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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当日甘文焜侥幸逃出了贵阳,曹申吉并未得到如何重用提拔,反落了个“思虑不周”之罪。这日由外还家与夫人在内室提及此事,不免伤怀。
“如今国无国法,全在那马宝一人之下,半点还不敢惹恼了他。”曹申吉愤愤然说道。
“老爷,那这样的日子何时才是个头啊。”曹申吉之妻递上茶,也显得愁眉不展。
曹申吉看着门外,叹道:“谁人知道,只望吴三桂能早日到来,也许是个转圜的机会吧。”
“哎,天下要都是太太平平的,该是多好哇。”
曹申吉猛地示意叫她禁声。
“谁在门外?!”曹申吉呵斥道。
“爹,是女儿呀。”门外传了一女子的声音。
见是女儿,曹申吉这才放下心来:“哦,女儿呀,怎么不进来,在门外做什么。”
曹女进来屋内,向父母行了礼便说起些寻常间的话。
“玲儿,丫头呢?”曹玲儿之母见身边并无伺候的丫头,因问她。
“女儿叫她去给我取东西了。”
“一会我叫人再给你派几个随身使唤的丫头小子。”曹申吉放下茶杯,看着自己的闺女,心中却是感慨。
“不用了爹,女儿要这么些人跟着干什么。”曹玲儿撒娇走到其母身边。
“女儿,近来世道大变,一点儿也不太平了,爹这么做也是为了你的安全考虑。”曹申吉有口难言。
“是呀爹,最近怎么没见人到咱家来过了?”
想以前可是门庭若市,可如今却是门可罗雀。
女儿的心思娘亲最清楚,听她这么问了必是专有所指。
其母道:“玲儿想问的是哪一位?”
“比如,比如甘国城哥哥呀。我只是个比如,还有别的人呀。”
其父得闻深吸一气,脸色亦变。
“怎么了娘?”曹玲儿见她父亲脸色陡然生变,以为是自己说错了话。
“没事,人家许是事务繁忙,哪能跟你似的整天都是闲着无事可做?”
“那好吧。明儿我就去街上买些好看的布料回来,给爹和娘亲你做件漂亮的衣裳。”曹玲儿说着,欢欣鼓舞,欲去。
“不许!”曹申吉严肃地说道。
“又怎么啦爹,你吓着我了。”曹玲儿立时低头不语,跑来立在她娘身边。
“爹不是故意的,爹是说……爹是想说你可以吩咐下人去做的事就不必自己亲自去做,爹心疼你不是。”曹申吉忙去解释。
“那是女儿对你们的一片心意,让下人去代劳怎么能显得女儿的一片孝心呢,娘你说是不是呢?”
其母不言。
“好了,爹只要知道玲儿又这份孝心就足够了,不需要玲儿非得亲自去做。爹只要你和你娘每日平平安安开开心心,爹就知足了。”
曹玲儿知道辩不过她爹,便只好去了。
曹申吉见女儿已走,才长舒一口气道:“有个女儿怎么就这么操心呐。”
“老爷,生个什么你不用操心?也不知道国城那孩子现在怎么样了。”
“应该还没死。”曹申吉冷冷说道。
“老爷,你说话怎么就这么难听呢。你说人家多好一个孩子……”
“小声些,别叫人听见了。”曹申吉伸手示意。
“在我自己家怎么啦,我说说还不行了?老爷,要是这事让玲儿知道了,还不知道她会多难过呢。”
“你不说我不说,谁会告诉她?”
“纸是包不住火的,迟早她会知道的。”
“好啦好啦,你好好专心看着你的宝贝女儿吧,千万别叫她出门。”
曹玲儿整日禁足于家多生烦闷,终究还是寻着了机会遛出外面畅快地玩了一日。过几日又觉得无聊便又寻个时机出了去。
这日她带着两个丫头在热闹的街上看这个买那个。正此时,当街迎面过来一队人马,为首者骑着白马身着战甲,十分威风。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马宝。马宝此行专为巡视而来,由此经过,巧遇见了曹玲儿笑逐颜开十分可人。再三打量心中更是欢喜,于是驻马吩咐左右。
几时曹玲儿与丫头行至一个少人的路口,被哪里上来的两名男子拦住去路。
“敢问小姐是哪户人家的小姐?”
“大胆贼人,此乃曹申吉曹大人家的千金,还不快快让开道路。”
二人一听,当即明了,便让开去路不再纠缠。
“小姐,只报上了老爷的大名便吓跑了坏人,老爷真是太了不起了。”
“我们还是回去吧。”曹玲儿失了兴致便要回府。
你当这两小贼是何来头?正是马宝指使。二人问出了曹玲儿身份,回去一禀,马宝自乐了一番。
过了两日,马宝邀请曹申吉到府邸闲叙,酒过三巡曹申吉因心中惧他便要辞还。
“曹大人,你与我现如今仍是同朝为官,但凡诸事你我皆要相互支持才是,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马宝拉住曹申吉不让其走。
“当然,当然是了。”曹申吉不知缘故,心里忐忑,既见不能走,只好回身笑着脸答话。
马宝胸有成竹,志在必得。“我马某人视你为故人,是老朋友,今日邀请你到府畅饮,你这便急着要走,在这临别之时,不应该也发出邀请,请我马某人到附上一坐?”
