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古塔为官薛虹谋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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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虹一行人先是坐船, 之后换了马车,如此反复几次,一直用了两个月才终于来到东省地区, 这里已经临近蒙古部落,快要出了国土了。
薛虹先是拿了印贴到知府那里报道,好在知府与沈家交情很好, 薛虹来前他已得了沈家书信让代为照顾,因此也没做为难,再加上薛虹会说话, 不一会儿两人就相谈甚欢,知府甚至对薛虹说了不少这里的民风与该注意的问题等等。
薛虹心里感激,将自己从京城带来的特产以及自家制造坊出来的料子留了不少, 这些虽然不是顶值钱的东西, 然而在这里也难以见到, 因此知府也很是高兴。
朝廷官员上任都是有时间限制的, 薛虹本就时间紧迫,所以也不敢耽误,拜见完知府,只休整了一晚就马不停蹄的赶往金川县了。
薛虹刚进东省地区就感觉到这里很是荒凉, 如今到了金川县, 竟比前面更加冷清, 再加上这里温度偏低, 更是显得格外荒芜。
他们一行人先去了金川县县衙, 里面也同样是冷冷清清, 几人一直穿过大堂走进宅门, 才看见一个穿着朴素的老者走了出来, 看见他们愣了一下, 然后皱眉问道:“你们是谁?来这里做什么?”
薛虹身后的端墨喝道:“我们是来这里上任的,这可是咱们如今的县太爷。”
老者惊讶的打量了薛虹一眼,忙上前见礼:“下官是这里的主簿秦明,方才不知是大人驾临,多有不敬,请大人恕罪。”
薛虹不在意的笑道:“秦主簿多礼,我初来乍到,以后还要请秦主簿多多提点才是。”
秦明连道不敢,又解释了一下县衙没人的原因:“咱们这地处荒凉,这里住的几乎都是流放的家属后代,且境况贫寒,大人一路上应该也看到了,所以咱们县衙里人也比较少,给的月俸也少,顾不住那些衙役的家里开销,平时他们没事都会在家里忙或是打猎采药,有事通知一声他们就会过来。”
薛虹点了点头,秦明一面让一个小厮去找那些衙役,一面给薛虹介绍着县衙的布局,嘴里还说着:“大人也别介意,咱们这里虽然也属朝廷衙门,但因是流放之地,平日里又多是仰仗那些驻守的士兵军队,所以朝廷很少拨银子,再加上地贫人少,这衙役也不好找。不过大人若是有事也可随意吩咐他们,他们肯定是随传随到的。”
薛虹只是认真听着,末了点头,并未发表什么意见,他如今初来此地,对所有境况都不了解,少说多看,比什么都强。
待到薛虹参观完县衙,带来的下人又把行李归置好,那些衙役以及其他属官才终于到了,总共也只有十来个人。薛虹都有些无奈了,按正常来算,一个县衙的正常配置应该是五十到上百人,可是他面前满打满算竟然不到二十人,当真是寒酸的让人心酸。
主簿也有些脸红,他们这里每个人都是身兼数职,就像他一个人就兼职了县丞与主簿两职,但见薛虹有些惊讶,还是红着脸解释:“咱们这里平时也没什么事,且地方特殊,旁边又有军队驻守,所以人是少了些……”
薛虹抬手止住他的解释,他如今也是这里的一员了,该适应才是,况且尊严是自己给自己挣的,这话不只是对个人,对待地方也同样适用,一步一步来吧。
薛虹先将如今现有的班子组了起来,让他们以后不管有事没事,皆驻守在自己的位置上:“你们放心,该有的月俸、待遇,其他县衙有的,咱们也都有,只是兼任的工作会比其他县衙繁重些,就暂时先辛苦大家了。”
他们人可以少,但该有的规矩要有,不管在哪里,有规律才能发展下去。其他属官和衙役听了倒是很高兴:活重怕什么,总比他们整日里提着脑袋在山林里打猎采药,有时甚至一天都没收入要好得多。
薛虹见大家都很积极,就把目前的工作先吩咐了下去,又一一找他们了解过当地的一些情况。之后经秦主簿提醒,又去拜见了这里驻守的钱副都统,毕竟以后还要依靠他们照应。
钱副都统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见薛虹一副柔弱书生的模样,就刺了两句。薛虹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想到以后或许暂时还需要人家,只能不卑不亢的回他几句,也不敢过分。
倒是钱副都统看他一副憋屈的样子,不由大笑,提出要跟薛虹过两招,本是想压压他的锐气,不想薛虹竟有几下子,两人半晌也没分出胜负,倒是让钱副都统刮目相看,一顿酒席后更是称兄道弟起来。
薛虹整改过县衙后,并没有立刻实施自己心里的想法大干一场,而是每日处理完县衙的公务后,到处巡查,要么与这里的百姓了解这里的天气、地质以及如今的作物等情况,要么自己随意观察研究,直到将这里土地环境,以及百姓分布,身份等等全部了解清楚了,才将逐渐成型的计划画于纸上,打算一一施行。
薛虹的时间不多,只有三年,他这三年间即便不能让这里天翻地覆,但至少要焕然一新,这样三年后俞家才能理直气壮的将他调回京城。黛玉还在等着他,所以薛虹无论如何也要做出个样子,三年后只有他的功绩没人压的住,他才能万无一失回到京城,然后和黛玉成亲。
所以薛虹很着急,但他同样自信,他就不信了,在现代出名的“中药之城”以及“葡萄酒之城”,并且还是产粮大县,他如今就一样都发展不起来?
