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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鸟蛋闻到一股烟味,道:“怎么回事?”
黑妹道:“生羌在烧东西,好像是树叶!”
生羌群中有几处暗淡的红色隐现,相比之下绝壁出的篝火则是熊熊燃烧,小郑道:“学人家放火,这生羌要做什么?”
鸟蛋站起身,半仰着头,深吸气,体味烟气的味道,半晌道:“这烟气不一般!”
“怎么啦?”小郑也跟着嗅,“这是要烟熏吗?”
鸟蛋道:“不知道,闻之令人发狂,这是什么叶子呢?有此等妙用。”
黑妹道:“主子,生羌动起来了!”
山坡上下夜色掩盖中的生羌们发出诡异的嚎叫,既亢奋又狂躁,隐含着噬血般的疯狂!尖利高亢,黑夜中四处回响,万鬼狰狞,群魔乱舞,仿佛恶魔的盛宴开张!恶鬼的洪流带着喧嚣和骚动,奔腾而下,迎面撞向绝壁。
莫夫人大喊:“上马,持矛,冲啊!”
莫夫人冲了出去,大学堂的学子们冲了出去,楚牛冲了出去,吴戈犹豫了一下,能够保存一点实力总是好的,于是他的手下大部分没有动。
微茫的火光中,数十骑与生羌迎面相撞,长矛贯穿了生羌,马蹄践踏着生羌。生羌恍如未觉,马蹄下的生羌抱着马腿啃食,长矛上的生羌仍然向前扑咬,骑手将生羌甩掉,门户洞开,更多的生羌跳起,抱住马头,落到骑手身上,一瞬间骑手就被生羌们覆盖,马匹奔行不几步轰然摔倒,生羌马匹骑手滚成一团,顷刻之间血肉横飞。
吴戈望见手足酸软,猛然间头顶落下几粒石子,吴戈抬起头来,生羌从天而降,瞬间覆盖了绝壁下的骑手们。
鸟蛋眼见众生羌举止疯狂,状如恶魔,更不怠慢,长啸一声,长刀震动,龙吟不止,纵身杀入生羌丛中;黑妹见状,跃上马背,靑啸一声,手中匕首红光浩浩,直驱生羌;小郑眼见二人已去,自己周围一片黑暗鬼影重重,一咬牙也是挥刀杀出。
鸟蛋自到常山不久,即藏刀鹰嘴岩,道是郎朗乾坤,无有用刀之处,任他忧患横逆,且追鹰逐兔,我自逍遥。岂料明珠不能投暗,终究是被赵光迫出来。
此时见大队人马危在须臾,终究不肯坐视这些热血青年无辜丧命,不知不觉间灵力灌注,长刀龙吟不绝,刀芒自刀锋刀尖溢出,烁烁光华,闪耀不定,直欲破手飞去。
鸟蛋只道是自己久不用刀,刀法生疏,谁知天云九变施展开来,更胜从前,正所谓龙河西来决昆仑,咆哮万里触龙门。刀光所指上及九天,下临九幽,直如星河倒悬,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无远弗届,莫之能御!
生羌在魔烟的鼓动之下虽然疯狂,却是失去了灵智,一味的蜂拥而上,妄图以多为胜,蚂蚁多了咬死象,奈何鸟蛋天云九变大成,人刀圆融,不分彼此,长刀所指,百千生羌,随之破灭,摧枯拉朽,不过如此。
鸟蛋这里所向披靡,黑妹手中匕首权当做偃月刀来用,舞成陀螺一般,横推过去,如同绞肉机一般。二人合力硬生生将山坡上冲下的恶魔狂潮截断。剩下小郑舞动佩刀,前去救援被围困的大队成员。生羌既然被截断,后继乏力,大队成员渐渐腾出手脚,逐步反击,将山坡下的生羌一一消灭。
山坡之上鸟蛋和黑妹倒推着生羌而上,冷不防黑妹脚下一绊,就此摔倒,匕首也飞了出去,生羌就势冲上,鸟蛋望见,想也不想,手中长刀脱手而出,长刀发出一声激越的龙吟,仿佛龙归大海,凤舞九霄,径直向生羌们斩杀过去,更不必鸟蛋用手操控,随心所向,刀芒即至,任意斩杀,将围向黑妹的生羌杀了个干干净净,一个回旋复归鸟蛋手中。
此时天光微明,山坡之下死里逃生的大队人马望见鸟蛋长刀龙啸,纵情斩杀,莫不瞠目结舌;山脊之上生羌巨人眼见鸟蛋手持长刀汹汹而来,哀嚎一声,驱动灰狼落荒而逃,生羌残部也跟着狼狈逃窜,一会儿就没了影子。
鸟蛋追到山岗之上,生羌已经无影无踪。注视手中长刀,锋刃之间隐隐有血迹,鸟蛋以手试之,不能去,已成血痕沁入刀锋。
鸟蛋乃负刀于后,傲立山脊之上,环视四野,生羌无迹,残尸遍野,鲜血漫山。是时红日东升,万道霞光照射在长刀之上,光芒四射,堪比朝阳。
