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孤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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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只华美的金凤,曾经是那样耀眼眩目,然而此时拿在手上,目之所及,那金色的光芒犹如利刃一般硬生生地刺入她的心房,无血无痕,却痛不能抑。
绝色的容颜染上一层冰霜,沉着玉面用手稍稍着力一拧,那金凤凰尾部连着的簪子便被旋开,从中间露出一个小孔,以簪心微挑,便从中拿出一个小纸卷。
只扫了一眼,权妃便将脸黯了下来:“什么时候送来的?”
吕儿摇了摇头,只乖巧的从权妃手里拿过纸条,打开灯罩,放在烛火上燃了。
她沉着脸,静静地站在窗前,伸手打开窗子,三月晚间的凉风一下子吹了进来,任自己的身体一点儿一点变的冰凉。
脸上的冷酷让自小跟着她的吕儿有些害怕。
当一个女人独自走到不胜寒的高处,她原本的单纯与善良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好像寒夜里的冷月,明明带着淡淡的柔和的光晕,却并不能给人以半分的温暖。
“万岁爷驾临翊坤宫,贤妃娘娘接驾!”
权妃立即从内室里走了出来,叭地一声,将那只金凤步摇丢到案上。
她急匆匆往外走,正赶着朱棣大步入内,于是乎似巧非巧,娇美的她径直跌入皇帝的怀里。朱棣刚刚从演武场校阅军队而归,正是雄心勃勃、满腹壮志之际,见玲珑美人一头钻入自己的怀里,不由一阵大笑。
而权妃柔滑的身子则顺势向下一溜,正跪在朱棣的脚上,她低着头,露出一头乌发与如玉的白颈,以最撩人的姿态说道:“臣妾迎驾来迟,万岁爷一定要恕臣妾之罪!”
朱棣最喜欢的就是她这副模样,从这个角度上俯视着她,女人身上所有的美好都尽收眼底,正是春光无限又在半掩之间,他伸手顺着她的脖颈探入衣领之内,一直向下,背部的柔滑让他瞬间便涌起一阵激动。
“一定要恕罪?”朱棣大笑着,一面用手抚着她的身子,一面微微用力按在她身上,就是不让她起来。
权妃倒也机灵,顺势便搂住了朱棣的双腿,把头靠在他的腿上:“臣妾迎驾来迟,也是为了好好打扮,让万岁爷看了欢喜,所以不算有罪呀!”
“好好打扮?”朱棣一字一顿,眼中是如火的情欲闪过,他弯下腰,以手托起权妃娇嫩的下巴:“那让朕好好看看,打扮的果真让朕欢喜,再饶了你。”
说着,便将权妃抄起扛在肩上向内殿走去。
“万岁,万岁!”权妃吓得连连惊呼。
伴着朱棣的大笑,侍女、太监们都弯着腰,低着头,立即退下,翊坤宫的殿门紧紧关闭。
月光洒入大殿,从那扇刚刚被权妃打开又来不及被宫女们关上的窗子里传出室内男人粗重的喘息,与女子阵阵的娇吟之声交叠在一起,给这清冷的月夜增加了一抹瑰丽的色彩。
许久之后,权妃跪在床榻外侧,用手巾轻轻地为朱棣擦拭掉身上的汗水。
“万岁爷今天出了好多汗!”权妃一边轻轻擦拭,一边说道。
“福姬,你此时能分辨出哪些是朕的,哪些是你的吗?”朱棣半睁着眼睛,脑袋枕在自己的手臂上,似笑非笑地看着权妃。
权妃面色通红:“万岁爷说的,福姬听不懂!”
