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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梦的立场季无渡到现在都没搞明白,她好像个独立体,不属于任何一边,不像是真心想帮他们,又不像是想给他们绊上一脚,季无渡在心里暗暗给她下定义,不是好人也不是什么坏人。
季无渡盯着宁梦远去的方向愣了会儿神,随后就有人将一把还有余温的手/枪扔到他手上。
“到了你了。”扔枪的男人个头跟季无渡一般高,身量看起来也很匀称,不同于其他人的匪气,这人站在这帮人中间竟然有些突兀的书卷气,他鼻梁很高,黑面罩也遮不住立体的五官,瞳孔是黑色的,头发也是黑色的,中文也很标准,应该是个中国人。
季无渡上下打量了下他,没说什么,举着枪站在线后,左眼微眯,枪口对准靶心,一声枪响,子弹穿过红色靶心,毫无偏差。但是这样的枪法在这些人中间并没有显得很出色,因为这里每个人都是一等一的狙击手,至于为什么这样的身手还需要练习,季无渡还没想明白。
“中国人?”那人又开口了,声线低沉好听,这是这半天来唯一一个跟他说话的打手,季无渡有些琢磨不透这人的用意,是单纯的跟他示好打招呼还是别有用心。
“嗯。”季无渡没有正眼看他,而是再次将□□上膛对准红靶心。
“中午用餐怎么没见你?”这人还是不依不饶的和他说话。
这一枪季无渡微微有些偏离了靶心,他收回手/枪,阴沉地盯着面前人,“你观察我?”
不曾想那人却弯了弯眼,“算不上观察,只是我看你周身气息不像做我们这行的。”
“杀人犯往往不会把这三个字刻在脸上的,这里每个人你都看得出来是什么人吗?不要轻易评判一个人,有的人往往比你想的更可怕。”季无渡跟这人对峙着,卧底嘛,没当过,但他也大致知道怎么当,气势上首先不能输,不能让人牵着鼻子走。
“我没有恶意,在这样的环境里多个可以说上话的总归是好的。”说实在的,这人的眼神看起来挺澄澈的,要说季无渡不像个杀手,这人更不像了。
“我叫林森霖。”这人完全是个自来熟。
“朋友,你当杀手屈才了,我看外交官挺适合你的。”季无渡看不出这人的恶意,以他现在的立场不适合交恶,他伸手拍了拍林森霖的肩头,随后转身朝反方向走去。
黎月白一直在宋正时那里待到下午,倒不是他想待,宋正时一直坐着看资料,黎月白一起身就有人站到他面前,意味太明显了。
这种时候动手,黎月白想着八成也讨不到什么好处,况且那个人有没有走他还不知道,总得看一眼才能放心。
日落西山,黎月白往自己的住所去,时不时的抬眼看看四周,他的心态很矛盾,一边希望看不到那人的身影,一边又想看到。
就在他举棋不定的时候,身后那熟悉不过的声音响起,“宝贝儿?”
黎月白猛地一回头,季无渡着一身黑衣,和这半黑不黑的环境融合的很好,他正亦步亦趋地跟在黎月白身后,黎月白走的是靠海岸的那条道,人少,加上这个点不太容易被发现。
季无渡其实鲜少唤黎月白一些肉麻的称呼,但在这种地方总不能喊他黎警官,喊他声宝贝儿,就算别人听到了,也只会有人觉得是某个不要命的家伙冒着生命危险在调戏大老板的猎物。
“你怎么没走?”黎月白掉头后又立马回了头,目视着前方,边走边问。
季无渡拿着把UMP9跟在他的斜后方,从后面看起来两人谁都不认识谁。黎月白还是那个整个岛身份最特殊的人,而另外一个就是个正在巡查的的打手,毫无关联。
“我说了我不走的。”季无渡的黑面罩拉的不高,堪堪到了鼻尖,“那人喊你干啥去的,怎么到现在?”
