子,他爸妈忙,这不有我这个大闲人吗?诺,还有老三呢!”
何鳕奈傻眼,王泰贤笑了。最后何鳕奈妥协了,接受了姥姥的一番好意。
傍晚,两人走到地下停车库,待坐进车里,王泰贤取笑道:“看到你被我姥姥怼得找不到话,我就想笑。其实姥姥也是一番好意,她怕委屈了你。”
何鳕奈没好气地说:“你明明知道我有多不喜欢自己的原生家庭,刚才也不帮我多劝劝姥姥。”
王泰贤说:“我怎么劝啊?我刚才已经说了一会按你的想法来,但姥姥坚持啊。我再说下去,姥姥还不以为我亏待你呢。老人家的想法纵使你和爸妈关系一般,但他们把你拉扯大就很不容易,给他们买套房子也很正常。”
何鳕奈问:“如果你娶得是白天那小姑娘,嫁妆是不是那种成箱成箱的黄金珠宝之类的?彩礼上千万上亿都是随便说说的?”
王泰贤紧张地看了一眼何鳕奈,问:“干嘛提她?”
何鳕奈瞪了王泰贤一眼,问:“她后来走了吗?你怎么和她说的?”
王泰贤一脸犯难,回答:“我还能怎么说,就是劝她死心呗,左不过那几句话。”
何鳕奈问:“你不后悔?那小姑娘又漂亮又有钱,还对你痴心一片?”
王泰贤笑了,说:“又吃醋了?喂喂,喜欢我的女人多了去了,我又不喜欢她。”
何鳕奈哼了一声,又说:“早上你数落我穿得不好看,连那小姑娘都欺负我,王太太这个岗位确实不好当。”
王泰贤马上说:“哪里不好看了!这样穿着特好看,我不是帮你怼她了吗?别生气了,你怎么穿都好看,你素颜比她们不知道好看多少呢。”
何鳕奈又哼了一声,说:“马屁精,算了,念在你知道在外人面前维护我,这次就不和你计较了。”
王泰贤笑着说:“我早上和你开玩笑的,以后再也不乱说了。还有,你别在意她,一个小孩子说的话千万不能当真。她很快就会忘了我的,她身边不乏追求者,你真不用担心。”
何鳕奈说:“她的事我当没发生过,但姥姥的提议呢?你知道我心里多反感我爸妈,我能说我性格里一切负面的想法都源于他们吗?我很不孝,听到姥姥想给他们买个房子时心里就是烦躁。你知道我回家后在家最多待不过三天吗?因为我想洗澡,但一想到拉拉门没有锁的洗手间让我很没有安全感,我都不敢在自己家洗澡就怕被色鬼老爸偷窥,你明白那种胆战心惊吗?到现在我都习惯关门后再确认几遍有没有锁住,还有我和我那个从不用脑的妈妈根本沟通不了,我搬出去租房子我妈就用那种眼神看我议论我和男人鬼混乱同居,我但凡处过一个男朋友我也不喊冤了,但看着像傻子一样被男人骗的我妈还哪有信心去谈恋爱呢?我出国前就工作了,不像别人都是高中毕业就读大学。我辛辛苦苦挣来的钱,我妈和我奶奶控诉我不把挣来的钱给她们,我决定出国时他们反倒质疑我哪来的钱出国,均是怀疑我被什么糟老头子包养!我在国外又是读书又是做兼职,我姐我全家人都埋怨我放假也不知道回国的!我不在假期拼命挣钱哪来的钱交学费啊?我爸妈给我钱吗?没有!我真的放假回国,他们就待见我吗?也没有!我在上海工作远离他们,他们骂我不孝,但我真的不想和他们待在一起。你说啊,你让我怎么心甘情愿给这样的爸妈买房?王泰贤,你根本不明白我有多恨我爸妈有多讨厌那个家庭。”
王泰贤看着泫然欲泣的何鳕奈,想去抱她却被推开,他说:“我知道,我知道,你很烦躁,上回你告诉我你爸的事后我也很气愤,我当时就想揍你爸一顿。但我不能,怎么说他们都是把你养大的父母。今天,我最后同意姥姥的想法是因为爱你。你已经不打算回家乡了,你不待见自己爸妈但他们确实把你养大了。我们送他们一套房子让他们安度晚年是尽了孝道和堵住他们对你的埋怨。我们就说付出的多少钱是我们的全部,以后按月还完剩余的房款,他们和邻里朋友说起来也不会说你白眼狼。说难听点,他们还能活几年呢?你人可以不在他们身边,但送套房子给他们让他们安度晚年就当全了做女儿的责任。小鳕鱼,我知道很多女人都是对自己好的人花再多钱也没事,对自己不好自己又不喜欢的就觉得花钱冤枉,但是,我们做人根本没法把黑白分得那么清,有时候花钱就是买个心安。外人不懂你的苦衷,只看到你撇下父母远走高飞再也不回家,姥姥这么做是为了保全你的面子,她不想你被别人骂白眼狼,而且我家不缺这个钱,你就想你老公一天都不要就挣回来了,这简直没花什么钱。”
何鳕奈看着王泰贤的眼睛问:“白天那个美女看见这么普通的我心有不甘,就和我明明不是花自己的钱但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就是心有不甘。我是不是真的很小气?很不孝?”
王泰贤紧紧搂住何鳕奈,轻拍她的后背说:“鳕奈,我知道你心里有恨,所以放不下那个身段对他们好。但是我,姥姥,都不希望你被街坊邻里议论,所以,我们就买套房子给他们。岳母知道岳父那点事也不说破也不离婚,你觉得是岳母传统守旧不作为,我觉得那也是她那个年代的枷锁,她没你文化高看得开。你的事,我都知道,但不能让第三人知道包括姥姥,我很心疼你,我想弥补你,所以,这事就听姥姥的好吗?”
何鳕奈在王泰贤的怀里汲取到温暖,最后没再反对。
王泰贤不停地轻拍着她的背说:“小鳕鱼,我多希望你能少一点恨,尽管我知道那真的很难,所以,我一点一点温暖你,你把心从过去的阴影里一点一点抽出来。我们慢慢来,不急,只要我在你身边,我会慢慢用爱去取代你心里的那些恨。”
看到何鳕奈情绪镇定下来,王泰贤才松开她准备开车。然而,没想到,两人的车前竟站着一个人,是瑞晗点! 向阴亦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