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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纺织厂里的爱情

九儿的芦笙 无敌鸳鸯腿 5443 2021-04-05 2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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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天都是枯燥而单调的动作,人也活成了机器,可着劲儿转圈好了。

  九儿每天干着活,始终小心谨慎着,她看着快速旋转的锭子,心里就直发毛,老怕担心出事儿。

  九儿来到的第三天,就出了两起事故。

  上午,清花前档机器正在转着圈吸收纤维的时候,那个维修工不知什么原因,用手拧了一下部件。

  链条落了下来,夹住了小拇指,顿时鮮血淋淋,幸好是皮外伤,也算是万幸了。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也许太热了,一个河南女孩把帽子摘掉,擦了一下汗。

  这一下违规操作,就出了大世故。

  不远的工业扇正转着圈儿吹风,那强劲的风一下吹散了女孩的头发。

  头发飘散开来,一下子缠在了旋转的锭子上,那锭子越缠越紧,那女孩尖叫连连。

  时间是那么快,又是那么急,旁边就有剪刀,周围站了那么多人,可是来不及反应,有人急忙关闭了机器。

  那女孩就被活生生地扯掉了一片头皮,美丽的面孔成了一个血葫芦。

  头皮上血管丰富,有人迅速剪断了接连的部分,那女孩失血过多,昏了过去。

  幸好,离医院近,抢救了过来。

  九儿吓的心惊胆颤,可百合却视若无睹,她在这儿干了好几年了,她对此司空见惯。

  九儿想辞职,去别的工厂找找活干。

  可一个人地生蔬的小女子,又去哪儿找呢?

  想了想,还是这儿老乡多,有个照应,九儿硬着头皮又干了下去。

  很快,九儿就找出了麻木自己的办法。

  纺织厂里出纺织工,也出诗人,不过是歪诗人。

  她们写了很多诗,就在一块废弃的黑板上,九儿看了有点发笑,笑后却又鼻子发酸,想哭。

  第一首,无题

  抬头看灯管,低头捡纱管。

  累了还是累,就是不能睡。

  第二首,无题

  机器沒看好,你就別想跑。

  机器不好守,心里直发慌。

  心慌手就乱,乱就断了线。

  手指受了伤,再疼也得装。

  第三首,无题

  日子过的累,何时才能睡。

  低头叹叹气,老板发脾气。

  一年做到头,欠帐还发愁。

  一天做到晚,还要被人管。

  ……

  工作限制了肉体,却限制不了思维。

  九儿虽说在机械地干活,九儿的思维也在飞扬,不过,九儿写不了歪诗。

  但九儿会画画。

  九儿又想起了小时候在牛背上画画的事来,还有那个大眼睛老师,穿着白色的连衣裙。

  “这画画活了,有大师风范,古画之韵……。”

  九儿听不懂,但知道是夸奖,是赞叹。

  九儿在闲瑕之余,见粗纱机罩上积了灰尘,便随手画上几笔。

  梦想可是个好东西,它可以把地狱变成天堂,把乌鸦变成凤凰。

  几万块钱一桌的酒席也离不了两块钱的盐,什么东西都要有调味剂。

  再枯燥的生活,都能从中找出乐趣。

  纺织厂里大多是青年男女,谈情说爱自然就多。

  这也是老木匠让九儿打工的原因之一,但九儿不想像二姐青禾那样。

  青禾以前在纺织厂里打工,嫁给了班长辛十八。

  辛十八家在湖北大山深处,年轻时小夫妻还可以打打工。

  等有了孩子,父母岁数又大,出不了门,只好窝在大山里拾掇那两亩梯田。

  老木匠去过青禾家,那小日子过的,简直可以用一个惨字来形容。

  九儿想逃离大山,她可不想再谈个山里人,从一个山窝窝里嫁到另一个山窝窝里。

  纺织厂里女孩子多,男孩子少,因此,那些男孩子竟管是歪瓜瘪枣,也极易找到对象。

  例如玲玲,就谈了个纺织厂的保安。

  保安的家离厂一百多里路,人长的高高大大的,但玲玲没有看中人,也没有看中保安的家。

  保安的家是三间瓦房,在北方叫作一层半,就是平房上搭了个小阁楼。

  玲玲看中了这儿的工厂,这儿一个,那儿一个,打工方便,钱比老家好挣多了。

  九儿在梳棉车间,这儿有一个推车工叫吴小八。

  这吴小八长的有点寒酸,外八字腿,蛤蟆肚,眯眯眼好似一条缝,鸡屁股嘴,蒜头鼻。

  远看是螳螂,近观是武大郎。

  吴小八说他才二十六岁,咋看咋像三四十岁的人。

  细纱满锭了,吴小八便取下来放到推车里推走。

  这吴小八干活手脚不闲着,偶尔有点闲,不是拧这个女孩一下,就是掐那个女孩子一下。

  碰上老实的女孩子不吭声,碰上泼辣的就踢他一脚。

  踢的再狠,吴小八也不喊疼,依旧笑咪眯的。

  女孩子们见这样的货色,就知道这家伙是寡汉条子,又想起巜西游记》里孙悟空叫八戒的场景。

  一开始叫他呆子,他也爽快地应答。

  后来觉的有些不恭,便又改作“八戒。”

  呆子也罢,八戒也罢,吴小八从不违逆,还是乐哈哈地答应一声,“哎一”。

  吴小八成了车间里的活宝。

  别人活出了精彩,而吴小八话成了一只供人取乐的猴子。

  九儿刚来的第一天,吴小八就老往九儿这边凑,蒜头鼻一抽一抽的,好像苍蝇嗅到了鲜肉。

  还有那眯眯眼,死盯住九儿不放,好像要把九儿盯进眼里带走似的。

  九儿讨厌这眼神。

  她可不想一朵鲜花插到了牛粪上,只有牛粪,没有别的营养,鲜花会枯萎的很快。

  吴小八对九儿的厌恶丝毫不在意,或者说是视若无睹。

  前天正要下班,吴小八凑到九儿跟前。甜腻腻地说,“九姐,下班我请客。”

  九儿看着吴小八,这个兜里不超过十块钱的家伙,感到又好气又好笑。

  九姐,这是九儿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叫她,而且是个比她大十几岁的男人,九儿显的十分尴尬。

  百合走了过来,一脚踢在吴小八屁股上,吴小八跳了一下,揉了揉屁股。

  百合问,“你请客吃什么?”

  吴小八说,“一瓶啤酒三块钱,一碗米粉伍块钱,再买两块钱的馍头。”

  几个女孩子笑起来,连九儿也笑的弯下了腰。

  百合问,“你买的九儿吃了,你吃什么?”

  吴小八认真地说,“我在旁边看着。”

  大家又笑。

  这次九儿没笑,想了一下,摇了摇头。

  百合凑在九儿面前说,“九儿,九儿,吴小八想追你。”

  九儿说,“他的腿是外八字,跑的慢,追不上我。” 九儿的芦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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