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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氏说着,打了杜士月一巴掌。杜士月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见识孔氏发火了,因为在古代,社会就是这样。
但是这次,她还是有些生气。
并没有退缩。
既然封建社会有其规矩,那我便用其规矩。
杜士月拒理力争:“娘亲,牛百行昨天用了一晚上的时间,把七八根竹子劈成鱼须竹条。在渔村,恐怕没谁有这样的好心。难道不该请牛百行吃一顿饭吗?”
孔氏听到这里,一下愣住了。
鱼须竹条在渔村有特殊的文化意义,就算是地球现在不许人,听到时也命也之类的话语,依旧有不少感概一样。
“鱼须竹条……士月,你为什么不早说……牛百行……”
孔氏一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杜士月一下间就占据了主动权。但是她并不想伤害娘亲,因为娘亲只是不明白一些东西,而她只是帮娘亲挑亲了。
孔氏也一阵恍然,最近一段时间,似乎被金钱与世俗蒙弊了双眼。总想着自己家士月有本事了,是专利人,便顺理成章地攀权附贵,成为水寨的寨主夫人。
现在她一下就清醒了,她一下间想到了自己已经亡故的丈夫杜永初。
因为杜永初当初就是一个编卖鱼笼的,渐渐有了自己的鱼塘,超越了他的亲生父亲。
而像杜永初一样的人,不就是眼前的牛百行吗。
但是孔氏很快皱皱眉头,她对牛百行还是不看好的,只是出于礼节,——送鱼须竹条者,主人必须好好请客。
孔氏笑道:‘百行啊,刚才是大娘对不住你。不知道你千辛万苦送了鱼须竹条给我。你要是早点说,大家也不至于全站在这里啊。饭菜都冷了。我们快进来吧。下次遇到这种事情,最好还是你来说,你不说,我们做主人的,真不知道为客人做点什么。“
杜士月见孔氏如此说,心下不自在地吸了一口气。
她第一次感受到了封建社会的压抑,若渊之暗流,若笼之黑幕。
不过她也想到了破局的好办法,那就是就事论事,以德服人。
就算上面有三纲五常,只要她做得在理,依旧可以自由自在。
孔氏请牛百行进屋,一脸笑意。
牛百行还是傻牛,什么都不懂。但是孔氏必须亲自给牛百行夹菜吃,牛百行的馒头吃完了,孔氏也必须张罗着给牛百行拿。
因为牛百行现在是客人,孔氏这个主人翁——家里的长辈,必须时刻盯着客人的一举一动,给予配合。这就是待客之道。
杜士月看着娘亲如此,心里笑了。
第一次看到娘亲对牛百行如此热情。
有时候,冷漠是可以靠争取来战胜的。
牛百行不好意思地吃着孔氏亲自给他夹的菜,时不时会看看士月一眼。
而士月只是低头偷笑。
牛百行一时间忍不住,便夹个菜给士月:”士月,这里你最小,你也吃。“
孔氏看到这一幕,立马恼火了:‘牛百行,你这个臭王八。因为你的鱼须竹条,老娘现在有罪在身,不得不放下身段请你。你吃着碗里的,却还要看着锅里的。真是贪心不足蛇吞象。”
不过孔氏也不好说什么,因为牛百行说了,士月是这里最小的,他这个当哥的,必须给士月夹菜。
讲道理,大家都来讲道理。
杜士月笑嘻嘻地吃着牛百行夹过来的菜。
这才是真正的爱情,在封建之下,正大光明小心翼翼地爱着。
若流风凝霜,显化自然。
一顿饭下肚之后,牛百行第一次在孔氏这里享受到孔氏尽地主之仪的热情。
自打他对杜士月有意识之后,孔氏便对他很排斥。现在他有幸挤进来,让孔氏一脸热情地请他吃饭,给他夹菜,这要多谢杜士月的开导啊。
所以,接下来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不能辜负这个女人。
所以比渔招亲这种事情,他必须拿出自信来,他一定要赢了。
牛百行站了起来,离开了。
对于杜士月来说,牛百行的背影不一样了,他自信了,他强大了。
牛百行走后,孔氏气得半天憋不出一句话。
杜士月赶紧上去安慰:“娘亲,你怎么了。“
孔氏气得恨不得把地板跺塌:’你呀,这个死丫头!是不是娘亲从小到大没打过你,这次打你一下,你就对娘亲记仇!娘亲还不是为了你好,你呀你呀!今天分明是联合着牛百行拿鱼须竹条来挤兑我。是不是之前就商量好了!那以后是不是要私奔啊!这种节骨眼上,眼看就是你能不能嫁入水寨的婚姻大事了,可是你还倒乱!这是什么事!”
孔氏气得要命,杜士月在旁也不好受,赶紧笑着安慰娘亲:“娘亲,其实这不是我的本意。我是你的亲生女儿,怎么会不和你站在一条线上呢。寨主水成风要娶我,我自然是同意的。但是眼下不是还隔着一个比渔招亲么。牛百行送鱼须竹条过来,我也没想到,但是鱼须竹条一旦送过来,是必须收的。娘亲,你就别生气了。你也知道,牛百行是头傻牛。让他劈个竹条,谁会想到他会劈出妖蛾子,给我们劈出事来。”
这些话字字在理,字字有情,都说到孔氏的心里。
孔氏的气已经消了大半,对士月道:“我告诉你啊,比渔招亲之前你哪也不能去。老实在家编你的鱼笼。不然别怪娘亲动用纲常大权!”
“娘亲,我知道了。”
孔氏愤然离开,要去找村长花氏商量女儿的婚姻大事。
因为比渔招亲之后,就是成亲了。如何体面,儿女的婚姻大事,在古代的确是要好好商量的。
孔氏走后,杜士月开始用牛百行送来的鱼须竹条编鱼笼了。
对于杜士月来说,这场比场是送给牛百行的礼物,牛百行在其中所得到的东西,说起来好像不值钱,那就是她的心。
当然,牛百行必须要赢才行。
不然她实在说服不了自己,让自己喜欢上一个无能之辈。
杜士月在工作房里编鱼笼,这时候窗户外面有很多村民聚在她家门口,议论着比渔招亲的事情。
“这可了不得啊。士月被水寨寨主看上。”
“水寨一直都是很神秘的存在,据说官府拿他们都没办法。他们滩涂里的鱼虾之类,在附近村里无人能敌,只要水寨一句话,在集市上就能轻易把村里任何一家鱼塘大户的生意顶下去。”
用杜士月地球时的话语来解释,水寨其实就是一个核心利益很明确——,那就是养鱼业,由于一些会养鱼的人员组成的一个社会组织!
这种社会组织,和农村、农家,都是有区别的。
因为人家那里养出的鱼是专业的。我们这里养的鱼是业余的。 农家渔妇有点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