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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日秘境初现世的时候 ,云梦地区还属于大曜境内。但由于江域问题,其间划分始终不算很清晰。虽然从国与国之间来看这种情况并不妥当,但南方水灾频发,少了地域界限分歧,对于防洪救灾倒是便利了很多,至少道理是真的。
而这十年中此消彼长,两次比较严重的水灾之后,恒国以赈灾为名接连向江岸一带驻军,曜国根本无力抗争,只能眼睁睁看着恒国军队兵不血刃的占走了自己好大一片地区。
而自当年之后,云梦秘境其实仍旧不断有人近处往来,连入口处的驻仙矶小石牌都出现了明显的磨损!
人啊!该干嘛干嘛,没事你祸祸这石头何必呢?
如今走进秘境,昔日来此有明显的灵力阻隔屏障,但如今这里已经和天下间到处都有的荒山野岭没什么区别了。
来到曾经看到幻象的木屋外,竹篱早就不见了,只剩下一堆乱七八糟的破木板,连原本的坟堆也只剩下一个土坑。
孔雀已经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舒韵颖心里心头一阵愤恨!可“人”历来就是如此,自己难道今日才知道?可就算如此,心底的怒火仍旧不断上涌。
尚佳旖也听孔雀讲过当年此地发生的事,知道温柔就是在这里得到的相思神剑。而且人宠无隔,当年温柔所见到的一切,孔雀同样也看到了。
倏地,周遭景物陡然发生了变化。一切仿佛重现当年,木屋门开,秀士缓步走出,跪在坟前,相思剑隐隐浮出坟顶……
一幕一幕看的舒韵颖目瞪口呆,而最后一切烟消云散之际,半空中隐隐浮现出一段字句:
“相思之人情为念,归魂可知花已残?一生一世未了缘,生生世世尽余憾!迷途情苦难思悟,无处为路几回顾?转来亦如前尘事,痴心不渡剑断途。”
下意识看向孔雀,舒韵颖忽然颤声问:“当……年,你看到的?”
“事到如今,还问来干吗?你乃无心之人,难不成如今连眼睛都瞎了……”
孔雀后面的埋怨也好,责备也罢,舒韵颖根本听不进去了。看向空地上的相思神剑,舒韵颖凄然领悟,“斩相思”!
当年温柔不愿自己成为别人威胁丈夫的筹码,自尽于剑下。好一把相思神剑,其名原为“斩相思”。
痴情人的自然难断相思之念,所以就只能落得以剑断绝残生的下场?而且一生一世到头来也不过朝夕之间,这神剑原来并非为相思之纪,而是为了斩尽痴情而存在!
直到今天才明白,相思之苦,痴迷又岂止因为相爱却难相守?是否朝夕相伴的人,彼此之间就不会有相思之情?早知相思苦,岂是一把剑可以斩断?难道自当年此剑出世,就已经注定自己夫妻必难有好结果了?
如果当时舒韵颖多问问,知道妻子与自己所见不尽相同,当时他是否可以领悟到这些?的确不见得,但为什么自己就没多问一句?
世人闻“神剑”二字必然趋之若鹜,却又如何知道这为名“相思”会斩断自一生情路?
天意?还是被下了诅咒?还重要吗?此时,舒韵颖仿佛感到昔日被此剑刺穿的腿上伤口,又有些隐隐作痛了,但又如何能抵得过心头的伤?
眼看他双眼无神,整个人对着相思神剑仿佛成了雕像般僵直,但周围明明没有别的变化了,可 还是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
倏地,尚佳旖惊骇的看着舒韵颖突然一口黑血喷在手中神剑上,原本隐约泛动浅粉光泽的剑身,突然充血般一阵暗光崩现,明明耳朵里什么也没听到,可却仿佛是有一种可以直击心头的撕心裂肺般的哀嚎。
一道道暗淡的魂息从剑身溢出,看得出那都是女子的魂魄,正一个个面带温柔,感激的看着他们,而其中也有温柔!
眼看着那些被困在剑中不知多久的痴魂飘散,舒韵颖心里怒不可遏,可用尽全身力气一震。终究是神剑啊,名不虚传,舒韵颖这汇集全身功力的一击足以开山裂地,但神剑却仿佛毫无所感,只是剑中的赤色暗光也被生生逼出。
那声充满不甘、愤恨、痛苦和绝望,仿佛也带着些许嘲讽,得意的狞笑,像利刃般直透舒韵颖心上。再一口血喷出,舒韵颖忽然仰面倒地,满脸惨白的毫无知觉了……
再醒过来,朦胧中看到一双清澈、天真的小圆眼正滴溜溜盯着自己,眼神中有好奇,犹豫,忐忑和疑惑!
这次舒韵颖昏迷了半天一夜,如今已经是转天的早上了。从入夜,踏浪麒麟便一直趴在他旁边一动不动。此时看他睁开眼睛了,却像是突然吓了一跳,但很快平静下来,低声“呜呜”的不知想表达什么!
