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欠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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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不如给小人立个字据?”王峡试探道。
方景行还未开口回答,却听一旁的锦衣卫已然恼怒:“我家大人停下帮你解决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已是恩赐,你还敢要字据?你这是不信我北镇抚司指挥使的话?”
那人在马上横眉冷目,王峡一缩肩,连忙摇头道:“不是不是,只是……”只是后面的话,他没法开口说。
他总不能说,你们这个指挥使曾装作牛鼻子老道来骗老子吧?
于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只能眼睁睁看着方景行率人打马飞奔而走,空留一地灰尘。
“主子,这,咱们咋办啊?”
已有围观者见方景行走,便再无兴趣。自然也有想看王峡散钱的,还继续留在原地看热闹。
王峡看着围着几层还未走的人群,怒从中来:“看什么看?!看你爷爷我给钱啊?!没门!你们都没门!滚!”
王峡让家仆赶走众人,然后取了几十两银子,准备往北镇抚司走去。
而白箐在人群中听到方景行的话,片刻便明白方景行的意思。唤来慕寒道:“阿寒,你找点人,把京城中包括附近的所有乞丐全部叫到北镇抚司附近!。”
“箐姐,怎么了?”
白箐嘿嘿一笑:“看王峡出大血!”
这王峡,如果只是普通的纨绔倒也还好。只是经过方景行的调查,这位王公子花天酒地可不仅限于倚红楼,他更喜欢清白姑娘。
一些小茶楼小酒馆为了生意请些卖艺的女子,唱唱花鼓词曲什么的,若是被王峡知道了,那准是要过去看看的。
那要是看中人家姑娘,轻则占点便宜,重则当众劫走回家娶成小妾。
原来,就在方景行扮作道士去糊弄王峡时,白箐也没有闲着。她看着方景行对王峡的调查资料,见了一个自称孙女儿被王峡掳去当第十二房小妾的老头儿。
那老头衣服破破烂烂,背着几个脏布袋。他手里抱着一个老旧的花鼓,见到白箐的一瞬,老泪纵横,给白箐跪倒在地,伏地不起。
白箐吓了一跳,连忙扶起老人:“老人家,您这是怎么了?”
“姑娘!是一位姓方的公子让我找你的!”老头哭泣着将前因后果讲明。
原来他与孙女儿是西南江州人氏,因去年大旱逃荒,中途却与家人失散。爷孙俩相依为命,一路靠老头儿打花鼓,孙女儿跳花鼓舞为生。
这好不容易来到京城,想寻亲戚。
却不想刚到附近一家茶楼卖艺,孙女儿却被王峡看中,硬生生抢了过去!老头心急如焚,前几日又下了一场大雨,他无处可去,躲在废旧庙中一病便是五日。
若非有好心乞丐照顾,怕是人早已命丧黄泉,与孙女儿阴阳相隔了。
白箐一听,顿时心疼无比。连忙答应帮助老人找回孙女儿,并送二人早日回家。于是才有了方景行要王峡出钱赈灾的说法。又因着附近乞丐的好心,才让王峡散银。
但白箐可不会只给那几个乞丐。若让王峡散银,必让他大出血不可。
这边王峡自以为不会有多少乞丐,手里只拿了十几两银子。也巧,他不过刚走5分钟,连一个乞丐也未见到,心里高兴。
暗道:这锦衣卫指挥使也不过如此,脑子不怎么样。竟不知这样的富贵地段,乞丐是不敢来的。
他心中得意还未来得及消散,刚走到翠玉阁附近,只看有十多个乞丐蹲坐在翠玉阁旁。王峡远远看去,立刻直冒汗,刚想绕道,却被附近人群吼道:“王峡!你若绕道走,小心我们告到北镇抚司去!”
“就是就是!直接让你出1千两!”
王峡被众人监视,无法,只能拿出银子。那些乞丐见到王峡全部围到他身边。
“离我远点!!”王峡富贵出生,衣服从来干干净净,一日三换。若有大胆的乞丐敢要到他身边,那是一阵拳打脚踢。被王峡打死的乞丐,少说也有7,8个了。
所以王峡从未近距离接触过乞丐。
如今,乞丐们仗着北镇抚司的最高指挥使的命令,自然不管不顾,朝王峡要钱。待王峡分发给那帮人后,他这一身干净的丝绸衣服,也不能看了。
王峡闻着自己身上的酸臭味,一阵嫌弃,却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走。只是光这一群,就已经把他手里准备的银子花光了。
王峡没想到的是,当他兴高采烈觉得自己快到北镇抚司时,却看到了黑压压一片乞丐大军。这一人五两银子,总算下来,也要7,8百两啊!
“这……这!本,本少爷没这么多银子,都滚!”
王峡大喊,却被乞丐淹没,最后竟将他和王家家仆浑身上下都扒的一干二净!
围观人群哈哈大笑,看着王峡和他那些小厮捂着重点部位,一个个哭的‘梨花带雨’。
此时,一名锦衣卫从北镇抚司出来,看着王峡朗声道:“这里一共100名乞丐,一人五两,你一人未给。王峡,奉我指挥使的命令,写下欠条,我与你解决‘鬼打墙’!”
“我……”王峡犹豫。
“嗯?!”那锦衣卫眉梢一吊,在他身后北镇抚司威严阴森,从里到外散发阵阵寒意。
王峡不得不认命了。
他签了欠条,那围观的乞丐和一路跟着他的民众纷纷举手拍好,高呼过瘾。这锦衣卫才从里面随意扔了几套衣服给王峡和他的家人遮羞。
“哎,这锦衣卫这次真是办了件好事啊!看这王峡以后还敢不敢欺男霸女了!”
“就是!看原先把他给嚣张的。以我看啊,就连京兆府尹的那个公子也该一起罚。”
“这个啊,你就少说点把!那个毕竟是京兆府尹的……所谓官官相护,咱们就别指望了。”
“这王峡前些日子纵马把我的摊子给掀了,今日锦衣卫的方指挥使替我等报了仇。我心里舒服多了。不指望他能惩罚那个京兆府尹的公子了!”
“就是!指挥使能这样让我等解气,我已经很开心了!”
说话间,已有许多人叫着方景行的名字,给他鼓掌了。
王峡垂头丧气,只见那锦衣卫过了半晌,才提着一桶生漆再次出来,要与他一同回王家。
王峡心中觉得奇怪,但心疼自己的银子,见那锦衣卫一脸严肃,也没敢去问。 农门寡嫂之丞相夫人太凶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