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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达耶道：“那么不如我回去说七部后有追兵，愿意投降，然后乘机——”

　　何云天道：“前无去路，后有追兵，唯有拼死一搏。达耶你如果心向旧主，就回去跟卡斯巴说，我们愿意用牛羊两万借路，只要你能让他东行一百里，我们自有办法南行。你可能办到？”

　　达耶看了看景宁，景宁点点头。

　　达耶道：“长生天在上，达耶就是死了也要拖住卡斯巴，给公主争取时间！”

　　何云天道：“好，那你就回去吧，一定要准备好说辞，务必说服卡斯巴！”

　　达耶起身道：“放心，这点小事儿，我还是能办好的。”

　　达耶将行，景宁道：“阳城王如何？”

　　达耶叹道：“死于乱军。”

　　景宁道：“好吧。”

　　达耶道：“我家大汗时时记挂着公主。”

　　景宁道：“你就跟他说我死了！”

　　“是！”达耶转身离去。

　　达耶一走，宫北风就跳起来，向着何云天道：“你——你是什么东西，在这里指手画脚？”

　　何云天变色，长刀振动。

　　宫北风大惊，后退道：“你敢杀我？”

　　景宁道：“他是我的老师，侍卫长，大将军王，想杀谁就杀谁！”

　　谷日勒一把拉开宫北风，宫北风见机也快，道：“都听大将军王的。”

　　景宁于是道：“请大将军王下令！”

　　何云天道：“红狄虽多，无战意，且在后面堵截；唯有眼前的卡斯巴一万五千人，看他行事狡诈，多半长于算计，短于作战。达耶此去未必能够说服卡斯巴，但狭路相逢勇者胜，我们现在就出兵，天明就发动进攻，务必一战击溃卡斯巴所部。只要击溃卡斯巴，红狄自然可以传檄而定。赵南何在？”

　　赵南道：“在！”

　　何云天道：“令你带本部人马，即刻出发，到艾杭山西侧，天明听到熊吼之声，立刻进攻卡斯巴！”

　　赵南道：“遵令！”

　　何云天又道：“宫北风？”

　　宫北风勉强答应道：“在。”

　　何云天道：“令你带本部人马，即刻出发，到艾杭山东侧，天明听到熊吼之声，立刻进攻卡斯巴！”

　　宫北风道：“知道了。”

　　何云天冷哼一声，道：“其他各部与我一起出发，进攻卡斯巴！”

　　诸将皆道：“遵令！”

　　何云天最后道：“诸部务必奋勇，后退者斩，迟延者斩，取卡斯巴人头者，我何云天以大将军王相让。”

　　宫北风闻听眼睛一亮。

　　何云天即将出发，景宁道：“大将军王，宁当如何？”

　　何云天道：“守在中军即可。”

　　景宁道：“大将军王尚且骑熊血战，宁安敢独坐，请擂鼓以助军威！”

　　何云天道：“你是公主，不必如此。”

　　景宁道：“战若败，无景宁，请击鼓，死无憾！”

　　何云天即施礼，道：“诺！”

　　黎明前最黑暗的一刻，诸部掩至艾杭山下。已而旭日东升，一缕阳光刺破黑暗，洒向大地。

　　何云天一拍白熊头，道：“怒吼吧，展示你的熊威！冲——”

　　白熊猛地拱起身躯，仰天长吼，宿鸟惊飞，群山回响，熊掌拍打着地面，向着卡斯巴的大营冲去。

　　白鹿车上，景宁奋而击鼓，鼓声澎湃，浩荡如潮。白鹿翻蹄，冲向大营。诸部呼啸，万马奔腾，一起冲向大营。

　　白熊先至，一下子撞开营门突入大营，白光闪过，刚举起弯刀的守卫斩成两半，罗刹卫继至，呼啸奔跑追逐黄狄，凤凰卫踵至，突入个个营帐，诸部皆至，追亡逐北。

　　卯时开战，卯时结束，斩首万余，余者皆奔。

　　白熊浴血，将士皆呼：“大将军王！”；白鹿为红，胸口中箭，绕营而行，将士皆啸，呼：“凤凰女王！”

　　即相遇，景宁道：“大将军王是战如何？”

　　何云天道：“何某生平大小百余战，未有如今日者，三军用命，将士无后顾之心。真是痛快！”

　　景宁道：“可惜没有抓到卡斯巴！”

　　何云天道：“无妨，此人必定溃入红狄军中。红狄大汗若还有一些胆量，就立即杀了卡斯巴，我还能看得上他一眼，如若不然——”

　　景宁道：“不然又怎样？”

　　何云天道：“是无德无能无才，不配娶我大素公主，杀之可也！”

　　景宁惊道：“何将军——”

　　何云天道：“我于南归一事本不报什么希望，也——看不上公主，以为女子无能为也，但今日公主援桴击鼓，浴血疆场，胜过多少英雄豪杰！那红狄大汗，庸碌之辈，何能及也？”

　　景宁即返中军，诸部老弱妇孺皆跪于营门，三呼：“凤凰女王！”

　　于是返回大帐，托娅见景宁犹自胸口插箭，道：“公主，我给你拔下来！”

　　“不碍事！”景宁自己拔掉羽箭，随手丢掉。

　　托娅拾起来一看，一点血迹也没有，惊道：“公主真神人也，长生天保佑，刀箭不伤！”

　　阿新跑出来，景宁微笑抱起，道：“鼓声震天，吓着你没有？”

　　“没有！”阿新道，“就是没有了姐姐太害怕，下次姐姐带着阿新去打仗吧！”

　　景宁道：“好！”

　　托娅道：“快下来，公主累坏了，还中了箭！”

　　阿新道：“中了也没事儿，姐姐穿着鲲皮甲呢！”

　　托娅报过阿新，道：“就你知道的多！”

　　阿新道：“阿新知道的可多了，什么都知道，还知道你和赵翔的事儿。”

　　托娅大红脸道：“不许再说了，否则砸烂你的坛子。”

　　阿新登时不言语了。

　　鸟蛋回到中军的时候，三军犹自庆祝，初时还以为是庆祝水淹黄狄，后来才知道是凤凰女王援桴破敌，一战击溃卡斯巴，鸟蛋闻听也是又惊讶又兴奋。

　　这一战下来诸部死八百余，伤者过二千。景宁军中最缺医药，鸟蛋既然赶回，就赶紧医治，虽然鸟蛋事先准备了些灵粉灵液，也训练了些辅丛营医士帮忙，依旧是深感分身乏术，有心无力。

　　深夜大帐犹自灯火通明，达耶突然来了。

　　达耶入账，翻身跪倒，道：“公主神威，一战破敌，臣谨为公主贺！”

　　“起来吧！”景宁道，“两军相搏，幸好没有伤到你的性命！” 膳与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