“听不懂?”朱棣又是一阵大笑,伸手在她酥胸上一抹,又放在自己鼻下闻着,“男女之间,欢爱之时,体液纵横交融难分彼此,想来这世上最亲近的关系,除了血脉相连的至亲以外,怕就是如此吧。”
权妃抬眼望去,朱棣面上神色有几分肃然,看起来并非笑说之谈,而他眼中竟是少有的凝重与温柔。权妃心中不由惭愧极了,只把脸贴在他的胸口处细细的温存着。
“刚刚朕进殿时,你扑入朕怀里的时候,身子有些冰凉啊。”朱棣手抚着权妃的长发,缓缓说道:“现在这个时节,北方的天气要比南京冷上许多,你随朕北狩,怕是身子吃不消呀!”
“万岁爷,您可是答应过臣妾的!”权妃抬起头,可怜兮兮的模样:“冷怕什么,臣妾有万岁爷的龙体裹着冻不着!”
“什么?”朱棣眉头微蹙,随即明白过来,在她光溜溜的背上狠狠掐了一把:“胡说!到了战场之上,哪里能偷闲与你做这个?”
权妃抬起头,直立起身子,把脸扭向一边,仿佛有些不高兴地嘟着嘴:“反正万岁是金口玉言,万岁答应过要带福姬去,不能说话不算数!”
朱棣看她洁白如玉的身子,如同玉兰花一样静静地矗立在眼前,晃得他有些意乱情迷,只好啧道:“你这身子,到了北方大漠,要是有个头疼脑热的,谁侍候你?”
听到此言,权妃立即笑逐颜开:“所以福姬才要向陛下讨一个人,她呀,定是以一当十,不仅可以照顾我的起居,料理茶水膳食,还会诊脉冶病呢!”
“什么?”朱棣龙目微睁:“你是想要若微?”
“万岁圣明!”权妃双手合十,对着朱棣郑重一拜:“福姬就要她,再带上吕儿,两个人就够了!”
“不行,不行,一个不到十岁的女娃娃,朕这是去打仗,不是带着你们这些宫中女眷去游山玩水!”朱棣索性放平身子,闭上了眼睛。
若是其他妃子,见朱棣如此,自是要立即熄灯就寝了,可是权妃早已不是初入宫门时那个柔弱单纯的女子了,她将身子又轻轻覆在朱棣的身上,用自己的朱唇,一点儿一点儿在他胸口上亲着。
口里间隙之时还不忘呢喃着:“万岁爷,求求您了。您带上福姬,福姬绝不会给您惹半点麻烦的。而那若微,一来是给福姬作伴。二来,万岁也喜欢吃她做的饭,她又会抚琴弄曲最是可爱,点子又多性子乖巧,行军之余还可为万岁解忧,最重要的是,皇太孙身边也得有个知冷知热的人伴着呀,带她总比带个小太监好呀!”
朱棣充耳不闻,并不答话。而身上被福姬撩拨的难以自抑,眼睛一瞪,一把将她压在身下:“你是成心不让朕睡个安稳觉了?”
权妃掩面而笑。
刚欲搂着美人来个梅开二度,却听见外面值守的太监高声唱奏着:“龙体圣康,及早安寝!”这是宫里的规矩,为了龙体的康健着想,天子一夜只能幸一妃,而每夜也绝不能多次复往,没有节制的纵欲,所以自马皇后起就定了这样的规矩。
对此,天子都心如明镜。
也自然知道什么情形是采阴补阳,而什么时候又是筋疲力尽,亏了龙体。
只是面对六宫粉黛,娇媚可人的宫妃,难免会有不能自抑之时,这时,就需要由值守的太监高声提醒。
听了这唱念之声,权妃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而朱棣脸上悻悻的,十分恼怒,立即冲着外面大喊着:“都给朕滚远点!”
