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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菊,我的被单和衣服是你帮我换的?”
“不是,奴婢刚刚才被接进府里,还没做任何事呢。应该是府中的林嬷嬷做的,我刚刚看到她洗被单了。”
“那你——知道葵kui水是怎么回事吗?”我试探性地问。
“嗯,奴婢知道。奴婢前年来的葵kui水,王府中的王嬷嬷已经告诉奴婢如何处理这事了。”
秋菊倒是很坦然地说着,接着便一五一十地告诉我一切细节,我心里便对此有了数,也知道以后要怎么处理这事了。
我正饶有兴趣地听着秋菊说话,阿渡却引了个女医进来。
阿渡满脸的关切和焦急,站在床边问我:“小鱼,公子说你病了,找了女医来瞧瞧,你怎么了?”
“我没事,就是觉得有些犯困而已。”我朝他笑笑,只想他快点出去,“你出去吧,以后进来我房间可得敲门。我都长大了,你随便进来可不好。”
“噢,是。”阿渡听得一愣一愣的,很不放心地看了我一眼,终于走了。
女医也不给我把脉,笑眯眯地跟我讲解了一些生理知识和生理期间的注意事项,又仔仔细细地告诉我如何处理这些事,讲得果然比秋菊更专业、更清楚。她又给我拿了好几块白布,告诉我如何用,还给我带来了一些调理身体的药,交代了秋菊如何煎服,便走了。
女医走后,我静静地躺在床上,心里无比地哀痛我的天真。我之前还抱着幻想,觉得管愈作为一个男子,对这种事情肯定是一无所知的,谁知道他竟如此清楚,自己不好意思跟我说,竟请了个女医来给我上了堂生理卫生课。这让我以后还怎么有脸见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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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睡得饱饱的,肚子也不痛了,躺在床上觉得无聊,便起床来拿出来纸笔,准备奋笔疾书写我的《水浒传》。
这段时间,静心书斋的赵掌柜可开心了,《水浒传》一开卖就被抢光,而且每次新的续集还没出来,就已经被人预定光了。赵老板每次见到我,都要摇头叹息一番,表示能帮他抄书的读书人太少,速度太慢。
这个世界的读书人思想都很古怪,他们或好读圣贤之书,或喜权谋之术,或沉于诗文书画,或苦思兵法阵术,却少有人研究科技发明。
听说二千多年前,有个家族经营丝绸生意的读书人,突然在一夜之间灵光乍现,发明了造纸术,后人又在他发明的基础上不断改良进步,才使得如今有了种类繁多、质量上乘的纸张。可是我梦境中有的那些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印刷术,在我生活的现实世界里,却从来没有人想出来。
我需要把我梦里所知道的发明告诉赵掌柜吗?我其实也没有实践经验,梦里的印刷术确实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一部打印机在一日内就可以包揽了静心书斋里所有抄书先生好几个月的活,可我却不知道如何制造打印机。
说来也奇怪,为何我在梦里就没有了现实中的记忆呢?如若我梦中能保留我现在的记忆,那我岂不是可以带着我的疑问去梦里学习,醒来就开始发电、发明电视、电脑、打印机、网络、机器人……
想到这儿,我便兴致盎然地做起了发财梦……
可现实是残酷的,它从不把我的记忆带进梦里。退一万步讲,我也许可以自己“发明”印刷术,而我又腹有诗书百万卷,那我是不是可以开个出版社了?
“秋菊,走,跟我出去一趟。”我兴奋无比,恨不得现在就飞到街上去。
“姑娘,您现在应该在房里休息,不宜外出。”秋菊紧张地提醒我。
我一思量,好像女医是这么交待的。
但我现在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适,肚子早已不疼了,精神也很好,我迫不及待地想要执行我的计划,便说道:“没事的,哪有那么娇贵?”
秋菊犹豫了一下,道:“我让褐樟和阿渡跟着吧,也好保护着姑娘。”
我并不想闹出太大动静,褐樟和阿渡跟着,保不准就让管愈知道我出去干什么了。
“不用,我又没有仇家,也不是第一次出去,你跟着就好。”
“可姑娘以前是男儿装扮,出去自然没人盯着。如今姑娘已换回女儿身,又长得这么好看,这一出去难免会有人对姑娘心怀不轨,姑娘还是让他们跟着去安全点,不然公子一定会怪罪奴婢的。”
我叹了口气,看来这换回女儿装就是会有诸多不便。以后我若想去京都,不也得十个八个人跟着,秋菊和管愈才能放心?我思索了一下,转身换了身男儿装扮。
我看了看自己,一身及地青衫长袍,身材略显瘦削单薄,但胜在高挑,左眉梢的朱砂痣被我点成了黑色,又加粗了眉毛,让过于柔美的面相显出几分英气来。
我对着铜镜看不清面色,便问秋菊:“瞧我面色如何?可像个男子?”
“白里透红,唇若施朱。”
“这可不妥,看着过于娇柔。可有何法让我脸色蜡黄一些?”
