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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许瞎说。”景宁道,然后又低声喊,“托娅,托娅?”
外面托娅答道:“睡着了。”
景宁噗嗤一乐,翻身起床,走到外间道:“我出去一趟,明早便回。”
托娅起身道:“咱们换一下衣服吧。”
景宁换了托娅的衣服,悄悄走出门。见龙卡守卫在穹庐旁边,于是低头往前走。
后面尤卡道:“托娅慢点走。”
景宁心中一喜,道是没有被人认出。怱怱赶到凤凰泽边,跳上一块浮木,撑着一个长竿,就向凤凰泽中划去。景宁将此事想的极为简单了,料想划进去,照着梧桐木的方向,一会儿就可以划到。
谁知道黑夜沉沉冷月星辉,划不远就是黑沉沉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回头向岸,岸在哪里也找不到了。不免心中惊慌,一股劲的划起来,越划越远,却是始终也找不到梧桐木,一下子用力过猛,浮木也翻了,一下子掉入了水中,景宁拼命挣扎,高声喊救命,刚喊出口就呛了水,心想我景宁就这么完了。
生死存亡之际,一只手伸来将景宁提出水面,自然是鸟蛋赶到救了景宁。鸟蛋一手提着景宁,脚踏浮木划水而行,不一会儿到了梧桐木所在,随手将景宁丢到梧桐木下。
景宁哪里不知道鸟蛋生了气,尽管鸟蛋生起篝火来,自己浑身湿淋淋的,却是不敢靠过去。
鸟蛋坐在篝火前瞥了一眼景宁,见她一副瑟缩的样子,道:“装什么装,过来烤火吧!”
景宁脱了衣服,丢到一旁,然后依偎到鸟蛋身边,鸟蛋只得解了衣服给她盖上,景宁顺势拱到鸟蛋怀里,低声道:“我错了,我就是想你。”
鸟蛋道:“现在你手中千军万马,不能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就这一次,就这一次!”景宁说着在鸟蛋怀里拱来拱去,鸟蛋被他搞得火起,大发神威,将她狠狠地收拾了一顿。景宁免不了尖声惊叫。
事后景宁道:“你不是也想我?不然怎么这么厉害?”
鸟蛋道:“人要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不然我们就留在北海不回来了。”
景宁道:“我错了。”
鸟蛋道:“昨天何云天还警告我,不要跟你在一起。”
景宁登时大怒,道:“老娘的事,要他管!”
鸟蛋道:“何云天也是好意,你是大家的希望所在,不能任意胡为。”
景宁道:“你还帮他说话。”
鸟蛋道:“何云天说的对,我终究是害死太子的凶手,南归有成终究要面对这样一件事情,否则咱们现在就走,浪迹天涯,再也不回大素。”
景宁怔了半天道:“我景宁自认不是贪图享乐,更不是薄情寡性之人。若一日南归有成,父皇不肯放过你,我便与你远走天涯,若走不掉,我便与你同赴黄泉,生死相随。”
鸟蛋已经将景宁的衣服烤干,就丢给她,道:“你的心意我怎不知。既然不选择一个简单的办法,非要走一条坎坷的路,就必须全力以赴。不能想怎么样就怎么,这样孤身闯到凤凰泽里来,不是我发现,你现在就已经死了。”
景宁低声道:“下次不敢了。”
鸟蛋哼了一声道:“天快亮了,你先小睡一会儿吧,一会儿我送你回去。”
景宁就枕在鸟蛋的膝头小憩一会儿,鸟蛋将她叫醒,划着浮木将她送回凤凰泽岸边。凤凰泽畔白雾笼罩,景宁与鸟蛋匆匆分手,就向雾霭中走去。
堪堪到了营地外面,一道阳光射来撕破了雾霭,就见何云天站在营地门口,罗刹小女孩阿新跪在他的旁边。
景宁看见了何云天,何云天自然也看见了景宁。
景宁强制镇静道:“何将军好早啊!”
何云天道:“公主更早。”
景宁慌忙解释道:“起得早,到凤凰泽畔走了走。”
何云天道:“一个侍卫也不带?”
景宁道:“我嫌他们碍眼,都撵走了。”
何云天道:“这样的侍卫要他何用?今日升帐一并斩了。”
景宁闻听大怒,道:“老娘的亲卫,要杀要剐都是老娘说了算,用不着你管。——阿新起来,给她跪着干什么?”
何云天道:“我可是侍卫长。公主这是要免了我的职吗?”
鸟蛋的叮咛还在耳边回响,景宁咬了咬牙道:“侍卫长自然是你,可是不能随便杀人,杀任何一个都要经过我同意。”
何云天道:“哦——这我就明白了!这个叫阿新的,想要拜我为师,学习刀法,这个也需要公主同意吗?”
景宁道:“这个不需要我同意。不过阿新,他那把刀都有你两个长,跟他学刀,小心他用刀把你劈成两半。”
阿新道:“我不怕死!”
何云天哈哈一笑,道:“我本来还没有决定,就凭你不怕死这三个字,你这个徒弟我收了。磕头吧!”
阿新即磕头不止。
“跟他学,得害死你!”景宁道,然后怒气冲冲的进营帐去了。
景宁进了大营,众侍卫纷纷顿矛施礼,景宁也不说话,径直进了穹庐,见托娅穿着自己的衣服端坐,顿时醒悟脸色绯红,心道都被侍卫们发现了。
托娅道:“公主总算回来了,吓死我了。就怕有人来要拜见公主。下次咱们可不要这么干了。”
“还有下次?差点淹死我!”景宁说着跟托娅换回衣服。
托娅道:“您没有跟千夫长约好吗?”
景宁道:“这个要先约好吗?”
“天啊!没有跟情郎约好就跑出去。”托娅发起抖来,“我的公主,你以后再也不要出去了,吓死人不偿命啊!”
时值盛夏,凤凰泽中梧桐木死而复生,碧草蓝天,枯木新芽,枝叶亭亭。鸟蛋枯坐树下,手捧鲲皮,良辰美景,视而不见。
恍惚之间似乎有一个人坐在自己旁边,侧头看去,正是乌木大巫师坐在自己身旁。
鸟蛋道:“师父,好久不见。”
乌木大巫师道:“不是好久不见,是你视而不见,我已经来了三次啦,你一直呆坐着!”
鸟蛋道:“是我太注意力集中了。”
乌木道:“不是,是你太执着了。” 膳与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