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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楼道那边又传来几声脚步,在无声的夜里分外清晰。
人影一滞,转身向后,接着便是拳拳到肉的撞击。
程颐只能看见两个人影缠在一起,完全分不清谁是谁,可很快,一声熟悉且凄惨的呼痛划破寂静:“卧槽我的脸!”
乔安池?!
程颐瞬间站起来,随手捏了个金属物就往那边抡,极为用劲的一下子,虎口倏然震动,耳边同时传来一声不属于乔安池的闷哼。
“程颐!打,继续打!”乔安池兴奋了。
他嚷嚷着,头顶电流滋滋作响,开始闪烁出昏暗的光。见状,被击中的那人顿时收手,将乔安池往旁边一掀,头也不回地往安全通道冲去。
“别走!”乔安池还想揪他衣角,结果自己被整个儿地拽向地面,并划拉出特别惨不忍睹的一道轨迹。
果然还是太弱啊……
医院保安赶到时,程颐正与乔安池斗鸡似的分靠两面墙坐下。
乔安池:“你为什么不再砸得使劲点?”
程颐:“你为什么不再抓得牢一点?”
说完,互相气咻咻地瞪眼。
有相关人员来了解情况,问来问去,得出他们只是凑巧撞上神秘人这一结论。
乔安池听过点头,没觉得哪里不对,程颐却因自己藏起了司启文的线索而感到不安。于是,她干脆把医生推到对面,要他先给乔安池检查身体。
乔安池抗议:“我不用,我好得很。”
程颐眯眼:“我现在踹你腰信不信?”
乔安池悲愤欲绝,指着她控诉:“有你这么对救命恩人的吗?!”
她翻白眼:“谢谢,你可以回去了,再见。”
还是医生终于制止了又将到来的争吵:“这位小姐,你——”他手指的地方,是程颐被血糊了半边的脸,“还是你先来冲洗吧。”
事实上,这次程颐远比乔安池伤的要重,她额角伤口还在渗血,胡乱粘着发丝,看起来特别触目惊心。
“会有点痛。”医生说着,把沾了药水的棉签往里捅。
痛感顿时绵长无尽,密密麻麻直往人心里钻,可程颐真能忍着一声不吭,全程闭眼,顶多皱皱眉。
而另一边的乔安池就不一样了。他轻微擦伤,本该一下子就处理好,却从护士上药开始就高一声低一声,简直反常得不像话。
程颐被闹得心浮气躁:“能不能安静点?”
那边真沉默了一下:“痛……哎哟!”
她无奈睁眼,谴责:“乔安池,你是个男人。”
乔安池反驳:“我天生痛觉神经敏感不行啊?”
“敏感?可你之前救周静薇的时候还看起来很能扛啊。”
他顿时涨红了脸,左脸肌肉轻颤,让本来肿起的地方又是一痛。
“一码归一码,再说要不是我帮你,你以为你就流这……血?”乔安池扫过程颐伤口,心虚地含糊了量词,但很快理直气壮地仰起头,“算了,我也不求你多有诚意地报答,待会让我去你家坐坐就行。”
这么名不正言不顺的要求,亏他说得出口。
程颐差点气笑了,正要揶揄几句,脑子里却倏然碰出一星火花——赖在医院不走,又刻意引人注意,难道……
程颐脱口:“你该不会就打着跟我回去的主意吧?”
那边还真的一噎,别开脸。
她不可思议:“你自己家呢?”
不瞒人笑话,乔安池是被迫回不去的。
下午送完程颐后,他在路上接到安敏茹电话,说乔进民提前从外地回来,看起来还是对他很愤怒的样子。乔安池顿时龟缩,赶紧叫老许把自己随便送到个商场避难,意图熬到乔进民睡觉。
这么一等,就等到外面大雨滂沱。
老许早早受安敏茹召唤去工作,乔安池一个人实在无聊,就把最近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理了一遍,程颐便无可避免的频频出现。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去找程颐,等回过神时,自己已经站在程颐家门口。可程颐却不在,敲门声引来隔壁邻居,听说她去了医院,他又马不停蹄地赶过来。
谁知正巧遇上突发状况。
乔安池说得委屈巴巴,末了强调:“你说你该不该对我负责到底?”
程颐为他的强盗逻辑绝倒,但想到这家伙有家不能回也确实可怜,便提议:“你在酒店住一晚好了。”
她态度坚决,办法也算不错,乔安池只好退而求其次。但天公不作美,他办理入住时却发现,自己的银行账户刚刚被冻结。
刚刚?
两人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了答案——一定是乔进民知道今晚医院发生的事情。
换言之,他恐怕更生气了。
原先剧本里,乔安池被冻结银行卡好像就是现在。
瞧瞧,前面鸡飞狗跳一团乱麻,这下子倒是乖乖按时间点走。
程颐心里大骂剧情的捉摸不定。
但骂归骂,解决乔安池才是重点。如果可以,程颐倒愿意花钱让他住酒店。但程诺的病是个碎钞机,她总不好因为人家是角色就拿他性命开玩笑。
所以想来想去,还真只有把乔安池带回家这一个办法。
“先说好,你睡地板。”她威胁。
幸而乔安池尚有寄人篱下的觉悟,点头同意。
夜幕深沉,雨渐消渐散,潮气却始终萦绕在空气里。
天气预报说,梅雨季将继续到月底。
进屋后,程颐看了眼湿漉漉的地板,去给乔安池整理沙发,然后洗澡睡觉。结果大半夜小区停电,她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烙饼,最后实在受不了,决定去阳台透透气。
卧室门推开,借由隐隐的月色,她看见阳台上站着个背影,仰头看天,已然入定一样。
“乔安池?”她不觉叫出名字。
他扭头,大半张脸被阴影遮住,只看见嘴角迅速勾起,却又很快平直。
“好热。”他说。
程颐:“你也被热醒了?”