秋菊摇头表示不知。
“黑也行,你去弄些锅灰来。”
“啊?!”秋菊惊讶地叫出声。
“你尽管弄来便是。”
锅灰很快弄了过来,我看了看,又觉得太黑了。最后一狠心,拿了支干毛笔沾了一点锅灰便往脸上扫,扫得脸上黑一块白一块的,弄得秋菊笑开了花。
我被秋菊笑得没了底气,对着铜镜一照,确实觉得这脸色太假,像是几个月没洗过似的。我泄了气,拿起一块帕子就往脸上一阵乱抹,这一抹反而把锅灰给抹匀了。
秋菊止住了笑,说道:“姑娘,您这样可不成,越发衬得您的眼睛清澈明亮,牙齿雪白。”
“哦——眼睛和牙齿我可没法装扮,总不能也抹些锅灰上去。”我想了想,又找了把折扇,拿在手里开开合合,笑道:“此刻该像个风流倜傥的纨绔子了吧?”
秋菊却说:“姑娘,您这样子看上去还是位姑娘。”
我两眼一瞪,气道:“死丫头,你刚刚还说以前没疑心我是个女子呢。”
“姑娘恕罪,奴婢该死。”秋菊惶恐不安地低下头,“可奴婢此刻看着,怎么看都觉得姑娘不是男子。”
我两手一挥,没好气地说:“不管了,反正以前也是这么出去的。走吧!”
我盯着秋菊沉思了一会儿,又道:“你不会骑马,别跟着了。让阿渡跟我去,这样你也放心点,他可是打架的好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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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阿渡在宇宁城内逛了大半日,我几乎跟所有刻印章的人都聊了一遍,最后锁定了两个人。我给了他们一页纸,让他们照着上面的字刻印章,全是正方形印章,里面做凸版无框雕刻。
回去的路上,我便仔仔细细完善了一下我的计划。我现在钱不多,只能先刻套木雕的印章用着,等以后有钱了再想办法做套铜模,不过铜太贵了,也不知道我能不能攒够钱,这些还需后续再想。回去后还得把常用字找出来,常用字得多刻几个。
梦中的打印机我可不懂怎么制作,这里也没有电,但活字印刷术我却是知道原理的。
想着想着,我们便回到了管府。
秋菊正在大门口焦急地等待着我,见到我回来,着急万分地说道:“姑娘可回来了。公子找了姑娘好几次,交代了姑娘回来后就马上去见他。”
“他可知我穿了男装出去?”我问道。
“奴婢没说,不知道公子是否知道。”
“那我先换了衣服,洗个脸再去见他,反正也耽误了那么长时间,不急在这一会儿。”
管愈正在书房里,看到我进去,脸上便生出一层薄怒来:“你怎的不知爱惜自己?这时候还跑出府去?还骑马?”
我立刻明白了他生气的缘由,不由得低着头开始认错:“公子教训得是,小鱼儿知错了。”
“女医如何与你说的?你都未曾记住?”管愈的语气软了点,但似乎还在生气。
我偷偷抬眼瞧他,见他表情无比的严肃,便生出了些惭愧之意。我不但没照女医的吩咐照顾好自己,还让他为我担心着急。
我伸手去拉管愈的衣襟,撒起娇来:“小鱼儿错了,小鱼儿下次不敢了,公子别生气了好不好?”
没想到我这招还挺管用,管愈叹了口气,拉着我坐下,脸上的愠怒已经烟消云散:“说好了以后叫我阿志哥哥的,怎的又忘了?”
我一时抵挡不住这份温柔,心中又觉得愧疚,便甜甜地说道:“是,阿志哥哥。”
管愈的脸上立即阳光普照,笑眯眯地问我:“肚子可还疼?”
我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
“以后可不许如此任性了。你若再这般不懂得照顾自己,我可要出禁足令这几日不准你出府。”
我乖乖地“嗯”了一声,心想这几日不出去也罢,反正刻印章的事情已经交待下去了,全部刻出来也要几日才行。
我正偷偷思量着,却看到管愈迅速从抽屉里拿出几本书来,对着我意味不明地笑。
我心中一紧,暗呼不妙。那些书正是我写的《水浒传》,已出来的一到八本一本不缺全摆在书桌上了。
我像是被抓现行的小偷,完全不知道如何应对。
“倘若我未记错,此书本该叫《梁山好汉》吧?”管愈眼神深邃,静静地看着我。
我心里发虚,却不想太快招供:“许是我记错书名了。”
“哦?是吗?”管愈似笑非笑地说着,嘴角带着一丝玩弄之意,又拿出一叠书稿。
我的天啊!他居然把他帮我写的书稿也拿回来了。我暗暗叫苦,心里盘算着如何对付他接下来的一连串提问,例如书巫到底是不是我?这故事我是怎么想出来的?我为什么要写书?写书赚了钱想干什么?我是否怀疑他养不起我才会去写书挣钱?
我正心思百转,青松突然敲门进来,说是世子来了。
此刻已近傍晚,世子这时候来虽让人觉得奇怪,但我心中却一阵窃喜,我终于可以回去慢慢想怎么应付管愈的提问了。 阿鱼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