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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颐一口气卡在“报仇”俩字上，没等顺下去，又一口气卡在了最后。

　　被逼？

　　人在恐惧之下的反应往往极具说服力，但又足够打碎所有的原本以为。

　　她不敢相信，愣愣看着，直看得王婶后知后觉地捂住嘴，心里那点侥幸顿时烟消云散。

　　从剧作上讲，无论何种程度的故事，配角与主要人物发生了情感牵扯，并在之后遭遇了不幸，本就会令原本寄情主要人物的观众产生怜悯之心，更何况如今被牵扯的人物变成了程颐自己，只要一想到之前与阿蓉和诺诺相处的种种情形，她便越发难以接受。

　　“都是……预谋？”程颐恼一热就冲过去，被乔安池拦住。她撞不开，只好扒拉他的胳膊叫：“他们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

　　声嘶力竭。

　　王婶抿唇不语。

　　“你说啊！”程颐激动不止，乔安池只好揽过她，脚却一时不稳，差点被她挣脱，不得已，只好把人死死圈进怀里。

　　“程颐！”他厉声道。

　　或许是乔安池的口吻太过强硬，亦或许是程颐明知道质问也是无用功。她逐渐消停，脸抵着乔安池的肩，慢慢的，眼皮子底下沾染了些许湿润。

　　水泽扩散，终究被一声呜咽打破了假意的缓和。

　　然后，难以抑制。

　　乔安池僵了僵，犹豫片刻，抬起空的那只手。

　　“好了，好了。”他拍打她的背，笨拙，却克制着所有力道。

　　她依然在哭。

　　王婶见眼前两人似乎无暇顾及她，悄摸摸地撑起身子，压着腰往边上去，眼前却冷不丁掷来的一柄菜刀。

　　菜刀深入地，刀刃颤动，吓得她又“啊”的一声嚷起来。

　　“闭嘴，不然下次插的就是你脑袋。”越安已经摸上刀鞘。

　　“越安。”乔安池喝止，给了个眼神，让越安带江潜去外看着。

　　程颐后知后觉地发现不对，抬起头，眼前掠过乔安池坚毅的下巴轮廓，心里一突，赶紧撤出身子。

　　乔安池没留她，不过伸出手，不着痕迹地将她带着往一边挪了挪，才对王婶道：“说话。”

　　简简单单两个字，却冷得像冰。

　　“我……我不能说……”

　　“被我们找上门来，你觉得以幕后主使的性子，你还能活着？”

　　王婶瞪大眼睛，唇抖抖索索。

　　“说出实情，我让人保你条命。”乔安池不给她开口的机会，“我数三下。三，二——”

　　“我说！”对方喘着气，涕泪横流，“是……是有人要我们献祭孩子，不然就屠村！”

　　程颐眼皮子一跳，连哭都忘了。

　　在还没有介入拔高立意的剧本里，确实曾提过“献祭孩子”这一茬。

　　在庆国，朝廷与江湖风卷云涌，而其中，隐隐有前朝余孽流窜。前朝为何而亡？一是民不聊生，二是上意昏庸。

　　其中最为，便是献祭。

　　可先不说这一茬至少在程颐写过的地方从没用过，再者如今早改朝换代了，能献个哪门子祭？又不是把前朝余孽设为大反派……

　　等等！

　　程颐扭头看向乔安池。

　　子午楼楼主，大反派……

　　似乎，她还没见过他真正的背景。

　　乔安池并不清楚程颐所想，听王婶说完，叫来江潜把人从屋后带出去。程颐却叫住他们，顿了顿，往王婶面前走了几步。

　　“你就没想过提醒他们？”程颐声音艰涩，“你对他们那么好……”

　　她还记得住在于家村的时候，王婶是村子里少有的会对孤儿寡母有好眼色的人。

　　“我……我想过……”王婶微露愧色，却很快摇头，“但我更不想死。”

　　也对，这世上哪能总是无私奉献。

　　更多的不过是利己，与无动于衷。 苦逼男配带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