薛虹了解过这里后才发现这边的人如今竟还没开始种植稻子,反而是种的麦子及其他一些粗粮,由于地质环境等原因,每年产量很低,连基本的温饱都无法保障,更别提给朝廷纳粮了。好在薛虹来前已经做过足够的准备,要想得到这里的百姓认可,让他们吃饱才是关键。而这个时代的百姓对粮食都有一种特殊的执着,所以想要他们配合,一开始做什么都不如种粮食,直接让他们看到希望比什么都强。
所以薛虹先拿出自己之前准备好的稻种,又算了算月份,如今抓紧时间种的话还来得及,就连忙去找了钱副都统。
二人自上次不打不相识后,关系保持的还不错。薛虹先问了他如今朝廷拨月俸的情况,钱副都统摆了摆手:“别提了,前几日我还为了月俸的事在跟他们扯皮呢,咱们这里流放人多,朝廷那群王八羔子就把咱也当成了流放犯,要个银子比要命都难,别说我,就是咱们东省地区的将军也愁的直掉头发。”
薛虹笑道:“那钱大哥就没想着自给自足?”
钱副都统:“怎么没想过?朝廷不给银子,我下面的几百号人也不能饿死,所以我们闲了就会上山打猎,肉留着自己吃了,皮子攒起来等行商来收,也算是个收入。”
说着又委屈的向薛虹抱怨:“你说别人是打仗驻守,咱们也一样,这朝廷怎么还另眼相看呢?”
薛虹也叹了口气:他心里也很委屈呢。
钱副都统不解的问道:“我说你怎么今日想起跑我这来问这个了?”
薛虹知道钱副都统最烦别人跟他绕弯子,因此直接了当说明自己的来意:“这段时间我的所为想必钱大哥也有所了解,我如今任这金川县令,也是着了他人算计,因此,必须得做出个样子来。”
钱副都统理解的点了点头:他早就想到了,否则谁会跑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做县令啊?
薛虹又道:“我之前对农作物方面也算有些研究,最近又仔细了解过这里的地貌环境等情况,发现咱们如今种的粮食之所以产量太低,并不是因为这里土地贫瘠,相反这里的土地其实很肥沃,只是与我们如今种的粮食不相合,所以才会越来越穷。”
钱副都统瞪大眼睛:“这么说薛兄弟是找到适合这里的作物了?”
薛虹点了点头,一面让人去拿他带来的稻种,一面说道:“我知道如今说什么都有些虚浮,只是想请钱大哥信我一回,我看朝廷分给士兵们的地都在那荒着,想是钱大哥觉得付出与收入不成正比,因此荒废。如今正是种稻子的时节,若是钱大哥愿意,不如就与兄弟赌一把,稻种我带来了,钱大哥只需让士兵们把荒地开出来,按照我说的进行劳作,待到十月,若是成了,我与钱大哥共享功劳,若是败了,也不过是白劳作半年,钱大哥以为如何?”
钱副都统对薛虹还是有些了解的,他不是什么满口空话,只会夸夸其谈的伪君子,此时又诚意十足,因此倒真有些动心:薛虹说的对,败了不过是白做了半年工,若是成了,那可就是天大的功劳,不管他还是薛虹,以后可就前途畅通了!
薛虹也不着急,自在的喝着茶等待钱副都统做决定。
钱副都统思虑许久,怎么想怎么划算,因此一拍手:干了!大不了就是白干一场,往日里他们白在山里转悠的时候不要太多,最不怕的就是浪费时间。
回过神来就见薛虹不知什么时候叫来了他府上的厨子,两人此时正在讨论他们面前的点心做法。钱副都统无语了一下,再次确定薛虹真的是兴趣广泛!
薛虹见钱副都统看他们,就先打发了厨师,回头笑道:“钱大哥决定好了?”
钱副都统点了点头,豪爽道:“男子汉大丈夫,不就是几亩地的劳作吗,薛兄弟都敢赌,我有什么不敢的。”
薛虹一笑:“如此,我们就尽快开始,错过时节可就来不及了。”
既然决定好了,两人也都不是什么墨迹之人,因此薛虹带着县衙的属官和衙役,钱副都统带着手下几百号士兵,翻地的翻地,发秧苗的发秧苗,一个个干的热火朝天。
待这一阵子忙完,已经进入七月了,钱副都统比薛虹还操心,一遍一遍的往地里跑,只要看见秧子有一点儿动静就来找薛虹,薛虹被他扰的头疼不已:他可不是钱副都统,整日就需要操心那一点事。
将稻子中途可能遇到的问题及处理方法、什么情况下放水、施肥等等注意事项全部写清楚交给钱副都统,薛虹又开始在考虑其他事情了:如今稻子只需要注意照顾,等待结果即可,可是一个地方想要发展,只这一点点远远不够,首先就是行商问题,只有经济流动起来,才可能发展繁荣。
若是在其他地方,官员应该担心的是商人勾结坐大,架空官府;可是到了薛虹这里却反了过来,他如今愁的是这里因为地方贫瘠,竟然连商户都没有,顶多是一些小商小贩,其他的只有一些行商会隔段时间过来,如此下去,怎么可能发展的起来?
只是即便鼓励大家行商,也要有个商品才是,金川县虽然中药丰富,猎物也很多,可这些如今并不是规范养殖和种植,都是大家上山采的,没有稳定性,加上地方特殊,因此商业难以发展,所以说来说去,还是要先让这里的生活变得富足,到时自己再稍加引导,商业应该也能发展起来。不过在此之前,薛虹要先定好规矩,因此,现代的商业税法等是时候先制定起来了。 红楼之薛家有子名薛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