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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牧灵山发生的景象,亲眼目睹的每个人都忍不住感觉惊奇,但却更加诧异!
此刻除了舒韵颖,还没有人真正看清楚那道闪光里的东西到底什么样子?但他此刻这般狼狈滑稽的样子,却是没人能坦然面对的。实在没人能为此笑得出来,因为所有人都明白一件事。
此时此刻,连舒韵颖都只能如此勉强逃窜。但即便是他也必然会有力尽气竭的时候,到那时别人怎么办?想逃?还有人能跑得过舒韵颖?
但谁怎么想此时都毫无意义,或许唯一的好处就是舒韵颖总比那闪光目标大,所以比之前更容易躲避了点,中间空旷的地方也越来越广阔了。
舒韵颖自己当然也明白这样一味逃跑不是办法,但若放出金凤和踏浪麒麟,三大神宠打起来,今天这牧灵山恐怕就真要彻底成为历史了!
实在无可奈何,舒韵颖暗暗咬牙,当即运足功力中途忽然一转身,双掌凭借二师兄雷吉所传闪雷术硬挡住一下。
这一下果然也凑效了,星月银狐被这一下突然反震上天。而无边无际的阴云中忽然一阵阵雷光隐现,随即剧烈的轰鸣声震动天地一般,瞬间空中无数道雷击直直射下。
太快了,舒韵颖满脸的挫败感,显然自己已经无处可逃。刹那间,几千人眼睁睁看着几十丈方圆内被成片天雷击中,飞沙走石,草木乱飞中根本看不到发生了什么。
舒韵颖只觉得浑身痛如散架一般,脑袋里一瞬间嗡嗡作响,念头飞逝。两年前自己抱着患得患失之心,千辛万苦总算是到了霁清门拜师,当时不过只是姑且一试的心思,但也的确是为求生!
但满心以为自己命算是保住了,觉得只要努力,用功,自己的身体缺陷是可以弥补的。可突然十几天前竟然有人告诉自己想多了!
凭心而论,这二十天里的经历,让他心里烦恼层出不穷!可最难受的,还是他已经开始思考要不要就此远离爱人?
当年离开恒都主要原因还是不愿死在亲人面前,或者有机会能在死前见温柔一面,可绝不是为了就死在她面前。
可万没想到,今天在这牧灵山上,自己当着几千人的面,莫名其妙的被雷给劈死了!三年一个轮回?贯彻始终?这就是自己必然的宿命?
不过算啦!既然命该如此,想必此刻这么多人在总不会任由温柔寻短见,自己死得倒也算痛快!
他心里转过如许心思,在旁人眼里却只是眨眼功夫而已!且阴云中雷光仿佛一道道的刀刃,忽然割裂了重重云层。
随之,一缕阳光射出来,首先笼罩在口吐鲜血,扑面倒地的舒韵颖身上。而一团毛茸茸的东西也从空而落,落在舒韵颖身上,弹起来,又落到头上,再弹起来,最终落到了他吐出的血泊中,翻身中滚了一身的血红。
人们惊奇的看着,纷纷试探着想要靠近那被成片雷光打出的几十丈方圆一大块下陷坑洞,可里面纵横闪现的残余雷光,让人望而却步。
此时温柔早已昏厥过去,被同门护着。渐渐的丘仲杰和沈堂终究关心舒韵颖,想要试着靠近,却不料被从血泊中跳出来的小毛团拦住,冲着两人一阵呲牙咧嘴,身上流转着仿佛实质般的闪电,更是惊呆了所有人!
舒韵颖趴在乱草纷纷的松软地上,浑身无力,迷迷糊糊中感觉到一丁点温热从自己额头,到整个头面脖颈中蠕动,舔舐。
下意识伸手推搡,摸了一手黏腻湿滑的软毛!不由得心里一震,愕然睁开眼,就看到面前手里一团毛茸茸的东西上,一双水灵灵的小圆眼冲着自己滴溜溜乱转。
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舒韵颖不由手一哆嗦,不知怎么忽然一下跳了起来,满脸的惊骇!可那小狐狸却突然跳上了他肩膀,眯着两只小眼睛在他脸上脖子上不停的厮磨,挨擦,看着好生亲密的样子!
而此时突然有人惊呼:“天雷渡劫圣宗师!”
人们无限惊诧中!舒韵颖感觉自己神智渐渐恢复,慢慢平静下来,似乎也想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
他首先想到自己偶然经历天雷,渡劫破入了宗师境界!可是,此前自己明明只有六境二阶,还未超凡!难道是因为星月银狐?
还没等他完全明白过来,忽然一声凄厉哭叫扑进他怀里。同时有人发现,先前追逐星月银狐的十几人,此时已经不见踪影了……
“师父,弟子有一事不明,不吐不快!”
“嗯!你想问为师,那舒韵颖究竟何许人也……?其实,他或许也只是个天资卓绝的可怜人!”
