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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段副将正指挥人出关门去运走沙石,你去找他很危险。”褐樟阻止我。
“北翌人都走了。没事,我不出大门,也不上关墙。”我径直走出门去,“你可别拦着我啊,我是去找我哥,又不是去看热闹。”
于是,这天我给我哥出了个主意,他在征得卫将军同意后,没有再出门去运走沙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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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北翌人又来了,而且故技重施,又搭了个毡毯走廊运沙石。
不过这次尚赫这边早准备好了石头等着,所以北翌人刚把走廊搭好,这边便一起扔石头,不但砸坏了他们的走廊,还砸死了一些人马。
那些北翌人倒挺有战斗力,三人一组,两人持盾牌,一人推车,硬是把沙石运到了关墙下,沿路还顺便将尚赫扔的石头捡回来,一并堆在关墙下。
于是,两天的沙石加起来,像个小山坡般用来蹬墙的斜面便初具雏形。不过关墙很高,他们要真想把沙石堆到关墙顶,恐怕得再堆上十日八日的,而且还得尚赫这边每晚不会去运走那些沙石。
尚赫自然没耐心陪几百个北翌人就这样玩下去。于是,他们照着我的建议,在北翌人将沙石推到关墙下时,倒下几桶滚烫的开水。在如此寒冷的天气下,那些水落到北翌人身上时倒没有了温度,但迅速将他们的铠甲连同里面的衣服都淋湿,然后,在衣服外面凝结成冰。而他们堆成了坡的沙石上面,由于淋了水,也很快结了一层冰,被溅到水的关墙上也结了冰。
如此几百桶水倒下去,北翌人便吓得落荒而逃。
在接下来的数日里,北翌人都很老实,没有再来侵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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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日,训练时多了几个新兵。梁大海说他们都是马时易队伍里的人,这几人觉得做守关官兵要比送粮兵更荣耀,要求留下来守关,马时易和卫将军都同意了。
我仔细看了几眼那几个新兵蛋子,他们的年纪都跟我不相上下,看着都还健硕,如果好好培训,应该会是打仗的好手。
只是当我们训练时,有个叫袁丹木的,有意无意总跟我套近乎,他说他知道我也刚来不久,想跟我交个朋友,有什么相互照顾一下。我只好笑着敷衍,却也不敢跟他太亲近。
吃饭的时候,袁丹木又端着碗凑了过来,笑嘻嘻地问我:“何宇,我听说你跟段副将和梁教头都是老乡,段副将还让你住他房间了?”
我不置可否地瞄了他一眼,毫不客气地回道:“吃东西都堵不住你的嘴。”
“呵呵!”袁丹木也不生气,一个劲地傻笑,“我就是挺佩服段副将的,听说他还识字,最近几次赶走北翌贼人他功不可没。我就想跟他多学习学习。”
听他夸我哥,我便不禁喜上眉梢。既然我哥志在沙场,那不是越多人夸他英勇善战、文武双全越好吗?到时候很多人慕名而来,投入他的帐下,然后他再多打几次胜仗,最好来几次以少胜多、以智取胜的战役,那他离将军的位置就越来越近了,说不定哪日被升作护国大将军什么的。
“嗯,段副将是很厉害的。”我当然不会放过这个给我哥打广告的机会,“他在老家时就很厉害,不但每日勤练武艺,还熟读各类兵书。如今能在边关做一名副将,也算是物尽其用、人尽其才。”
“何宇,你是不是在家时也熟读兵书呢?”袁丹木猛不丁地问。
“啊?”我一愣,搞不清他为何突然如此问我。
“嗯,就是觉得你说话也很有水平的,跟其他人不一样。像你这样说话的人,一般都读了不少书。”
“噢——对,读了不少书,用文人的说法就是饱读诗书。”我笑着打马虎眼,“我是读过一些书,不过不是兵书。兵书太深奥了,我读不懂。”
“你们老家那里是不是人人都爱读书?你看,你和段副将两个书都读得多。我从小就羡慕读书人。”
“呃——也不是,不全是,你看梁大海——呃,梁教头就不识字。”我漫不经心地说道,“对了,你叫袁丹木,你这个名字取得就不错,听起来像个读书人。梁教头的名字叫梁大海,这名字一听就不是个读书人。”
“也是。”袁丹木又傻笑起来,“我奶奶最喜欢读书人,她总想让我多读点书,所以……”
“所以给你取了个读书人的名字。”我打断了袁丹木的话,转身准备离开。
“哎,何宇。”袁丹木叫住我。
我站住,回头看着他。
他显得有些局促,低声问道:“明日马大人便要回都城去复命了。徐将军和卫将军说今晚犒劳所有军士,顺便为马大人送行,听说有酒喝。我跟你一起去行吗?我在这儿也不认识什么人,所以……”
我看着他那模样,觉得有些厌烦,我最讨厌男人扭扭捏捏的样子。不过,想着他离乡背井地跑到这里来当兵也不容易,说不定哪天战死沙场家里人都不知道,我便有些心软。
“我不一定去。”我说的也是真心话,喝酒这种事我哥大约不会准我去的,“我去的话便跟你一起去如何?”