“没干啥,在那干坐了一下午,有人看着,不让我走。”黎月白又微微偏了偏头,“你把面罩拉高点,江序颜描都认识你,你这样很容易被发现。”
季无渡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他的话,没有拉面罩,而是大步往前,往黎月白手里塞了颗黄豆大小的耳麦,“用这个联系。”
“这里没有信号,要通过特殊渠道才能有信号,这个可能用不上。”黎月白捏了捏那个小耳麦。
“这点小事我还是能搞定的,手伸出来。”季无渡的声音就在他的耳边萦绕着,他什么也不问,照着他的话伸出手臂。
是那块他让宁梦带给季无渡的江诗丹顿,季无渡帮他戴好,“手表我做了处理,我在里面装了针孔摄像,或许能拍点有用的东西,我的也改造过了。”说着季无渡朝黎月白扬了扬他手中的那块。
迎面有人走来,两人立马拉开了距离,那人径直朝季无渡走来,黎月白加快了步调,与那人擦身而过。
“嘿,你在这呢?领头人喊我们去打擂台。”来人是林森霖,季无渡不确定他有没有看到他和黎月白走的很近。
“什么?什么擂台?”季无渡疑惑地问道。
黎月白也听到了,打擂台,每一批来的人都会经过这道,由第一批人发起,俩俩对打,淘汰剩最后一人,再由后面人不停地上来打擂,最终者将会得到此次任务的最高委派,这就意味着擂主会对此次行动了如指掌以及得到最丰厚的奖励。
但这些季无渡现在是不知道的,只能无脑地跟在林森霖后面,“无非是挨顿揍,躲不掉的,每一个人都要经历的,一会儿提早认输,少挨点打就好了。”
季无渡跟着林森霖越过黎月白,还顺道伸手摸了下黎月白的耳垂。黎月白咂嘴,没想到这人才来不到一天都交上朋友了,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黎月白停在原地顿了两秒,决定跟过去看看。
这个打擂制度他有听送饭来的年轻人提过,每每说到这些那年轻人总是很来劲,也不管黎月白有没有在听,他总是自顾自的讲着昨晚的擂主是如何守擂的,是如何出手将人打趴下的,黎月白也只是淡淡地看着他不做任何反应。
擂台设在岛上西北方的一间大型仓库内,仓库正中一方擂台,四周已被围的水泄不通,嘈杂声很大,来往的人形形色色,一踏进这个仓库所有人都卸下白天的阴沉,打擂成了这些打手每天唯一的乐趣,哨声和吼声以及笑骂声充斥着整个仓库。
站在擂台上的是已经连续获胜一周的泰国人,皮肤黝黑的高个男人,他扯下面罩一脸的嘲讽正朝底下人勾手,今天打擂的只有季无渡他们那一船的人,而他们又是最后一批加入行动的打手。在场的其他人已经没了打擂的资格,简单来说,擂主会在今晚这场抉择出来。
打擂讲究的是拳拳到肉,不可使用任何武器,不问路数,只要最后能站起来,就能当的成这个擂主,死在擂台上的人也大有人在,有的不识好歹的不认命非得分出个胜负,最后技不如人只能拉去填海。
这种事在这些人眼里看起来是那样的容易,没有一个人会皱一下眉头。
擂台四周黑压压一片,黎月白找了个角落,他环顾了一周在对角处看到了季无渡的身影,林森霖正凑在他的耳朵叨叨着什么,“我们在后面上,等这人没了什么力气,走走过场,千万别拼命。”季无渡扭头一脸警惕地盯着他,林森霖又提醒道,“你今天中午没在,领头人中午说过这事,擂主虽说可以全程加入高层,但也不至于拼命你说是不是?”
