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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晴听了余雪的话，眼神中带着一丝惊讶和疑惑，似乎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余雪：“余姐，你太文艺了。”
余雪笑了笑：“说着玩儿的，快去工作吧。”
李晴走后，余雪又坐在办公桌前愣了会儿神。她的大脑这几天接受了太多改变，似乎快要超负荷，急需停机休息。
不一会儿，手机短信声响起，把她从发呆的状态中拉了出来。
是顾宇辰：我下周回美国，今天有空一起吃个饭？
看着屏幕上顾宇辰的名字，像是突然唤醒了什么一样。可以说她过去的十年在美国，顾宇辰是她身边唯一一个走得比较近的中国人。
所以看到顾宇辰，她就本能地联想起美国的生活。
他突然要回美国了？怎么没听他说起过。余雪仔细地回想了一下，顾宇辰回国好像都没有怎么聚过。
余雪觉得，即便是出于这么多年的交情，也应该聚聚。
她回：好，订好了餐馆，地址时间发给我就行。
发完短信，她就把手机放到了抽屉里，她今天又许多任务要做。
余雪工作起来是个很严谨的人，也许是因为她是学数学起家，骨子里总带着一种谨慎，有时甚至有些苛刻。
最近宏通证券正在做一家公司的上市计划，黎曼这次出差也是有关于这个项目。余雪这些年参与和见证了许多公司的上市，对许多技术细节都比较熟悉。
她上手很快，但是每家公司，概念和财务状况都不一样，具体研究进去，还是需要不少时间。
工作了一段时间之后，余雪站起来扭动了一下脖子，准备去茶水间，倒杯咖啡。长时间使用电脑的人，肩颈部位总是会酸痛。
茶水间只有她一个人，她在咖啡机里放了些咖啡粉，压紧实之后，放进咖啡机里。
她不喜欢加糖加奶，苦涩才是咖啡的精髓。
而且如果细细品的话，苦涩里其实回味是有香气的。
宏通证券的大楼总共有40层，余雪在37层，从茶水间的位置望出去，恰好将浦城CBD的景色收入眼底。
她手里握着咖啡杯，看着窗外鳞次栉比的写字楼，全玻璃的设计，互相映射着，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看着外面车水马龙，她突然想起了陆阳。
她记得他们队里的楼只有四层，院门口有一名站得笔直的警员，院子里飘着五星红旗。操场上有操练的声音，年轻的刑警脸上也都是洋溢着单纯的笑，是真实的笑，不像她工作里见到的人，笑得很表面。
不管时代怎么发展，科技再怎么向前，人们总是离不开警察，更离不开刑警。他们是一群默默奋斗的隐形人士，在人们看不到的危险的地方，保护国家安全，守卫社会稳定，而人们很轻易地就把他们遗忘了。
她看了看早晨烫伤的位置，因为陆阳冲水冲得及时，并没有起泡，看上去似乎好多了。
余雪看着那片颜色较深的皮肤，脑中响起昨晚上陆阳的话。
“没机会了，她五年前车祸走了。”
“没事儿，都过去很久了，早过去难过的劲儿了。”
“突然多了个弟弟。”
男人的语气淡淡的，情绪并没有太大的起伏。
但是余雪此刻的心里突然就非常心疼他。
她在感情方面似乎从来都是慢一拍的那个人。从重逢之后到现在，她似乎一直都在扮演那个受尽苦难的一方。
从一开始他从街边救了她，到她不顾他的感受又回到美国，然后她决定回来时，陆阳也是欣然地接受了她，再到他为了保护她，不顾安危一人闯进敌人阵地。
还有许多她不知道的事情，陆阳一直是那个默默守护的人。
而她从头到尾都把他的感情当做了理所当然，好像她随时回头，他就应该在那个地方。
此时此刻，余雪才意识到，自己一直在肆意地索取。
却从来没有问过他，他这些年过得好不好，是不是也有过像她一样艰难的时刻。
陆玉婷去世的时候，他肯定很难受吧，身边没有人可以倾诉，绝望的心情向谁发泄。
她拿出手机，编了很长的一段短信，打完之后，读了读，觉得太过矫情了，又都删了。
不如见了面再讲。
余雪任由自己的思绪飘荡了一会儿，一杯咖啡不知不觉就喝完了。她随手洗干净了杯子，又去工作了。
陆阳到了队里之后，就开始忙案子的后续了。因为他和张世的血缘关系，他不能参与张世的审问，但是葛江有了任何问题还是会向他请教。
队里的人多多少少都知道了陆阳突然冒出来的弟弟，还是在押的贩毒人员。他今天进队时，能感受到大家奇怪的眼神和小声的议论，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开例会的时候，陆阳的情绪很正常，大家才放下心来。
罗强心思单纯，又是陆阳一手带出来的新人，对陆阳是绝对信任。散了会之后，他就急着去找陆阳：“队长，你总算回来了，想死我了。”
陆阳知道他说话的习惯，笑了笑，说了句：“想我什么了？”