大明永乐九年三月十八,明成祖永乐帝朱棣亲率五十万大军,远征鞑靼部。
大明王朝初建之时,元朝的一部分军事力量撤退到长城以北的大漠中与明军继续对抗。后来由于内部发生政变,分裂而形成兀良哈、鞑靼、瓦剌三大主要部落。他们各据一方,利用游牧民族善骑射的特点,经常趁水草丰沛,马壮兵强的夏秋季节,以长途奔袭的方式越过草原大漠,绕过明军的要塞防卫区域,深入到长城以内抢夺财物,劫掠人口。对于大明的统治不断造成威胁,朱棣即位后采取恩威并施的政策,一方面对其首领加官进爵,互通贸易;而另一方面,又不得不出兵远征。
这一次的战事就是源于永乐七年和永乐八年的两次征讨失败,更以最近一次的全军覆灭,主帅与四名大将战死阵前的惨败,让朱棣恼恨异常,于是一个原本就沉迷于战场搏杀,陶醉于金戈铁马的英雄,再一次披挂上阵。
这一次,他不仅带上了宠妃权氏,更将皇长孙朱瞻基带在身边,为的是让他多多历练,经风沐雨磨砺筋骨。
小小的若微也糊里糊涂的仓皇奉旨随行,就像冲出金笼的小鸟兴奋异常,只是这一程艰苦与险峻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
大军一路急行飞驰,并不多作休息,行军极为辛苦。
朱棣此次特意将皇长孙朱瞻基带在身边,一面要他熟悉军中事务,一面还要沿途深入民家,体察民情,每过田家遍览器具及衣食。
“这是为君者,不可不知的事情。”经过皇长孙生辰宴会上的明争暗斗之后,朱棣仿佛下定决心,皇太子虽然不够理想,但是他把希望寄托在瞻基的身上。记得当总管太监马云告诉他,皇太子在翊坤宫门口险些摔倒,汉王和朱瞻基的那番对话时,他就暗暗发狠,高炽是不够好,但是,那也容不得别人来诋毁。所以培养瞻基,让他傲立于朝,更是维护东宫最好的策略。
天子御驾亲征,自然有车辇相随。朱棣却带着朱瞻基弃辇而骑马,目的就是要让他知道这纵横千里的感觉是何等壮哉。
在天子的龙辇中,坐着的正是权妃和若微。
龙辇比一般的马车要舒适太多了,高大的龙床、龙椅、上面铺着厚厚的羊毛垫子和锦褥,四周摆着棉软的靠枕可以将身子嵌入其中,不至于随着车子的颠簸而摇来晃去,车厢内还铺着大红的地毯,厢体四周全用黄色绸缎为面的棉垫子包着,温暖如春,十分舒适。
可即使如此,权妃与若微还是觉得晕晕的,不堪重负。
从京城出发好几日了,虽然一直在圣上的龙辇中,但若微和权妃都没有见到皇上和朱瞻基。
连日的急速行军,权妃有些受不了,夜晚宿营的时候,她揉着酸痛的身体,带着若微来到了朱棣的大帐外。
宿营地内,四处燃烧着篝火,众多兵士高举着火把,腰挎明晃晃的宝刀,守护在营地内外和四周,戒备非常森严,全营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十几个帐子中簇拥着一座金色大帐,就像皇宫中的乾清宫,在空寂的原野里显得那样肃穆巍峨,这便是天子的营帐。
通往大帐的一路之上是皇家卫队守卫。
权妃裹在雪狐锦缎棉大氅之内,头戴雪帽,几乎挡住了整张脸,可即使如此,这样的装扮与婀娜的体态,在整个北行大军的队伍中,绝不作第二个人想。所以一路之上,并没有人上前阻拦。只在距大帐十米之外才被拦了。这里齐刷刷站立的都是皇帝的贴身卫队,并不管你是朝廷大员,还是椒房贵戚,都一概拦下。
“这是随圣上北行的权妃娘娘,要见陛下!”若微乖巧地抢在头里解释着。
“权妃娘娘?这是在军营之中,除了万岁召见,任何不得靠近龙帐半步!”开口之人从服色上看该是一个从五品的将军。
权妃将雪帽放下,露出娇颜,微微一笑:“那就请将军代为通传一下,也许万岁此时正打算召见本宫。”
她的头发只松散的挽起一个坠马髻,发间斜斜的插着一根宝蓝吐翠孔雀吊钗,细密珍珠的流苏随着她的步子,轻轻地摇晃着,仿佛画上画的仙女般,盈盈含笑。
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吗?
