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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嘘!”我捏着马时易的手,自己的手也有些疼了,可我不想松开,又将另一只手覆在我的手上加了把力,让外人看着我在讨好他的模样笑得一脸谄媚,“嘴上放干净点!把小爷我惹急了,我现在就能要了你的老命。”
马时易也不知道是怕还是疼,额头有些冒汗了。我眼睛飞快扫了一下不远处的众人,手上稍微放松了力道。说实话,我也快没力气了,要再在手力上震慑他也不太可能。我带着迷人的微笑恨声说道:“你给我笑啊。你若敢不笑,我就敢跟你同归于尽。”
马时易大概是真被我吓住了,脸上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
“为了几匹马,有必要吗?”我又说道,“我已投入卫将军麾下,你真以为他会为了你的几匹马杀了我?如此没眼力劲,活该你使尽法子也只能捞个运粮官当当。”
马时易此时的汗更多了。这个中年汉子身子是有些单薄,身材五短,站在我跟前比我还矮一头。
我笑眯眯地松开了手,伸手拍了一下马时易的肩膀,说道: “马大人,在下其实也没有对不住大人的地方。在下请大人和属下吃了顿烤狼肉,马大人帮在下找回了马。之前两不相欠,之后两不相干,多好?”
“呃——是,是,小兄弟所言极是。”马时易的笑容很是僵硬,但不管怎么说,在这种情况下,他还是笑了。
“大人可知道,卫将军是长公主的女婿?”我问道,继续保持着轻松的笑容。
“本官略知一二。”
“那个长公主跟在下有些交情,是她让在下来投奔段副将的,在下的包袱里还有长公主送给在下的衣服呢。唉!可惜我尚未来得及跟卫将军提及此事,大人就告在下偷了马,真是让在下为难啊!”
“呵呵!”马时易此时的笑容不但不僵硬,还有些谄媚,“误会误会!还望小兄弟莫见怪。”
我大声笑了起来,故意提高了一点音量:“就是啊,误会嘛,解释清楚就好了。大人可真是个明白人。”我故作亲昵地又拍了一下马时易的肩膀。“还望大人跟卫将军解释解释。”
“那当然,当然。”
我很绅士地伸出手掌指向里面,让出道来:“大人请。”
马时易抹了抹额头的汗,笑眯眯地朝我拱手,领着我向着众人走去。
我跟在马时易身后,亦步亦趋。
“卫将军,徐将军,”马时易向着两位将军施了一礼,“是卑职误会了,那七匹马确实是这位小兄弟他们的。卑职的部下捡到了他们的马,并未知会卑职,故而产生了误会。”
那徐将军闻言,立刻哈哈一笑:“那真是误会了,解释清楚就好了。”
卫将军仍旧面无表情,他盯了我好一会儿,然后说道:“下去吧。”
“是。”我躬身行礼,退了几步,带着褐樟他们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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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我们正在训练之时,忽然听到关墙上响声大作。墙上的官兵们似乎有些慌乱,到处奔走,很快我便知道了,原来北翌人又来了,这次似乎来的人数还不少。
我呼呼地跑去关墙上找我哥,他却不在那里。
我顺便偷眼往关墙下看了下形势,只见关墙下密密麻麻的全是北翌士兵,我估摸着大约有三四百人。
他们有些仍旧骑着马拿着武器和盾牌,更多的是推着车子,车子里全是土和沙袋,在骑兵的掩护下直冲到关墙下,将土和沙袋往关墙脚堆。
他们这是准备填土造坡攻入关内?
我不禁觉得好笑起来。直接搬云梯来不就成了?干吗费那么大的劲填土?后来转念一想,我又觉得这土比云梯还是好点。云梯怕火,土可不怕火啊。好家伙,看来那个卡木丹诚元是吃一堑长一智,知道防火了。
我正看得起劲,忽然有人轻拍我的肩膀,回头一看,是褐樟和护卫们。
褐樟低声道:“主子,这里危险,请主子回屋待着。”
“不怕。”我无所谓地说道,“你看他们都忙着堆土呢,要攻上来可没那么容易。我待在这儿看会儿,挺好玩的。”
褐樟听到后脸都白了,低声说道:“主子千万别乱说话,好玩这种话要是被卫将军知道了,可是会砍头的。”
我赶紧捂住嘴,看了看周围。还好,大家都在忙活,没人注意到我。
此时,关墙上的将领们已经安排好了弓箭手。
弓箭手们一个个找好了自己的位置,瞄准关墙下的北翌人便要射箭。
只见北翌的骑兵却忽然变换了队形,他们拉开了一块很大的油布——不对,那应该是毡毯,而且还是湿的。没办法,我眼神好,看得真切。那块大大的湿毡毯就挡在大多数北翌人前上方,如一个超大的盾牌护住了后面的北翌人。如果是带火的弓箭射过去,那湿湿的毡毯大概不会着火。如果是普通的弓箭射过去,那也只是盲射,毡毯会减弱弓箭的大部分力道,然后能不能射到毡毯下面的人马还很难说。
弓箭手望着那些毡毯,不知道应该将箭射向哪里,正在犹豫间,北翌士兵却在毡毯的掩护下退出了弓箭的射程范围,呼呼地撤走了。
我看了看堆在关墙下的沙土,有些啼笑皆非,搞不明白那些北翌人是闹的哪一出。我摇头耸肩,对着褐樟一笑:“没啥看头了,走吧。”
我刚走到墙脚,迎面却碰到了我哥。
我哥一见到我就说:“怎么又跑到上面去了?不要命了?”
