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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耶起身道:“昨夜臣返回大营,按照约定陈述,那卡斯巴对臣颇有怀疑,幸臣无甚纰漏,卡斯巴不能奈我何。只是最后说让我今夜再来,多要一些牛羊。之后让臣告退。臣当夜难眠,就偷偷出了大营,向大汗报告见到公主,公主安好,大汗闻听甚喜。臣也侥幸逃得性命!”
景宁道:“卡斯巴何在?”
达耶道:“今天中午逃到大汗的大营,有残部千余人。”
景宁道:“之后呢?”
达耶道:“什么之后?啊——卡斯巴惊魂未定,目前紧守营门,不敢出战。这次真的是大汗派臣来的,卡斯巴不知情!”
景宁道:“继续说!”
达耶目视左右,道:“大汗有话只能说给公主一个人听——”
景宁笑道:“我既从军,无私物,无私心,无不可对人言,有什么你就说吧!”
达耶道:“这个——”
景宁道:“不说你就走!”
达耶道:“大汗说他是天上的苍鹰,公主是天上的白云,只有白云才能将苍鹰环抱——”
诸将闻听,年轻的如孟青峰就笑出声音来。
景宁道:“这个别说了,说别的!”
达耶道:“大汗还说他是大漠的苍狼——”
景宁道:“就这些?”
达耶道:“不是不是,还有。大汗说公主愿意南归,他愿意让开通路,让公主安然南归,公主如果愿意留下,他就骑着白马来接公主。”
景宁啪的将酒杯丢到地上,道:“老娘不要听这个,那个什么鲁的说没说将卡斯巴怎么办?”
达耶震恐跪倒,道:“大汗没有说!”
景宁大怒道:“你回去跟他说,杀了卡斯巴,老娘就去见他,不杀卡斯巴,老娘就灭了他!”
诸将轰然叫好!
达耶道:“这个恐怕需要——”
景宁道:“滚——”
达耶惶惶而去。
景宁视诸将,诸将皆有笑意,于是道:“散了,散了——”
诸将出门,狂笑而去。
何云天留后。景宁道:“大将军王,我应对如何?”
何云天道:“无有过于此者。”
景宁道:“什么意思?”
何云天道:“不能再好啦!”
何云天也走了,托娅道:“公主,如果那个鲁杀了卡斯巴,你真的嫁给他啊?”
景宁道:“我说了吗?我只是说去见他!”
托娅道:“啊——公主您太会说话啦,可是您毕竟是和亲来的大漠啊!”
“有什么了不起!”景宁道,“他要是娶我,我就让鸟蛋跟他比武,不,让何云天跟他比武,一刀劈成两半!”
托娅震惊不已,道:“公主,您是开玩笑?”
“对,说着玩的。”景宁道,“该死的鸟蛋还没有回来吗?”
“早就回来了!”托娅道,“一直在给伤兵治疗。”
景宁道:“走,咱们去看他!”
托娅又惊,道:“深夜去见千夫长,不好吧?”
“托娅,托娅!”景宁道,“本宫不是去看千夫长,是去看望诸部浴血疆场的将士。”
托娅道:“懂了!”
是夜,诸将皆休息,唯景宁夜巡军营,慰问将士,将士或泣涕,莫不归心。
景宁夜巡,人多眼杂,不得与鸟蛋多言,唯最后分手时,再也忍不住说道:“老娘没有你,也打了一个大胜仗!”
鸟蛋道:“真英雄也!”
景宁乃喜而去。
天明,何云天得知,叹道:“若宫北风、赵南之流,何能及万一?惜其为女儿身,否则霸业成矣!”
夜,达耶复来,捧盒入。
景宁道:“盒中何物?卡斯巴的人头?”
达耶道:“不是,是大汗送给公主的礼物。”
景宁脸色就不好,道:“那他杀,还是不杀?”
达耶道:“黄狄窥视在侧,当徐图之。”
景宁道:“徐图?要多长时间?”
达耶道:“三天,或者五天。”
景宁道:“三天!后面追兵就到了,前后夹击,你让我死无葬身之地。”
达耶色变,道:“这——这——”
景宁道:“你回去告诉他,立即杀了卡斯巴,否则就替我收尸。”
达耶道:“这礼物?”
景宁道:“滚!”
达耶丢下礼物,仓皇而去。
大帐之内一时安静,托娅上前打开盒子,道:“啊——好漂亮的裙子!”
景宁道:“丢出去!”
托娅赶紧抱着盒子走到一边。
景宁视左右,道:“有话你们就说!”
宫北风道:“朝鲁是个废物,不能等了,打吧!”
赵南道:“红狄究竟人多,咱们绕路走吧!”
一时间七嘴八舌,争议不绝,景宁道:“不要说了,散了,等我想想再说。”
众人皆走,景宁独坐,不久何云天去而复返。
景宁起身道:“久等大将军王了。”
何云天道:“知我者,公主也。”
景宁道:“将军必有以教我。”
“不敢!”何云天道,“黄狄红狄不睦,所谓二心者也,必须善加利用。我观朝鲁为人犹豫不决,若非死到临头,不能决断。咱们需要逼他一下。”
景宁道:“如何逼法?”
何云天道:“我料黄狄对于公主在我军中的事儿,不甚了了,纵然知道也没有告诉朝鲁,朝鲁也没有告诉黄狄他已经知道公主在此,彼此提防,猜疑不休。如果我们将此事挑明,朝鲁就必须做出决断,卡斯巴也必须出手。到时候鹬蚌相争,我们可以坐收渔人之利。”
景宁道:“怎么个挑明?”
何云天道:“这就需要公主以身犯险!”
景宁笑道:“我是怕死之人吗?”
何云天道:“就是因为知道公主不怕死,我才回来,若是其他人,我也不出此计!”
何云天走后,景宁静坐片刻,道:“托娅,把那个该死的盒子拿过来!”
托娅道:“不是说扔了吗?”
景宁道:“扔了就捡回来!”
“没扔,在这儿呢。真漂亮!是大素公主穿的裙子吗?从来没有见过。”托娅嘻嘻一笑,将盒子放到条案上。
景宁打开盒子,取出盒中长裙,道:“这是山河地理裙,是大素的皇后大婚的时候才可以穿的。” 膳与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