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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支队伍自石林城中而出,风驰电掣般向城外而去。这两支队伍,未设旌旗,众人皆是骑着快马。马蹄飞落,未有片刻停歇。马队而过,扬起一阵又一阵黄沙。
细看队伍,只见一支队伍除去领队,人人一身黑衣,腰间挂着一把长剑。另一支队伍,人人一身红衣,马上挂着一把大刀。队伍中,人人神情肃穆,此行任务,众人已是知悉,神色间未有畏惧,皆是视死如归。
城外道窄,野店的店小二,见得石林城中出来如此多的人马,立时慌张,唯恐店内桌椅损伤,急忙将道旁歇脚的木桌字、木椅子一件件搬到一旁。
却不想,这两支马队飞驰而过,井然有序,对道旁两侧的桌椅皆是刻意避开。
店小二看着这两路人马掠过,也是惊奇。换作以往,石林城中人马而出,莫不是找他野店桌椅的晦气。毀坏些桌椅,稀松平常。撞烂些茶壶茶碗,也是惯例。但这两支队伍,却有些怪异,虽是骑马飞驰,神情着急,却颇有章法,最守规矩、律法。如此纪律严明的队伍,在石林城中也是少见。
这是石林城中哪家的人马?店小二好奇,他两手端着那一把长方木椅,只见队伍中未有旗帜,除却几名领队服饰特异外,其它人等,不是红衣便是黑衣,看着也是奇怪。
不待店小二细思,又有店客上门。掌柜的一声吆喝,“发什么愣,还不快些招待客人。”店小二急忙放好了长方木椅,应答一声,“来咧,客官,你要点什么?”他上前擦拭桌椅,笑语吟吟,径直忙碌其他。
石林城外三十里处,人马停歇,队伍中有鹅黄素衣女子出列,她腰间挂着一把宝刀,策马立在人前,对众人说道:“弟兄们,我们此行云川堂,必是一场血战。尔等皆有妻儿老小,不愿为游云门抛头颅,洒热血的,可在此处离开,各自回了堂口,我绝不责难追究。若是不愿离去者,且随我千里奔行,前往云川堂,打杀个痛快,为云川堂死去的弟兄们报仇雪恨。”
众人躬身行礼,一道声响整齐统一,“我等愿追随掌门,光复云川堂口,与东川王府鱼死网破。”
“好,如此甚好。待云川堂收复之日,山门之中,再与众兄弟喝个痛快。”唐少橙一声吆喝。
“掌门之命,莫敢不从。赴汤蹈火,在所不惜。”众人齐声应答。
陆陵自队列而出,上前在唐少橙耳语一阵。
听罢,唐少橙亮出了掌门玉佩,对众人说道:“啼月堂堂众听令,此次云川堂之行,尔等皆听陆堂主号令差遣,不得有违。违者,按门规以叛逆之罪轮处。”
唐梦泊领着一众啼月堂的弟兄,躬身领命,“是,属下遵命。”
陆陵策马上前,对啼月堂的众兄弟说道:“你们且随我来。”陆陵扬鞭,将啼月堂堂众引向东侧,而后快马飞驰。啼月堂三百堂众跟随陆陵,向远而去,消失在道路尽头。
唐少橙看着陆陵远去的方向,直到陆陵的身影消失不见,这才心安。她策马往前,领了余下的祁风堂堂众、青山及上官澈,向南而去。
片刻后,青山手持掌门令,骑着黑马,自唐少橙的队伍中离开,火速向西而去。
云川堂中驻守着东川王府的一支卫队。卫队统领贺林年纪轻轻,为新提拔的将领。他遵了东川王府的将令,允诺驻守云川堂并立了军令状。先前王府中几名将领身死之事他略有听闻,本以为那游云门当是悍匪,却不想率领卫队击破云川堂时,未遇多少抵抗。说起宁死不屈者,唯有那云川堂的堂主李仟。此人凶悍,率人与众兄弟拼杀,却架不住东川王府人多势众,最后落了个自刎身死的下场。
李仟自刎后,贺林受命围剿云川堂余众。堂口中有投降者近百人,堂口家眷二百余人,皆是浑身绑缚,带至他的跟前。东川王府与游云门有隙,贺林得了东川王府的密令,云川堂余众,不得留有活口。贺林虽是不愿,却不得不遵了将令,将云川堂余下众人,一一以长剑刺死。为免有漏网之鱼,每人皆是刺了七剑,剑中要害。垂死者挣扎求饶,贺林未有手软。
而后东川王府其它卫队回撤王府,贺林奉命驻守云川堂,不觉间已是数月。数月来,云川堂中倒也太平。只是有寻常百姓,平日受了云川堂恩惠,听闻云川堂覆灭,心中悲痛。他们自知不敌王府卫队,只得每日早晚,将臭鸡蛋及烂菜,砸在云川堂堂口门口,以泄心头不满。
东川王忧心游云门滋事,卫队应付不来,早早调遣了阎罗鬼殿余下人马,驻守云川堂。这阎罗鬼殿的鬼兵,本是东川王训练的秘卫,却还未行暗杀之能,便因东川王府抢亲一事,前前后后,折损大半。事已至此,东川王只得将鬼兵留下,以静制动,以策万全。
夜半,巡逻卫队巡逻四周,未见异常。贺林身披银甲,手握宝剑,领了巡逻卫队回到堂口前院。一切依旧,未有异常。贺林挥手,示意众人继续巡逻。他独自一人,自回房中歇息。
他推开房门,将宝剑放在桌案,解了披风,而后身穿盔甲,卧于床榻。为以防万一,宝剑他搁置在离自己三尺旁。如此睡相,他在军中已是多年,早已习惯。此举也是怕堂口有闪失,贻误军机。
一阵迷雾不知从何而来,弥漫进了云川堂。迷雾轻轻飘飘,片刻间便是将云川堂里里外外笼罩。
迷雾之中,有人影晃过,她一把宝刀出了刀鞘,而后游云门轻功施展,飞身进了云川堂堂口。守卫堂口大门的几名守卫,立时倒下。她将门栓取下,打开了堂口的大门,而后来到堂口外,自怀中掏出了一枝信号烟火,而后点燃。
信号烟火缓缓升空,一朵金色火焰绽开。见得信号,一队红衣人马,手持大刀,冲杀进云川堂堂口。人马悄无声息,见人杀人,遇鬼杀鬼,未留半分情面。
堂口卫队巡逻警惕,见得堂口门口异状,急忙叫喊:“来人啊,快来人呐,有人马闯入云川堂,有人马闯入云川堂。”
上官澈带人冲杀进云川堂,见得巡逻队伍,一时青霞剑出,飞身而过,斩断了叫喊者的头颅。叫喊者嘴巴张开,一时咽气,他双目突兀,死不瞑目。
贺林听得堂口中有人叫喊,一时自床榻惊醒。他急忙自身旁取了宝剑,而后快步推门而出。房门外,只见迷雾一片,火光四起,打杀声不停。 相思泪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