那将军仿佛看得有些痴了,怔怔地忘了答话。
若微轻声一咳:“还请将军代为通传!”
“请娘娘稍候!”他这才清醒过来,狠狠盯了一眼权妃,立即双手抱拳行了军礼,随后转身入内。
不多时,当他再次出来时,已然面色如常:“娘娘,万岁正在议事,请娘娘先回营帐休息!”
权妃眼中是难掩的失望,愣愣地看着那灯火通明的大帐,心有不甘。
“娘娘,不如咱们先回去吧!”若微头上梳个双环髻,一身青布棉衣裙,外面只穿了件织锦镶毛的棉斗篷,此时更觉得手脚冰凉,北风还呼呼地往脖子灌。所以她搀着权妃想马上回去。
而权妃的倔劲在此时却显现出来,她脚下纹丝未动,脸上淡淡的,轻缓的声音悄然响起:“不,就在这儿等!”
“天呢!”若微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皇帝的女人都这么怪异吗?
就这样陪着权妃站在龙帐十几丈之外,有多长时间?若微不知道,她只是不停地跺着脚,用手捂着耳朵,心里大声的呼唤:“皇上,万岁,老爷子,你开开恩吧,这个军事会议快点结束吧,不然你的宠妃就要冻死了。虽然你的后宫还有三千佳丽,但是我孙若微可是就一个,人间绝版呀!”
不知过了多久,好像卫兵手上的火把都因为即将燃尽而更换了一轮,这才听到一阵谈笑之声,随即龙帐大门打开,从里面走出几位身穿铠甲的武将和文官服饰的大臣。
当他们从权妃和若微面前经过时,先是诧异,随即立即请安行礼。权妃只是微微颌首,淡然面对。
又等了片刻,从大帐内走出的,正是兵部尚书金忠和皇太孙朱瞻基。
“权妃娘娘?”金忠也愣了。
而朱瞻基原本目不斜视,只冲着权妃稽首弯腰行礼,只是权妃似乎与他刻意开了个玩笑,伸手将若微拉过来,挡在身前,于是朱瞻基目光之下就是一双小小的鹿皮靴子,仿佛难以置信一般,他悄悄直起身子,立即大惊,指着若微说道:“你……你怎么来了?”
若微立即郑重行礼:“长孙殿下万福,金大人安康!”
金忠认得权妃,却不认识若微,看朱瞻基反应强烈,也不知面前的小女娃是谁,所以脸上疑惑重重。
“万岁有旨,宣权妃娘娘进帐!”
权妃伸手在若微肩上按了按:“你陪长孙殿下说说话,不必跟来了!”
若微点了点头。
权妃步子轻盈,缓缓走入殿内。
帐内灯火通明,全部用柔软的兽皮铺地,人走在上面软绵绵的,很舒服。帐幕四周,开了四个窗户,每个窗户周围都用金丝镶嵌。而帐的顶部,居然也是用镀金之梁作为支撑。
帐内前半部是议事厅,有桌椅几案,而屏风后面,则是朱棣的龙床。
朱棣此时正坐在几案之后的金龙楠木大圈椅内,眉头微皱,说不上怒目而视也差不了许多,狠狠瞪着步步临近的权妃。
权妃面上是浅浅的笑容,入门之后,每一步都刻意走的更慢,慢的不像是在走,朱棣觉得比爬还不如。
于是他招了招手:“过来!”
权妃却停住了步子,嘟着嘴道:“在外面站的久了,腿都冻僵了,走不动了!”