缓缓站起来,正好看到远处那已经仅存一点点痕迹的残垣。即便不用刻意去思考,记忆也已经成了心底深刻的印记无法磨灭。
另一边尚佳旖和孔雀在他昏迷期间也不好过,尚佳旖终究并非昔日蒙昧小女孩,虽然不知道详情,可生而为人愿意去设身处地为人考量也终究可以体会到一些。
而孔雀所以怨恨舒韵颖,有根本不是为了什么大义公理,只是因为当年最后和前主人温柔相处的日子汇总,看到其日益憔悴,要怪自然是这个为人丈夫的舒韵颖!
此刻谁也不知道能说点什么,舒韵颖四下望了望,辨明方位当即走出去。
走了一段,隐隐听到飞瀑倾泻的声音。走到近处果然是瀑布,但显然舒韵颖不是来喝水的,他径直走向瀑布侧面,居然钻了进去。
尚佳旖和孔雀跟进去才知道原来是个山洞,可是舒韵颖也没想到,本来他此时还并不十分清醒,便循着往日足迹走下来,却没想到这曾经的世外秘境仿佛昨日般几无改变。
正诧异,一名老者快步而来,微笑颔首:“公子爷来啦?快请……”
一切就仿佛当年发生过的一样,他们跟着老人身后。周围还是那些手里拿着各种劳动工具的人们,只是神情已经不像当年那么充满戒备了。
而孔雀对这一切也只是熟悉,毕竟当年的她还远没有如今灵智清明。虽然感觉是对,但的确也谈不到多少记忆了。
再次来到那棵巨大的树下,虽然表面看没什么不同,但显然这棵树曾遭受过重创。灵根远不如昔日深厚,生命力也明显不如当年旺盛。
琼花似乎比这世外仙境更加顽固不化,整个人从里到外简直没有一丁点变化啊。不过……,细看还是有变化的,但舒韵颖一时间却摸不清那种感觉!
深深看着他,琼花眼中神色变化似也颇为复杂。良久才缓缓叹道:“哎!果然天意难测,造化弄人!当年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你居然会是……”
舒韵颖听得大为错愕:“前辈都知道了?”
琼花苦笑叹气,又无奈凄然摇了摇头:“罢了!那么久的事了,其实和你也没什么关系。先坐吧,慢慢说……”
宾主落座,此前请此景居然和当年颇有几分相似……
半晌,琼花苦叹声,缓缓讲起过往!上次相见彼此所言其实不过都是过往一些无可无不可的,起码和如今一切并没有任何直接利害关系。
可其实琼花这一族,最初为何会隐居在此,其实舒韵颖也没什么兴趣打听人家的过往。但实际上,她们可不是这世间荒山野岭随处可见的野狐狸,乃是六界仅存的一支“天狐”遗族了。
追溯远古时代,天狐可以说是仅逊于龙、凤两族的神种。虽也颇出现过几位通天彻地的大神,但整体来讲终究不如龙凤高贵显赫,甚至在之后的时代很多生性强悍的妖族也纷纷凌驾天狐之上。
索性狐族本就天生灵敏,也不喜欢争斗,便渐渐开始隐居世外,不涉红尘世俗。可普世对于狐狸成见还是很深的,所谓“魅惑”,只是狐族天生具备的一种特质。并不是全天下所有负心男人都是因为被狐狸精迷了心神。
可人从来不考虑公平、理性,起码事关自己,责任肯定都是别人的,能推则推,欲加之罪也无妨!
也曾有人提到过天狐至少和普通凡间狐狸不同,绝对不会为祸人间。但对于人狐狸就是狐狸,尤其对于猎人,更加只看重皮毛,直到凡间出现了修士,摄灵之事更加层出不穷。
于是天狐族数量急剧减少,并且妖界和其他五界也颇有些不同之处。
人族霸业地上,所谓神、仙除了传承族群血脉,基本上初时也和人无异。魔族颇多特异独立之处,所在也距离人类族群很远。幽冥地府,只关系地上消逝的生命。
只有妖族,素来被视为下等,且内部种群之间也纷争不断。所以六界六祖的头衔,不可否认“妖祖”是最难获得的。
很多、很多年前,那可以说是个极富开创性的时代,天地间某处六个天赋异禀的年轻人汇聚到一起,除了那明显出身魔族的年轻人,其余五人都是各自道业修士中出类拔萃的人物。
而其实那修行妖道的女子本身也是人类孤儿,自幼被到处迁徙避祸的天狐族发现收养。即便是因为恩情,也不能否认其天生的智能和超凡悟性,因此从小她就立志终有一天要让妖族可以和众生一样作为世间苍生安然生活。
说不好她是仅仅天分超高?还是“妖”终较“人”为弱,反正她修行上的进步令所有同族瞠目结舌,并且短短数十年,几乎将整个妖族全都收拾的服服帖帖。
天狐一族,从千万年中受尽欺凌,到处逃避无处立足,一下子成了整个妖族地位最高的族群,哪怕其族长实为“人”! 自在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