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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定亲

九儿的芦笙 无敌鸳鸯腿 4977 2021-04-05 2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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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日子定在阴历九月初九,娶久久之意,喻意天长地久。

  再过半个月,那嘹亮的芦笙吹起来,九儿就要过门了。

  过了门,九儿就成了冯家的人。

  虽说婆家和娘家只隔了半个村子,但意义不同,九儿再回到这个生她养她的家,就多了一个字,回娘家。

  临近婚期的九儿,有点儿自卑,冯天才家境优越,她怕嫁过去受气。

  为此,九儿和母亲去了桃花坞,特意找到了那个叫刘半仙的老头算了一卦。

  刘半仙瘦成了皮包骨,山羊胡,眼窝深陷,似睡非睡,看起来确实有点仙风道骨。

  他盘腿坐在一株桃树下,身旁放一鸟笼,里面圈着一只跛腿麻鹌鹑,笼前两排卦纸。

  刘半仙问过九儿所求何事,轻轻地打开了鸟笼。

  那麻鹌鹑便飞了出来,落在卦纸上,东啄西挠,最后叼起了一卦纸。

  刘半仙把麻鹌鹑捉进了笼里,打开了卦纸,上面写着,

  时来运转喜气发,多年棒棒开了花。

  一切驳杂不复反,十人见了十人夸。

  这是上上签。

  既然天意如此,九儿稍微放下了心,急忙递上了一个厚厚的红包。

  婚期越来越近了。

  这是九儿,谭木匠的最后一个女儿出嫁。

  谭木匠倾其所有,还有九儿的八个姐姐,自付九儿命运多坎坷,也是大力支持。

  大姐买了最新式的液晶电视机,二姐买了海尔空调,三姐远嫁深山老林,暂时沒有通知,四姐买了被褥衣物……

  冯家那边也放出了话来,家具是现成的,全部是新款样式,不用这边出一桌一椅。

  而那些老式家具,费工费料不说,而且样式难看,又占地方,早淘汰了。

  谭木匠听了,没想到干了一辈子木匠活,轮到自己最疼爱的小女儿了,却不用自己打制家具了。

  谭木匠叹息一声,自己老了,那些斧子,锤子,锉刀,锯子,看样子也老了,也该退休了。

  谭木匠夫妇合计了半晌,最后还是用红纸包了一个厚厚的红包递给了九儿。

  九儿接了,思忖了一下,又把红包还给了父亲。

  老木匠说,“孩子,收下吧,你嫁过去。

  虽说一个村南,一个村北,离的这么近的,常常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嫁过去一定要勤快点,不要让婆婆家看不起,让别人说闲话。”

  九儿看着头发斑白的父母,心里一热,竟哽咽了。

  阴历九月初九,是九儿大喜的日子,九儿也盼望着,憧憬着。

  九儿第一次结婚的时候,鞭炮齐鸣,芦笙声响彻了凌云渡,三眼枪震的耳膜嗡嗡响……

  冯家有的是钱,凌云渡的村民们盼望着再看一场有钱人的婚礼,开开眼界。

  即然下了聘礼,定了日子,虽说没有结婚,但九儿也知道,自己成了冯家的半个人。

  有次在田间地头,九儿在搂草,恰好冯天才的母亲走过。

  九儿见了未来的婆婆,喊了声伯母。

  未来的婆婆只是笑,对九儿说,“干活悠着点,别累坏了。”

  短短的一句话,令九儿倍感温暖。

  冯天才更是殷勤,今天送去一只鸡,明天送去一条鱼……

  九儿家的活也抢着干,没活的时候,他便自己找活干。

  九儿家杀树的时候,留下了几个大杨树根,冯天才找来劈头,劈了两天,累的两手磨了几个血泡。

  九儿便找来针,在灶火上烧红了,刺破了血泡。

  冯天才皱着眉,咬着牙。

  九儿问,“疼吗?”

  冯天才摇摇头,“本来是疼的,看到你就不疼了。”

  一句话又暖到了九儿心里。

  这人也真奇怪,十八九岁的女孩子,男孩子送她一朵鲜花,她便觉的拥有了整个世界。

  到了二十多岁,踏入了社会,增长了见识,又想找个高富帅。

  将近三十岁的女人,经历了社会的风雨,才知道找个知疼知热的对象。

  女为悦己者容。

  人生不易,且行且珍惜。

  日子就这样不紧不慢地过着,时至深秋,缩脖北风呼呼地刮着,冬天的脚步越来越近了。

  原先拥挤的,五颜六色的田野不见了,代之而来的是灰白色,裸露的土地。

  这个小小的山村凌云渡,没有装饰,纯粹原生态,美成了一副国画。

  夕阳西下,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

  梯田里的耕牛多起来了,“驾一吁一驾一”的吆喝声此起彼伏,黝黑的土地被白色的犁铧翻起来了。

  一群乌鸦,喜鹊,八哥在犁铧后面搜寻着那些仓遑逃命的蟋蟀,蚱蜢,蚂蚱,还有那肥肿的豆青虫。

  翻过了地,便是播种冬小麦了。

  这天上午,九儿用板车拉着麦种化肥去地等着播种。

  刚翻过的土地,墒情好,适合出苗。

  而且,今天是个阴天,电视里说明天有大雨。

  一下了雨,播种就得停个三五天,有时碰上连阴雨,一个月半个月也说不定。

  人误地一时,地误人一季。

  庄稼汉们都着了急,有牛用牛拉着播种,人多的凑成七八个人播种。

  没牛的,人少的只有找德川老汉了。

  村里只有德川老汉有手扶拖拉机。

  此刻的德川老汉,正停在地头,进退两难。

  他的面前围了一群人,争论不休。

  冯田鸡说他为了这点地,特意请了六天假从广州回来,明天就要走。

  妈妈吔,种这点地的收入还不够车票钱,明年就不回来了。

  王蛤蟆说他家里有老人卧病在床,等着护理。

  张寡妇又说她家里没有一个男人,孤女寡母的…

  见九儿来了,德川老汉发了话,大伙别争,先给九儿家播种。

  大伙明白,德川老汉这是巴结九儿家。

  不看僧面看佛面,九儿也知道,这是看在未来公公的面上。

  不管怎么说,九儿家的梯田还是很快种上了冬小麦。

  到了这个时候,该收的收了,该种的种了。

  九儿站在山尖尖上,看那层林尽染,一片片发黄的树叶打着旋儿朝下掉,大山开始空旷起来了。

  不如为什么,九儿想起了秋后的蚂蚱,面对巍巍群山,九儿却感到了一阵茫然。 九儿的芦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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