罗强本来是认真地表达自己的情绪，结果被陆阳调侃了，他撅着嘴道：“队长你还调侃我，你不知道别的队的人都怎么说你，气死我了，我差点没跟他们掐架。”
罗强说着就撸起袖子，脸也憋得通红。
陆阳也听说了些风言风语，他其实并不在乎，嘴长在别人身上，他也无权干涉。此时看到罗强的样子，他突然就被逗笑了：“平时看不出来，你小子还挺心疼我。”
罗强拍着胸脯说：“那是，我对队长那是忠心耿耿，日月可鉴。”
葛江恰好走过，听到了罗强慷慨激昂的“表白”，说：“我早说你小子看上队长了。”
“……”罗强被葛江的话堵了个无语，“葛哥，队长调侃我，你怎么也不给我面子，你昨天不是还说要帮我去揍那几个造谣的…”
罗强话还没说完，葛江抬手搂了一下他的头：“我说你小子，什么话都不能告诉你，转身你就把我卖了。”
陆阳看他们打打闹闹，也没细问。十几年的兄弟，他对葛江很放心。
罗强突然像想起什么一样，瞪大眼睛，问到：“诶对了！队长，你跟嫂子怎么样了？”
陆阳本来在看着手里的文件，闻言抬头，看向罗强，脸上渐渐浮上笑容。
罗强和葛江从来没有看到过陆阳这样的表情，都等着陆阳的回答。
结果陆阳就这样笑着，然后转身走了。
……
罗强看着陆阳的背影，问了句：“葛哥，我怎么感觉队长神志不清，像是被妖精给迷上了似的。”
……
余雪下了班，收到了顾宇辰的短信，他订了一家顶级的西餐厅，就在余雪和陆阳吃的火锅店的楼上。
顾宇辰总是这样，喜欢穿梭于高档的场所，穿得衣服也都是定制的，喝得酒也讲究。
她看了眼表，离约定的时间只差十分钟了，她匆忙收拾了东西就下了楼。
余雪到的时候，顾宇辰已经在等她了。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今天在赶一个任务。”余雪语气礼貌，说着道歉。
餐厅的氛围营造得恰到好处，桌上铺着有质感的白色桌布，晚餐时间，每张桌子上都有一个小小的蜡烛和插着玫瑰花的玻璃花瓶。
余雪坐定了之后，看了眼蜡烛，跳动的小火苗轻轻抖动着，微微的光亮照在鲜红的花瓣上，让人忍不住想起“热烈”两个字。
顾宇辰定的是餐厅最好的位置，安静而且视野开阔。这么多年，他对余雪的喜好很清楚。
顾宇辰后来了解到了长寿山的事情，他几次想要找余雪，但是都被自己理性的那一面劝阻了。
那天送余雪和黎曼回去，碰到了陆阳。他以为可以用言语抢占上风，却发现对方似乎根本不在乎。
而且那天余雪看陆阳的眼神，他至今都无法忘记。他多少次在梦里看到余雪这样看着他，这么多年也只能在梦里看到而已。
想到这儿，他又看向了对面的女人。今天她没有化妆，但是即使素颜，她依然是这个餐厅里最吸引人的存在。
这个让他牵挂了这么多年的女人，也许终究到底也只是自己的一场单恋吧。
他想用最体面的方式结束自己的这场感情，他想让自己再最后沉沦一次，所以在被问到是否定情侣专属座位时，他同意了。
“什么时候走？”余雪问到，语气依然是礼貌的。
“下周二。”
“哦。”余雪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索性端起了水杯。
顾宇辰看出了她的不自在，轻笑了一下：“你别紧张，请你出来，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要走了，再聚聚。”
顾宇辰说完，余雪觉得反倒是自己有些小家子气了。
话说开了之后，尴尬的气氛少了些，两个人开始谈论起来，从公司到时事，像两个普通朋友。
余雪总觉得自己需要说些什么，几次想开口，却不知道怎么措辞，终究还是放弃了。
终于在服务员收走信用卡后，这顿饭接近结尾，顾宇辰才郑重地说了句：“祝你们幸福。”
他的话说得平淡，脸上带着笑，很真诚。
余雪有些呆住了一秒，随后看着他说：“谢谢，也祝你早日找到你的幸福。” 她说完，起身去了洗手间。
顾宇辰看着她走远的背影，心如刀绞。祝福你，我爱了多年的女孩儿，希望你幸福，即使那个人不是我。
余雪站在洗手台前，明亮的灯光从上方打下来，趁得她皮肤白皙得发亮。
她看向镜子里的自己，没有化妆，看着似乎少了些精神似的。
和陆阳在一起的这段时间，她已经很久没有化特别浓的妆容了，她越来越喜欢这样素颜的自己，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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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这么喜欢看我开车嘛~~那我闭关闭关，修炼修炼。
车也不是那么好开的，开不好容易翻沟里去了…… 烈阳余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