朱棣沉着脸,目光如炬。
权妃却缓缓倒在兽皮地毯上,解下外衣,轻轻揉着自己的腿,脸上是有些夸张的疼痛,那副样子倒像是西子捧心而蹙,娇柔怯怯,朱棣面上还是依旧难看,只是站起身,三步并作两步走近她,弯腰将她抱起走到屏风后面,放在那张铺着兽皮软软的龙床之上,重重地将她扔在上面。
“呵呵!”权妃非但不喊疼,反而爆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那笑容缓解了朱棣的疲惫与焦虑,也让他卸下铠甲,与她一道跌入榻间。
靠在朱棣怀中权妃低声哀求:“陛下,一定要如此急吗?”
朱棣轻哼一声:“兵贵神速,速度就是气势,速度就是胜利”!
这便是朱棣的信条。
与此同时,皇长孙的营帐之内。
若微坐在朱瞻基的床上,身上裹着两层被子,只露出一张小脸,还是止不住地发抖。
朱瞻基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面色阴沉,没好气地数落着她:“你何时跟来的?是皇爷爷叫你来的?还是母妃叫你来的?亏我什么事都跟你讲,把你当成知心人,跟你商量。可是你呢?要不是刚才在外面碰上了,是不是等到班师回朝,都不一定能见着你的面?”
若微唇角微微上扬,形成一个好看的弧度,只一味的笑,却不答话。
朱瞻基训了半天,却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毫无力道可言,也终于拿她没办法,于是态度渐渐缓和:“你,一直在外面等着?”
若微点了点头。
“是不是冻着了?”朱瞻基凑上前来,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好像并没有发热的迹像,这才安下心来,又走到帐门口,吩咐随行的亲兵端来热水。
“烫烫脚吧!”朱瞻基把水亲自端到床前。
若微连连摆手:“我怎么能在殿下这里洗,我就在你这儿暖和暖和,一会儿权妃出来,我还要陪她回去呢!”
朱瞻基在她额头上轻轻一戳:“妹妹好呆呀,权妃这会儿进去,估计今晚就不会出来了!”
“为什么?”若微话刚一出口,就后悔了。
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不好意思。
若微看着床前那盆冒着热气的水,只觉得如果不用,实在有些浪费,于是索性脱去袜子,泡了进去。
朱瞻基目光微微一瞥,只见她一双小巧的玉足泡在明晃晃的铜盆里,十个纤弱圆润的脚指如同小小的蓓蕾一般,粉白娇嫩,可爱极了。
“殿下,非礼毋视!”若微小脚微扬,将点点水珠儿溅到朱瞻基的袍子上。
朱瞻基的脸刷的红了,悄悄站起身,从怀里掏出一个锦袋,从里面拿出两支闪着珠辉的耳坠子,小心翼翼地帮若微带上:“原本还想着打完胜仗,班师回朝之后再还给你的,想不到你急巴巴的就跟了来,我信守承诺,亲手给你带上!”
“原来你跟万岁一样!”若微小声嘀咕了一句,为了躲他,她把脚跷了起来,抖着水珠哪儿都是。
“什么?”朱瞻基从脸盆架上拿了条毛巾递给她,似乎没听清她在说什么。
“好色!”若微的声音像小蚊子一样,可是朱瞻基还是听清楚了,他满脸通红狠狠瞪了若微一眼,一本正经地训斥着:“再浑说,我就把你的靴子丢出去!让你光着脚走回去!”
“哦,我好怕怕呀!”若微手抚胸口,面上装着忐忑的神色。
朱瞻基看她娇美的容颜、生动的表情在火烛下那般动人,心情更是大好,于是悄悄走过去,坐在她的边上,轻声说道:“我跟皇爷爷不一样!”
“什么?”若微一边往脚上套着袜套,一边问道。
“我只看你……”朱瞻基低着头,脸上红的像个苹果。
“啊?”若微立即跳了起来,将另外一只袜套往朱瞻基头上狠狠一摔,套上靴子就跑了出去。 六朝纪事(大明皇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