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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星与马
环列天球黄道上的二十八宿,在中国古代的星图上,乃是二十八个星座,和现代天文学黄道十二星座大不相同,千万勿混淆了。古之二十八宿始于苍龙七宿——角、亢、氐、房、心、尾、箕。角是龙的双角。亢是龙的喉咙。氐是龙的两肩。房是龙的胸房。房宿四星纵列一排,夏夜南天见之,属于现代天文学的天蝎星座。房宿的四颗星又被古人想象成拉车的四匹马,故又名天驷星。这样一来,房星就与马扯上关系了。所以纬书《瑞应图》说:“马为房星之精。”意即房星下凡变马。此属迷信,自不待言。
李贺《马诗》第四首写得好:“此马非凡马,房星本是星。向前敲瘦骨,犹自带铜声。”瘦骨铜声,想象甚奇。理之所无,偏是金句。没意思的是“房星本是星”太詹詹费词。房星是星,正如某人是人,说了等于白说。少时读到这一句,总不免存疑。想了五十年,我敢断言,这句错了。李贺原句应该是“房星是本星”,意即房星是此马的本命星。正因为房星是本命星,所以“此马非凡马”。这样一颠,就通顺了。不但通顺了,上下句亦随之成对偶了。房星对此马,是对非,本星对凡马。五言绝句多用对偶起头,例如“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又如“江碧鸟愈白,山青花欲燃”,再如“澹澹长江水,悠悠远客情”。李贺《马诗》第五首的“大漠沙如雪,燕山月似钩”和第七首的“西母酒将阑,东王饭已干”以及第二十首的“重围如燕尾,宝剑似鱼肠”都用对偶起头,可作旁证。不过终属猜想,拿不出铁证来。坊间印本查了四种,皆错。估计《李长吉歌诗》的老刻本就错了。 书鱼知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