曹申吉哪知自己已一步一步陷入。“是下官唐突,唐突了。下官恭请爵爷到舍下……”
“是了是了,这才显得你我间情谊深厚嘛。哈哈哈!明日!就在明日如何?”马宝放开曹申吉的手,近身去问。
“好,明日我亲自来请您。”曹申吉不敢得罪,只得步步应承。
“不,不劳烦。我自去也,哈哈哈哈……”马宝大笑而去!
那马宝首此去曹申吉府上并不显露,只窥视其家眷。直至第三回登门时才与曹申吉闲扯起家常。
酒过三巡,马宝按耐不住,问道:“我听人传曹大人家千金样貌脱凡超俗,算起来我已来过三四回了,怎么未曾见过令千金?”
曹申吉闻言,心中一震。忙回:“回爵爷,小女桀骜不驯,怕在爵爷面前出丑。且前日随贱内去访亲戚至今未回。”
“哦……走亲戚去了,那可惜不能得相见了……那请问曹大人,令千金可有许配?”马宝举杯自饮而尽。
“哦,这个……”
曹申吉料定马宝居心不善,必有探听,故而只得如实相告。
“曹大人,你我同朝为官,又是至交,不妨这令千金婚配之事就让本爵爷为她代劳,何如?”
马宝一言,曹申吉立即后悔方才应该说已有婚配。
“此事微不足道,不敢劳烦爵爷费心。”
马宝劝了一杯,笑道:“曹大人不要见外,凭你与我之间的关系,不用说劳烦不劳烦的话。”
“爵爷厚爱……”
“曹大人,既知本爵爷厚爱,便不要再三推辞了。不过嘛,曹大人需得请令千金移步让本爵爷一看,也让本爵心里有数何人堪配令爱之貌。”
“这……”
曹申吉面露难色,马宝察觉,当即将酒杯轻敲几案,道:“曹大人?曹大人莫不是信不过本爵?”
“不敢不敢……下官并非这个意思。”曹申吉心中又害怕其威。
“那便是了,改日本爵再来,还望曹大人务必将令爱留在家中,也不辜负本爵爷热心一片呐。”
马宝言语咄咄,根本不留余地。曹申吉送走了马宝,命人新上一杯热茶,饮至一半猛摔了茶杯,怒道:“气煞我也!”
待怒气渐息,方命人请来夫人内室说话。
“他是如何知道咱家玲儿的?”曹妻问。
“谁知道他哪里探听得来。眼下夫人快想想有没有辙。”曹申吉已无了主见。
“老爷你都没有主意,我一个妇道人家能想出什么法子来?你平日里什么事都能立断,怎么到自己的事了就没了主意?”曹妻倒斥问起他来。
“我看,为今之计,只有赶紧地为咱女儿选定一门亲事,早早办了婚事,咱也就放了心,谅他马宝也不能再有什么坏心思。”曹申吉立时想出这么个应对之策。
“老爷,只是如此仓促,恐难选到什么像样的人家。”曹妻隔案伸手去摇他的衣袖。
“夫人,若是让那马宝给咱女儿做主,还指不定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曹申吉轻拍其腕,两眼露着忧虑之色。
“不过,那也起码是一个门当户对的吧。”曹妻还是觉得够如意。
“夫人别天真了,那马宝什么人我还不清楚吗?那样的人能给咱玲儿选得什么人家,万一是个莽夫粗人,又或者是个年过半百的老翁,你叫咱闺女这一辈子怎么过完呐。”曹申吉说着,已怒气于胸。
“哎呀,要是这个样儿的,咱女儿可就苦了。”
于是曹申吉令人放出话去要给曹玲儿择婿。一时大街小巷沸沸扬扬都在议论此事。那登门说媒之人都要挤破了曹家大门,只是总无十分中意的。没过几日,马宝自然也得闻消息,因又邀请曹申吉过府上相问,只说两日后到曹家看女。
这日马宝来到曹申吉府上,开门见山便叫曹玲儿出来相见,曹申吉不敢抗命只好传人请来小姐至客厅。马宝一见那曹玲儿,真真是那日再街上所遇见之佳人。马宝大赞其美,一双贼眼久久不离曹玲儿。
“外人皆传曹大人之女美若天仙,不想今日得见,果真如此,我看那天上的神仙也比不过这样儿的吧。我说曹大人,我若早知道,必定早早地来恭喜曹大人了。”
曹申吉正欲让丫头随小姐离去,那马宝却不愿。
“小姐请留步。”
曹玲儿只得驻了脚步,却不回头。
“我与小姐神交已久,今日得见,足慰平生。”
马宝起身走近曹玲儿,围着她上下仔细打量,因问:“小姐芳龄几何?”
“小女今年十七岁。”曹申吉抢来答道,又示意叫丫头小姐速去。
“曹大人——我与你曹大人选一贤婿,必不会辱没了小姐之貌。”
马宝回身走至曹申吉面前,心中之喜已溢于口齿,只那一双贼眼一直盯着曹家小姐离去之处,心神久久不能收回。 舞溪别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