山下众人望见皆不能立,尽皆匍匐,不敢仰视。
这绝壁一战,时间虽短,大队二百多人惨死者数十人,往往肠穿肚烂,尸身不全,形状惨绝人寰;幸存一百多人,个个衣衫破碎,伤痕累累,眉目撕烂,皮开肉绽,鲜血直流。
真正没有什么伤的倒是就鸟蛋、黑妹、小郑三人而已,其他如莫夫人鲜血直流,莫先生脸颊也被咬烂,小周瞎了一只眼,楚牛上下都是抓伤,吴戈撕掉了一只耳朵,吴树胸前被抓出好几道血槽,嗷嗷的喊叫不止。
鸟蛋皮囊之中带有金疮药,效果也是极为灵验,奈何受伤的人多,重伤的也多,堪堪治疗了三四十个人,就将金疮药耗尽了;乃至鸟蛋多年积攒的几张羊皮疗伤符咒一并用尽,还是有百多人辗转哀嚎,等待救援。
人力有时尽,也只能是尽力而为。鸟蛋乃施展符咒,为这些人强制封印伤口。这符咒封印,看上去简单,无须羊皮,甚至不需要灵液,手指一画瞬间可成,连个明显的伤痕也没有,实则极其消耗精力本源。当日大巫师曾经警告非不得已,不可用之。
鸟蛋不肯坐视这些人惨死眼前,便一一救治,一百多人,不到一个时辰就大致救治完毕。鸟蛋救治完最后一个人,抬起头来,只见骄阳如火,头晕目眩,再也站立不住,仰天摔倒。
“龙子——醒来!”鸟蛋猛地睁开眼睛,已经很久没有做这样的噩梦了。天空骄阳高照,还好没有昏睡多长时间。
“主子,你醒啦!”黑妹跪在鸟蛋旁边扑簌簌的落下泪来。
“哭什么哭!我还没有死。”鸟蛋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只觉得头痛欲裂,又复躺倒。
“主子——主子——”黑妹到了鸟蛋头前,将鸟蛋半身抬起倚到自己身上。
鸟蛋一眼瞥见了绝壁,道:“我昏了多长时间?”
黑妹呜咽道:“一天一夜!”
鸟蛋道:“不要哭,我没什么事儿!”
“嗯——”黑妹道,但是仍然垂泪不止。
“蛋向导,你醒过来了,真是可喜可贺,我莫氏夫妇在此铭感大德,永世不忘!”莫夫人道。
跟着莫先生、吴树等都纷纷赶来,反复向鸟蛋表示谢意,却原来是他们在旁边见到鸟蛋醒来,纷纷过来探望。
鸟蛋见众人虽然满面伤痕,容颜憔悴,大体上精神还是不错,道:“诸位不必客气,大家同在异域,旦夕不保,我但有所能,必定竭尽全力!”
众人又是纷纷感谢,不乏溢美之词。
莫夫人又道:“蛋向导,为了救治我等,劳心费神,我这个奴婢虽然样貌不堪,总算手脚勤快,就让她伺候蛋向导吧!”
本来就是自己的奴婢,鸟蛋也就不拒绝,道:“谢谢!”
莫夫人微微一笑,道:“若非蛋向导,大发神威,斩杀生羌,我等愚昧竟然不知道蛋向导是何云天将军的高足!”
鸟蛋精神未复,不愿意多说,道:“我不是。”
莫夫人又道:“莫不是何将军的后辈子侄,那真是太好了!”
鸟蛋摇头。
莫夫人屡次猜测不对,又道:“蛋向导符咒神妙,莫不是道宗一脉?”
鸟蛋想总不成什么也不认,于是道:“是。”
莫夫人立即追问,道:“八大观是天下道宗翘楚,我家夫君与八大观多有交往,不知道蛋向导是那一观门下?”
鸟蛋想要否认,又担心莫夫人追问不停,就道:“是三川郡碧云观门下!”
莫夫人又追问道:“令师是——”
鸟蛋都烦了,道:“无叽子!”
众人暗中对视一眼,莫夫人空言熟识八大观,其时所知寥寥,鸟蛋随口点出人名,莫夫人倒反而无话可说了。
就在这时山脚下传来呼喝嚎叫之声,众人惊魂未定,都是仓皇回顾,唯恐是生羌复又杀来。好在不多时喊叫之声停止,小郑和楚牛一先一后走了过来,小郑神情沮丧,楚牛身上流血。
莫先生道:“小郑,出了什么事儿?”
小郑道:“我也不知道,刚才我跟楚头带着几个背夫掩埋尸体,不知道怎么的,楚头和其中一个背夫就打起来了,楚头把那个背夫给杀了。”
众人均感到惊愕,莫先生道:“楚头怎么回事?”
楚牛道:“不知道,我正在搬石头,他冲上来救咬,我脖子都流血了,什么也不说,我一着急,抄起木矛就把他给捅死了!”
莫先生道:“这——这算怎么回事儿?”
楚牛皱眉道:“我也不知道啊!”
莫夫人道:“莫不是得了失心疯,或者吓傻了?” 膳与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