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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二旺的喊声惊动了一个城里人。
那城里人正站在山坡上,一边弹着琵琶,一边欣赏风景。
刘二旺正在他站立的山坡下。
他看刘二旺处境危险,大吃一惊,急忙抱起一块大石头砸向那头野猪。
非常完美,那石头正砸在野猪背上。
野猪弯了一下腰,显然受了伤,速度慢了许多,掉转了猪头,又向山坡上的城里人冲去。
虽说慢,那野猪依旧势不可挡,经过的小树,灌木纷纷折断。
城里人吓的失了机,连滚带爬地朝山下跑。
幸好是早晨,小径上没有人。
这一跑,竟跑到了不远的大槐树下,还没有顾客,青麦正忙着烧茶。
青麦穿着一件粉红色的褂子,特别显眼,没想到那野猪竟抛了城里人,向青麦冲了过来。
青麦一下子懵住了。
正在这时,巴罗锅背着棉花弓出去揽活正经过这里,他见野猪撞向九儿,连忙取下那粗大的棉弓,对着野猪头戳去。
巴罗锅年轻力大,手速又快,这一下歪打正着,竟戳中了野猪的左眼。
野猪惨叫一声,一股鲜血溅了出来。
青麦惊醒过来,山里孩子,爬树是她们的强项,她连忙甩掉鞋子,三下两下爬上了大槐树。
那巴罗锅虽说步伐灵活,但总慢了一步,被疯狂地野猪从背后一撞,又用獠牙一挑,那罗锅像一只断线的风筝,歪歪歪扭扭地落下了悬崖。
那野猪左脸上吊着眼球,更是暴怒,转了个身,又一头撞向大槐树。
没想到,它看不到左面的悬涯,没撞到大槐树,反而从悬崖上跌了下去。
城里人,青麦两人大喊着跑下悬崖去救巴罗锅。
巴罗锅福大命大,悬涯下是个水潭,巴罗锅一下落入了潭中,又很快浮了上来。
那个罗锅救了他一命,由于重力的作用,他仰面朝天,昏了过去。
他的房东,吴天胜正在潭边钩黄蟮。
那只黄蟮隐在石缝里,特别难钓,吴天胜一连用了三条蚯蚓,都被它逃脱。
这次又拽出了大半个身子,吴天胜正要把它掐出洞穴,谁料,一声巨响,一物从天而降,激起的水注溅了吴天胜一脸。
吴天胜吓了一跳,差点滑入水谭,直钩也不要了,黄蟮也不掐了,急忙朝岸上跑。
待他回过神来,才看清是巴罗锅。
吴天胜以为巴罗锅是不小心从崖上滑下来的,连忙跳下潭把他救了上来。
待看清巴罗锅背上那道长长的伤口,才大吃一惊,急忙背起巴罗锅朝村卫生室跑。
好在巴罗锅没有大碍,只是皮外伤。
卫生室只有一个村医,还是凌云渡本村人,他只看个小毛病,伤风感冒之类的,复杂一点的病,要送到飞云浦去。
幸好巴罗锅伤口不深,只是受到了惊吓,别无大碍。
村医急忙给他包扎了伤口,又打起了点滴,估计住个三五天就可以回去了。
巴罗锅救青麦而险些丢了命,在凌云渡传开了。
凌云渡的人,对巴罗锅直竖大拇指,纷纷去卫生室看望巴罗锅。
谭木匠正在飞云浦打制家具,得知了消息也连忙赶了回来。
谭木匠宰了一只下蛋老母鸡,让杏子炖的稀烂,又挎了一篮鸡蛋,去卫生室看望巴罗锅。
那是一个下午,卫生室里那唯一的村医也回家吃饭去了。
偌大的院子里,只有巴罗锅一个人。
四周静悄悄的,只有风吹树叶的声音,鸣蝉也许感到了初秋的寒凉,一下都禁了声。
秋天的太阳永远是么高,那么远,犹如一个小小的菜碟挂在天上。
那小菜碟发出的阳光一点儿也不刺眼,它像一个绘画大师,温柔而耐心地涂抹着大山的每个角落。
大山的一切,树叶啦,野草啦,还有裸露的岩石,都被镀上了一层夕阳的金黄。
谭木匠夫妇,青麦推开了门。
巴罗锅刚打完点滴,正在睡觉。
那夕阳从窗缝隙里钻进来,斜斜地铺在巴罗锅身上,好像温暖着这个异乡的游子。
听到推门声,巴罗锅睁开了眼,显得特别兴奋。
巴罗锅好像和青麦有说不完的话,弄的谭木匠夫妇很是尴尬。
谭木匠笨嘴拙舌,插不上嘴。
杏子刚说个开头,巴罗锅就接上了话,“没事的,没事的,遇上这事,谁都会去救,只要青麦安全就好。”
接连几天,鸡刚叫头遍,青麦就悄悄的起了床。
煮好了饭,打扫了庭院,又喂了猪放了鸡鸭出栏。
连杏子也觉的奇怪,这孩子怎么变的这么勤快。
这天,杏子特意起个大早,隐在黑暗中观察青麦。
青麦忙完了家里的活,拉着板车朝外走。
板车上装满了小板凳小木桌,还有铁锅茶碗,一走一咣当。
青麦来到了村前的大槐树下,她没有停下来,而是拐了个弯,来到了巴罗锅的弹花房前,开了门,把板车拉了进去。
青麦又急忙锁上门,急匆匆地朝卫生室走去。
天上的月光照下来,如银似水,星星在一闪一闪地眨着眼睛,空气中有一缕薄薄的雾气在飘荡。
凌云渡,这个小小的山村,还在酣睡。
朦胧的夜色里,只有村卫生室闪烁着一丝灯光。
杏子明白了一切。
看来这丫头真傻,作为母亲,她心慌的厉害,只好朝家里走去。
走到半路,她又想到了什么?又折返回来,想去喊女儿,又觉的不妥,思索了一下,干脆来到了大槐树下。
杏子坐在大槐树下等女儿。
天亮的时候,青麦走了回来,看到母亲坐在树根上。
她愣了一下,想躲开,却又侧着身子从路边采了一朵野芍药,放慢了脚步,轻轻地嗅着那朵瘦小的野花。
杏子仔细打量着青麦,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
不假,青麦再不是那个拖着鼻涕,怯生生的那个黄毛丫头了。
如今的青麦,青春靓丽,丹凤眼,柳叶眉,樱桃嘴,咋看咋像电视上的美人。
母亲不由地咳了一下。
青麦便低下头,一阵手忙脚乱地立在那儿,最后又扯起了自己的衣角。
“你喜欢他?”母亲问。
“嗯。”青麦说。
“我真不明白,一个外乡的罗锅,你会喜欢他哪一点?村里那么多的好小伙你就看不上吗?”
“娘,我也不知道喜欢他哪一点?反正他与村里的小伙不一样。”
青麦声音低的像蚊子叫。
“一个大姑娘家,别让人说三道四,再说,嫁个罗锅,让村里人看笑话,你是大姐,要起个好头。”
母亲有点失望地说。 九儿的芦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