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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是景宁不复理鸟蛋,凡十余日前锋来报,将出大漠,三军振奋行速。
又有流言,有猛虎出现,逐军前行,女王天威,猛虎护驾,百战百胜,所向披靡云云。
鸟蛋听了大惊,沙漠猛虎除了卯红,还能有谁?顾不得禀报,问明方向纵马而去,好一翻寻找,才在一个沙丘上发现倒卧的卯红,身中数十箭。鸟蛋小心抱起,卯红勉强睁开眼睛,道:“狄人来了。”就晕死过去。
乌龟拔一箭封一口,凡二十八拨,二十八封,泪湿衣襟。之后鸟蛋又撬开牙关,把灵液给卯红灌下去,用斗篷,将卯红包裹好,就抱着她在沙丘之后呆坐。
皇甫红等见鸟蛋久不归,就出来寻找,见他在沙丘后呆坐,抱着一个受伤的女子,都很是惊异,也不敢说话,只是立在旁边陪伴。
夜半卯红才苏醒过来,抓着鸟蛋的手道:“我还没有死?”
鸟蛋道:“你不会死。我也不会让你死。”
卯红接着道:“七天前,我们就出了戈壁,谁知道遇到了狄人,有好几万,把我们围上了,我不得已杀出来找你报信,你快点去救啊,救蒙妹。”
鸟蛋道:“不要急,没事的,我一定能把蒙妹救出来!”鸟蛋将卯红交给皇甫红照顾,单骑追上大队入营禀报,道:“天旋部已经被狄人包围,危在旦夕。”
宫北风对鸟蛋早有不满,当下道:“你哪里来的消息,不要信口雌黄!”
鸟蛋道:“送信人从天璇部来,已经重伤!消息确实,请公主早做定夺。”
景宁听了是一句话也不说。
何云天道:“出了戈壁就是漠南,黄狄早晚要来,天璇部遇到黄狄也是在意料中的事,不必惊慌,各部严加守卫就是。我们在戈壁之中,黄狄是不会进来杀我们的,只会等在外面!”
景宁道:“这是为何?”
宫北风道:“将我等堵在戈壁中,没水没粮,渴也渴死了,饿也饿死了,就不用打了!公主这个都不知道。”
景宁勃然变色。
何云天抢先道:“就到这里吧,都散了!”
诸将离去,景宁气愤难平,道:“这个宫北风越来越不像话了!”
何云天道:“小不忍则乱大谋,且待将来。那个送信人还有救吗?”这后半句是问鸟蛋的。
鸟蛋道:“只是失血过多,劳累过度,可以恢复!”
说话之间,皇甫红等人用担架将卯红抬了进来。
何云天见送信人是个女子,是微感惊讶;景宁是何等敏感,见这女子虽然憔悴,眉宇之间却是有一股自然而然的妖冶气息,登时双眸火星直冒向着卯红射去,卯红又岂是平白愿意让人抬进大帐来的,自然是要会一会这个大素的狐狸精,双方对视,登时火星直冒,隔空交战几百个回合,眼光能杀人,早就把对方切成碎片,烧成灰了!
何云天便向卯红询问敌情,他问的到位,卯红回答的干脆,几个问题下来,何云天心中已有大概,就道:“昼夜奔驰,不辱使命,你也辛苦了,且到下面歇息养伤。”
卯红即目视鸟蛋,鸟蛋欲走,景宁哪里许可,登时道:“军情紧急,你到哪里去?”
鸟蛋只得留下,目送皇甫红等将卯红抬了出去。
何云天道:“推算时日,天璇部是五天前遇敌,狄人三万余,十倍之敌,按说支撑不到现在。”
景宁道:“那就是不用救了。”
何云天道:“现在不是救不救的问题,问题是这些狄人是来干什么的?按说天璇部南归是临时起意,我们不知道,天璇部自己也不知道——”说到这里何云天不说了。
鸟蛋道:“偶然横穿戈壁与狄人大队遭遇的机会,几乎是没有。”
何云天一拍手道:“正是如此,哪一队遭遇狄人都有可能,就是天璇部最没有可能,偏偏天璇部就是遇到了,还是十倍之敌!”
景宁心情不好,没有心情听何云天卖关子,道:“什么意思?直说!”
何云天道:“不论从哪里出戈壁,都有三万黄狄等着我们!”
景宁笑,道:“那得有多少人马?”
何云天道:“不少于十八万。在漠南一字排开,等着我们,不论我们从哪里出现,第一天是三万,第二天是六万,第三天是九万,最后是十八万,直到杀光我们!”
景宁最近心情抑郁,听了也不觉得如何恐怖,只是淡淡的道:“那么说我们完了?”
何云天呵呵的笑了,道:“漠南十八万人,一字长蛇摆开,以逸待劳,就等我们出戈壁呢。凤凰儿,可有妙计?”
鸟蛋道:“这个我是这么想的,十八万人,如果分出三万一队,就是六队,狄人轻刀快马,左右突袭每天可以奔驰一百里,所以两队之间有个二百里的空档,如果隐蔽前行,快速出击,可以从这个空档穿过,径直南行摆脱黄狄!”
何云天点头道:“你这个想法,我大军三万人也只有你这一个,看来鄂州军中,你也不是泛泛之辈。”
鸟蛋笑笑不再说话。
何云天接着道:“凤凰儿这个计策不错,但是还需要粉饰,声东击西,庶几可一战成功!为今之计,还是要游骑四处,查明黄狄的下落,大军且缓行以待机!”
景宁道:“就按将军说的办。”
鸟蛋终究是挂怀蒙妹,道:“天璇部怎么办?”
何云天道:“只能听天由命!”
鸟蛋道:“为什么?”
何云天道:“我们是主,他们是辅,不能主次颠倒。尽管天璇部是因为你而南归,你也不要挂怀,有些事儿是没有办法的,现在可能一个人也不剩了!”
鸟蛋目视景宁,景宁哼了一声,道:“看我干什么,我没有办法!”
鸟蛋愤而转身,出帐而去。
何云天目视鸟蛋背影,道:“就像当年的我,以为自己无所不能,最后——”
鸟蛋出帐即遇到皇甫红与卯红等,卯红挣扎半坐,道:“如何?”
鸟蛋道:“她不肯救。”
卯红道:“杀了她!”
“再让我想想办法!”鸟蛋向皇甫红道,“咱们走!” 膳与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