“嗯,好。”袁丹木笑了起来,那笑容还挺灿烂的。
不出我所料,当晚我哥命令我待在房间里不准出去。当然,褐樟和所有护卫们以及二六子都理所当然地也留下来陪我。
我们待在房间也很无聊,我正想赶走其他人,自己躺床上睡去,梁大海却来了。他拿了一些饭菜,说是我哥让他送来给我们吃的。我们这段时间吃得非常简单,确实需要打打牙祭。于是我们几个便将饭菜摆好,开开心心准备吃起来。
“可惜只有素菜,要是有鱼有肉就好了。”我说道,“大海,其他人有肉吃吗?”
“只有将领才有得吃。他们都单独坐在一块,另外上菜。”梁大海回道,“你哥就能吃到。”
“好吧,他能吃到就行。”我朝着护卫们投去歉意的目光。他们跟着我也真是受苦,要是能去外面跟大家一起,他们至少能捞着酒喝。
“不过,酒我倒是有一坛。”梁大海狡黠一笑,“过年的时候,卫将军赏了你哥一坛酒,你哥把它送给了我,我没舍得喝。我这就去拿来。”
“好好好!你快去拿。”我顿时来了劲,虽然我不喝酒,可总得让其他人喝点吧。
梁大海刚走,我们便听到了敲门声。这时候,谁会敲门呢?而且敲的是我哥的房门。
褐樟看了看我,起身去开门。
袁丹木站在门口,看到我们那么多人,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期期艾艾地说道:“何宇,我看你没去喝酒,我就拿了些吃的过来。”他手上拿着一个篮子,两眼都不敢直视我们。“这里面……这个……是我求了厨房的阿路拿的,他刚好是我同乡。”
我虽然不太喜欢这个婆婆妈妈的男人,不过他还挺实在的。我走到他跟前,接过他的篮子,随口说道:“谢谢!你吃了吗?”
“没……我一直在找你,我本来想跟你坐一起。你没去,我就……”
“那你进来跟我们一起吃吧。”我爽快地说道。
袁丹木一呆,半晌才反应过来,连连点头说“好”,笑着跟我走了进来。
这时,梁大海也抱着酒回来了。
我一看,竟是一坛桂花酿。
我和褐樟对望了一眼,我们都想起来在管府的那个除夕夜。那一夜,我们喝了一坛看上去一模一样的桂花酿,那是管府的厨娘自己酿的。我们还自己包了饺子,放了烟花。那一夜,管愈吻了我,而我以为我把他踢成了废物。
梁大海放下酒便迫不及待地打开袁丹木带来的篮子,顿时惊出了声。好家伙,有鱼有肉。
“你是怎么弄到的?”我掩不住开心之情,问袁丹木。
“我找你的时候,不小心走进了厨房。我看到阿路在跟另一个人谈话,他的口音很像我们那里的人,我一问,没想到他是我们隔壁村的。然后,他问我吃了没有,我说没有,他就帮我拿了些东西。我也没想到他拿了这么多好吃的。”袁丹木始终带着小心翼翼的微笑,说话声音很小。
“好,今晚有酒有肉,大家快吃快喝。”我笑眯眯地说道。
这房间里除了二六子和袁丹木外都是自己人,自然没有人逼我喝酒,但我还是忍不住尝了下味道,感觉辛辣无比,一点都没有管府厨娘酿的酒好喝。于是,我便以茶代酒跟大家干杯。大家几杯酒下肚,气氛一下子就活跃了很多。
大家吃喝得正酣之时,我哥回来了,手里也拿了些酒肉。他应该已经喝了不少酒,双眼和脸都是红的,看到我们如此热闹,而我又很洁身自好并没有真喝酒,又乐呵呵地加入了进来。
有酒有肉有男人,这种情况下一般都有行酒令。
我们的方式很简单,就是猜拳,所有人都出数报数猜数。由于酒比较稀缺,我们就把输家只定义在最后两个。如若一次性很多人都没猜中,那便继续比拼,直到只剩下两个输家为止,这样便拖慢了喝酒的速度。输家喝酒或者出节目。
于是输的人有喝酒的,有讲笑话的,有唱歌的,有打拳的,真的啥都不会的便公开一个秘密。
我虽然不喝酒,可也没能逃过行酒令。这一轮,最后输的却是我和我哥。在场的人里,除了二六子和袁丹木,其他人都知道我们俩是兄妹关系,于是大家起哄的居多,非要我哥代我喝杯酒了事。 阿鱼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