“师父!弟子愚昧,天资卓绝之人岂非世间至珍?人人羡艳,何来可怜之说?”
“哎!世间至珍,人人羡艳!你说得对,但天道轮回更迭,春去秋来,生死往复,讲的就是个平衡!所以,这世上哪来真正天资超卓,却可安享其能造化之人?”
“师父莫非是说,真因为舒韵颖天赋超卓,才会患上那天生不治奇症?”
“天意难测!不治之症也许只是上天的考验,天赋奇才或许只是为了让他可以应对这世间危机。但他既怀天赋降生这多事之秋,想必很难逃过不得安宁的一生了!”
“弟子还有一事不明,师父一开始便说他修为已近宗师,但他自己却说只是六境二阶,这是为何?”
“六境修到含元,在常人乃是最终渡劫之前最后一次凝神巩固真元,确保有足够的能力在劫难中可以超脱。但舒韵颖天生没有气海元墟,金丹也是依靠外物灵力凝结,加上凝萃元婴替代元墟,种种皆与大道修业不同,但却天然度过了此一阶段。而他既然并未达到宗师境界,却已然收服两只圣灵神宠,还能算得凡品?目前所差,仅仅是他终究将要渡过怎样的劫难?”
“师父说过慧剑大师乃这天下千百年来未有过的高人,自己徒弟的情况怎会如此疏忽?”
“哎!为师也曾深感不解,但想必,或许是因为关心则乱,一时未查,又或许……”
“师父在他说自己是晶涵体质的时候,似乎也不以为然?”
“两百多年来,天下间超品之体仅出现过两个人,其中之一便是慧剑大师的晶涵体,而另一个……。但舒韵颖比之二人,程度高出绝非一点一滴。但若真如我所想,舒韵颖或许虽非无救,却恐必将众生陷于难以摆脱的极端痛苦之境!但天生不凡之子,终将也要承其不凡之伤。唯渡其伤,方称其不凡之本!只是以凡人一生而言,却也着实可怜,可叹呐……”
天才也好,白痴也罢,任何一个人处于天地之间,红尘之中,都不免如沧海一粟般于世俗汪洋中沉浮高低,翻转飘摇。片刻安宁何其奢望?事事随心非智者之愿!
此刻大海中一艘两层海船上,一个面容清丽绝俗,天然纯美的少女,正遥望此来的方向,心里充满了不甘,不舍!
但渐渐地,少女幽幽问旁边老者:“大叔!你说他会不会死?”
“是人都会死!”
“大叔!你知道我什么意思的……”
“哦!可是,小姐刚才不是还气得跺脚,恨死了那个半路杀出来捡便宜的小贼吗?”
“那……是啊!当然是,所以我才希望能有机会亲手了解他,好出了这口恶气嘛!”
“哦!原来如此!这么说来,那舒韵颖年纪轻轻,品貌是不必多说了,普天下未见能又二一个。况且一身修为境界恐怕超然得道也非不可期,若真就这样死掉,的确也是很可惜啊!怕就怕……”
少女听着心上一紧:“怕什么?”
“就怕那小子喜欢做烂好人,原本身负金凤和踏浪麒麟,二者任一都不弱于星月银狐,如果他当时全放出来,轻而易举便能踩死那小狐狸。可是啊!那舒韵颖却即担心神宠搏杀会毁了牧灵山生灵,又舍不得神宠之间损伤惨重!可凭他自己就如何厉害,又怎么对付得了神宠?说到底,即便他师父慧剑老儿,昔日北海擒龙也足足花了五十天呢……”
“话虽如此,可我觉得他不会死!”
“哦!为何?”
“您想啊!他境界未达宗师,都已经收服两只神宠了,可见他绝非寻常人能比,那星月银狐自然也就未必能伤的到他,不是吗?”
老人连连点头:“对!对!小姐说的有道理啊!哎呀!可不是吗?那小子可不能有事,不然我们小姐可多伤心啊!”
“是……哎呀大叔……”
普天之下,从一年多前开始,关于舒韵颖是否能成为史上唯一“二十岁宗师”就已经到处开了很多赌盘。
坦白讲,更多人不相信,而且最主要是不愿意相信!毕竟都是一样的人,一样的修行,况且时至今日舒韵颖天生是个残废已经不算什么大秘密了。
若是一个人天生有什么明显超过常人的地方,或许有些人还会接受。但不是真的什么都可以,比如舒韵颖的容貌,其实并未给他声望带来多大好处。甚至于江湖到处都有人私下调侃,指摘一个大男人生得那般容貌,何况还成日一副病怏怏的!
而当人们终于知道他的确天生残缺的时候,只觉得更加难以接受。即便是对于上苍,也会让人觉得不公!毕竟若是天赋只有一份,凭什么要授予一个男不男、女不女的病种?
不过,就人本身,这世上又有几个真会把别人所言所想当真放在心里的?所以,遑论上天呢……? 自在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