我不置可否地撇撇嘴:“打不起来,人都跑了。”
我哥一怔,双眉紧蹙:“跑了?”
我呵呵一笑,低声问道:“段副将,你说北翌几百人进攻,就算他们攻进来了又如何?你们有五千人呢,还打不过他们?他们这不是自寻死路?”
“不可小觑,”我哥正色说道,“这只是他们的先头部队,若几百个人先攻进来,后头就会有几千人的队伍。”
“哦。”我恍然大悟,“不过,他们在墙脚下堆了些沙土就跑了,堆那么矮也不管用啊。”
我哥喃喃说道:“堆一些沙土?沙土?”我哥沉思了一会儿,突然提高了声音:“不好,他们这是土攻。”
我不屑地说道:“谁还看不出来是土攻呢?可土攻得有很多土才行,就他们那点土能干吗?”
“如若他们每日都来堆那么多沙土呢?”我哥反问道。
“愚公移山啊?”我脱口而出,“真真想不到,这个世界还真有跟愚公一般蠢的人,还真准备子子孙孙无穷尽地移土?”
“我得去报告将军,让他派人把那些沙土运走。”我哥说着急步离开,临走前还不忘交代一句:“你给我回房待着去。”
于是,我哥这天又弄到很晚才回来。
我很好奇地问他沙土是否都运走了,这才知道,原来那些北翌人还设了埋伏。一看到我们这边的人开了大门去运土,他们一面朝着运沙土的人射箭,一面派人强攻大门。徐将军和卫将军只好又派出更多人马去大门那里堵截北翌人。如此一来,那些沙土便运得极慢,直弄到夜黑风高的时候才完事。
听完我哥的述说后,我玩性顿起,笑眯眯地说道:“如若他们每日过来倒一些沙土,你们再每日运走,同时跟他们打几场,倒比那卡木丹诚元每日带十几个人来叫骂要热闹多了,说不定他们什么时候还可以趁你们疏忽之际冲进关内抢劫一把,或者到你们的厨房再偷一次。这打仗和下棋也差不多,总只有一方冲杀就没啥意思了。”
我哥很不客气地敲了我的脑袋一下:“看你还敢胡说!”
我摸了摸脑袋,有些不服气地说道:“我有没有胡说,你等着明天看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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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第二日,北翌人又来了。
这一次,我哥听着声响太大,老早就交代褐樟不准我上去,还让梁大海看着我。
我试了几次,发现褐樟这次真的有些背主,跟我哥和梁大海一个阵营,硬是没让我看成热闹。
我无奈之下,只好求着梁大海上去看看情况再回来告诉我。
听梁大海说,这一次,那些北翌人先头部队没有骑马,而是三人一组用盾牌掩护步行前进,每组人都会躲在盾牌下面打些木桩在地上。木桩打好后,他们又在木桩上张开几块大大的毡毯,然后其他人推着沙土车从毡毯下面穿到关墙脚下倒沙土。
“那些毡毯弄好后,下面就像是架起了布篷,像个亭子似的?”我问道。
“对,就是那么回事,不过不是亭子,倒像是走廊。”梁大海说道。
“那些确实是毡毯?湿的?”
“应该是湿的,他们还弄了些雪铺在毡毯上,火箭射过去很快就熄了。”
“防火攻啊,真绝。”我有些叹服,“不过箭真的射不进去吗?”
“似乎也能射进去,不过威力大减,而且到底有没有射到人也难说,我们在上头看不到。”
“将军他们就想不到办法了?”
“他们好像还在商量对策。我听你哥提议用石头砸那些毡毯,把他们搭的走廊砸坏。”
“不错啊,我哥可真聪明。”我笑呵呵地说道,“可惜这么热闹的场面我看不到。”
梁大海似乎瞧上了瘾,笑嘻嘻地说道:“我再上去看看他们砸坏了走廊没有。”
我立刻抗议:“不公平,这次该轮到我去看。”
“你哥交待了,你不可以去。”梁大海说完就跑了,跑之前还给褐樟和其他护卫使了个眼色让他们看紧我。
梁大海再次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他帮忙搬石头到城墙上去了,可等他们把石头搬完,那些北翌人竟然又倒完了沙石撤走了。
“那我哥呢?他在哪里?”我问道。
“他指挥人出去把那些沙石运走。”
看来不幸被我言中了,这场游戏似乎就要这样无休无止地玩下去了。“我去找我哥。” 阿鱼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