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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官与做贼
《水浒传》豪杰一百零八皆有绰号。例如,李俊号“混江龙”,便是。无独有偶,宋代著名海盗郑广号“滚海蛟”,正好对“混江龙”。郑广率喽啰驾帆船,横行打劫在福州到莆田沿海一带,官军莫能阻止。接受朝廷招安后,郑广做武官,急于改变凶贼形象,便努力去巴结同僚。奈何同僚都冷淡他,不与交谈。一日上班,闻听同僚谈诗,郑广起立插嘴说:“我是大老粗,不懂诗,做一首献丑吧。大家愿意听吗?”同僚好奇,默坐静听。郑广吟道:“郑广有诗上众官,文武看来总一般。众官做官却做贼,郑广做贼却做官。”吟完坐下,神色泰然。倒是满座同僚,有惭愧的,有忸怩的,有怯慑的,都弄得不自在。
这件奇闻出自岳飞之孙岳珂笔下。故事结尾引用一位官员的感叹话:“今天下士大夫愧郑广者多矣。吾侪可不知自警乎!”
南宋官场之腐败,窥一斑而可想见。要惩办却又惩办不下去,城狐社鼠,最难收拾,所以发感叹的那位官员只能“自警”以期本身无愧而已。一群士大夫竟被一个海盗嘲谑,真是国耻。当时在座那些官员,想必廉洁者多,贪墨者少。多的却被少的连累,见辱于海盗,竟不能辩驳。
郑广其人绝不是好东西。受诏投诚,朝廷看得起他,这便是他的政治资本,可以凭此欺侮同僚。当时语云:“要做官,杀人放火受招安。”这正是腐败啊! 书鱼知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