可他顿了顿,摇头:“我睡不着。”
或许是有过堪称生死之交的碰撞,乔安池对程颐没多少弯弯绕绕,除了时不时嘴欠外,其他时间段还算诚恳。
程颐见他一副有话说不出的样子,回客厅翻箱倒柜,真从电视下面拖出个铁皮盒子,打开一瞧,里面搁着袋瓜子花生,捏了下手感,不软不硬,应该还能吃。
她把东西带出去:“给。”
乔安池老实不客气地抓了捧,咔嚓咔嚓地嗑了一阵子,突然停下:“问你个事。”
“说。”
“你去医院做什么?”
程颐莫名其妙:“看诺诺啊。”
乔安池张开五指,瓜子壳从指间簌簌落下,落到另一只手掌心。等最后一块残骸落下,他才收回视线,看向她道:“可我们得到的消息是,你不会这么频繁地去看他。”
“因为之前太忙。”
他深深吸了口气:“真的?”
这是程诺亲口说的理由呀……程颐神色古怪:“不然呢?”
乔安池突然扒了下后脑勺:“你当我是什么都不知道才问你的吗?”他盯猎物一般地盯着她,“程诺进医院后,你只会在每个月的一号、十五号与三十号看他。我还真不知道我的部门忙起来,也能有时间规律。”
“程颐,你在隐瞒什么?今天医院的那个人又是谁?”
“我不知道。”
“你最好告诉我,我能帮你!”
“我真不知道。”
乔安池拔高声音:“程颐,说实话!”
她看着他。
今夜月亮藏在云里,照出朦朦胧胧的一圈光。浅淡的光穿透了他几撮碎发,轻轻拍在他的前额与鼻梁上,拓印出流畅却冷漠的线条。
“不然,我就把你——”
程颐把手一摊:“你随意啊。”
乔安池顿时像被掐了喉咙的公鸡:“啊?不是,你告诉我又没多大关系,我们可以一起解决嘛!”
程颐:“啧。”
说实在的,乔安池有着很奇怪的人格特质。
他爱周静薇爱的毫无头脑,在其他事情上却又能保持清醒,当然在剧本中,这份清醒可以忽略不计。
但或许时因为程颐与他朝夕相处,便总觉得比起单纯的文字感觉,这个活生生的人倒还可以算得上聪明。
不过现在,她并不希望自己被他的聪明逼问。
“我不知道。”程颐重复,“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给不了你任何答案。我也劝你,与其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不如让你那边的人去查。”
再说了,让剧中人给她信息,才是安全途径。
乔安池再也连不上刚才的气势了,只好重新转回去吃零食。
程颐也拖了椅子坐一旁,把他盯了一会,忍不住回忆起原本剧情。
在被冻结银行账户之后,乔安池看起来老实了一阵子,还给木森成功办下几桩大项目。当然,这些情节在实际书写时一晃而过,为的是赶紧将最后结果与周静薇勾连,好让乔安池这倒霉孩子赶紧给主线情感添一把火。
这么想来,竟莫名觉得有些悲凉?
程颐不由叹了口气,眼前冷不丁出现只手,手心向上摊开,里面散着几颗瓜子仁与花生米。
“你吃不吃?”见她没动,乔安池不耐烦道。
“……哦!”程颐如梦初醒,伸手去拿,却始终不挪视线。
多么神奇又诡异的感觉啊,她居然能这样深度地参与到一个角色的人生里,而这个角色的所有重大节点,都是由她亲手写下。
程颐呆呆看他,表情一会纠结一会惋惜,看得乔安池汗毛倒竖:“你这什么眼神?”
她却鬼使神差地冒出一句:“乔安池,如果现在让你放弃周静薇,你愿不愿意?”
乔安池啼笑皆非:“醒醒,这里又不是周家。”
程颐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默了默,突然有点恼:“你不会真把我妈的话当回事了吧!”
程颐茫然:“哈?”
乔安池极为鄙夷地看她:“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妈的想法,她叫你来,不就是觉得你可以取代静薇?”
说话间,月亮从厚重的云朵后探出头,洒下白茫茫的一片。他侧身坐在光里,眸中情绪层层翻涌,尽是对那所谓“取代”的讥嘲之色:“想,太,多。”
程颐一口气哽在嗓子眼,抬手猛敲他脑袋,又仿着他敲一下吱一声:“自,恋,也,要,有,个,度!”
乔安池抱头无能,最后窜回屋内跳脚:“你你你……明天上班给我等着!”
程颐正在爆笑,闻言一愣:“上班?” 苦逼男配带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