“全程加入高层是什么意思?”季无渡被他勾起了兴趣。
“这次行动内容你不知道是什么吧?我也不知道,聚集这么多人,购入这么多武器,肯定是要干一票不得了的大事,你不好奇吗?打擂成功就能知道了,而且有你做梦都想不到的好处,至于是什么好处我也不知道。”林森霖的话,让季无渡不禁皱了皱眉。
吼叫声一浪接着一浪掀过来,有人钻进了场子,一个留着寸头的男人,个子不高,比在场所有人都矮一头,照着这些打手的外在条件看来,这个人的出现是有点那么不搭。
矮个子抬眼看着眼前的泰国人,没有任何表情,也没有花哨的拳法,只是扎了马步朝那人勾了勾手。那泰国人这些天赢红了眼,早已不把任何放在眼里,面对对面人的挑衅动作,他勾了勾嘴角,扭了扭了脖子,随后猛地朝矮个子冲过去,他速度很快,力道也很大,握着的拳头带着风朝矮个子面部砸去,矮个子不慌不忙地一侧头,拳头从他脸侧划过,泰国人这一拳带了十足的力道,惯性让他贴上了擂台的边角,矮个子却没给他任何反应的机会,一个转身一脚踹中泰国人的后腰,再次让他撞上边角。
泰国人有些暴怒,他快速调整了自己的状态,堪堪躲过那人携着风踢过来的军靴,矮个子像是突然爆发了似的,这人没有任何表情加持,凶狠都在拳法和腿脚中显现出来,泰国人只能伸手遮挡那人密如雨点的拳头,没有任何反应的机会。忽地那人找了个空隙,手撑着地面,双腿搅上泰国人的头,猛地一带那人就被甩倒,矮个子终于有了表情变化,他咬着牙卸了泰国人一条膀子,疼的那人吼到失声。
那人站起来时,那些观战的吼叫声笑骂声欢呼声更加强烈了,只有那些等着继续打擂的人面色有些沉。
林森霖又凑近季无渡,“这是个高手。”这人不过前后才跟季无渡说过几句话,但是现在看起来倒是跟他很熟似的。
这些打手多多少少都是心气有点高,原本他们这个职业就是玩命的,刚看了的打斗也没有人在怕的,不停地有人冲上去,也不停地有人被抬下去。
矮个子依然稳稳地站在台上,就剩林森霖和季无渡了,林森霖没多说什么,翻身进了擂台,季无渡下意识地拉了拉面罩,双臂环在胸前沉静地看着擂台。
没有多余的话语和花哨的动作,一进场子,矮个子就没给林森霖反应的机会,林森霖的身手倒是在季无渡的意料之外,他竟然能做到和矮个子抗衡的地步,也就是说他的身手在在场人里至少能排上前五。
可渐渐地矮个子改变了战术,专攻侧方,林森霖一下子没搞清他的路数,开始变得有些手忙脚乱,最终在矮个子搅上他手臂的一刹那举手示意投降,林森霖翻身下去,拍了拍季无渡的肩头,“朋友,祝你好运。”
黎月白从不远处看到季无渡动身了,心不由地抓了起来,季无渡重伤没多久,怕是扛不住这样的打斗。
季无渡没打算拼命,他大概是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的,下面的欢呼声更大了,季无渡上台的那刹那,就预示着擂主必定在他们两个人中产生,一波一波的欢呼声将气氛推到了最高潮。
季无渡站上去时,矮个子没有跟前面一样上来就开打,而是睨着眼,打量了下季无渡。刚刚那么多场次的搏斗,他认真看了,并没有看出这人的路数,这人打法阴狠,没有路数,随机应变。
矮个子打量完他,率先出手,劈手往季无渡脖颈处去,季无渡往后一仰头的同时,伸手搅住这人的臂膀。
黎月白不由地往前挤了挤。
这人出手狠绝,季无渡不得不用了十成十的力道,这一动就牵扯到了肋下的刀伤和肩头的枪伤,他控制不住地咬了咬牙,黎月白几乎是一瞬间发现了他的不对。
矮个子趁季无渡疼痛间隙,抬脚踹了他的膝窝,季无渡吃痛单腿跪了下去,就在那□□头袭至季无渡脑后时,一把小军刀飞向矮个子的拳头,刀锋将那人的手背划了道不深不浅的口子,所有人朝小军刀的主人望去。
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挤到那片黑压压的人群中的黎月白,他正满眼怒意盯着矮个子。 上潼警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