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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到了杜府门前,朱门红漆,漆了金的‘杜府’门匾,在斜阳下反射着一道刺眼的金光,屋前的左右各摆着一只石狮子,好不威风凛凛的样子。
景旬从袖口中掏出一块玉佩递给守门的府兵,那人拿着赶紧跑进去通报了。
没等一会儿,见到一个中年男人,扶着一个头发有些花白的老太太,从长廊拐出来,到了大门。
老太太拄着一根木制的龙头拐杖,看景旬一脸激动,眼含泪水不语便先要朝他跪下来。
“乳娘不可?”景旬赶紧一扶,老人家握着他的手激动地说不出话来。
中年男子面色凝重,一抬手作个请的手示:“七爷请先和夫人进屋来说话吧。”这是杜之勤的大儿子杜文礼,心中已知来人的身份。
老夫人一握住景旬的手便不松开,景旬便搀扶着她一起进正厅。
“下官杜文礼参见七王爷,不知七王爷驾到有失远迎。”杜文礼一带着他们进来,便跪在景旬身前。
“杜兄何必如此多礼,请起吧。”景旬说道。
已有人将老夫人扶上正主位座。
“王爷,请上座。”杜文礼抬手示意,又唤下人上茶。
景旬便拉着安然一起过去了坐下了。
杜明礼一惊:“敢问王爷,这位姑娘是?”
“是景旬的王妃。”景旬淡淡开口,高位上的老夫人听说是景旬的王妃,咧嘴笑得合不拢嘴。
“下官该死,一时眼瞎,竟不知是王妃也跟着来了。”说着,杜明礼又要跪下来。
“杜兄无妨,快快请起吧,景旬这次带着内人过来,也是临时起意,我们又是私会,不必跪来跪去,老夫人也算是我景旬的半个母亲,你便是我景旬的半个哥哥了,都是亲人,真的不必如此。”
“是,明礼谢过王爷了。”
老夫人一脸殷切的望着安然,脸上堆满了笑容,朝她招手:“你来,你来,让我老婆子好好看看你。”
安然有些惊诧,侧头看了一眼景旬,他点点头,示意她过去。
安然便走了过去,朝老人福了一礼:“见过老夫人。”
老夫人伸出手,直笑着看她,安然又走上去一点,老人家抓住她的手,爬满皱纹的脸上一惊:“这、这就是王爷新娶的王妃?”
景旬便起身走过去:“正是。”
老人家方才还堆满笑意的脸,突然老泪纵横,嗫嚅着嘴唇说道:“太像了!太像了!”
景旬与安然都不知何意,看了看杜文礼。
他也走上来,说道:“别说娘您看了都觉得像,儿子瞧见她第一眼时,也以为是看见了小妹。”
“王爷您有所不知,当年下官最小的妹妹在一场战乱中与我们走散了,当年我们全家人见她最后一次时,她才十四岁,这些年来便杳无音讯。
母亲一直放不下她,这便成了她老人家的一块心病,日夜折磨着她,她梦里也总是叫着小妹的名字,我们多方派人查到,无论怎么样查也没有一丝音讯。”杜明礼有些遗憾说道。
老夫人听说此处,便握着安然的手,老泪纵横,一声声唤她:“阿瑶,阿瑶,是你回来了吗?”
安然见老夫人哭得如此伤心,不免心口一窒,她见到老夫人第一眼的感觉,也是十分的亲切。
“娘,这位王妃年纪不过十七、八岁,绝不是妹妹,您看错了。”
安然脑中忽然想到自己的母亲,丽娘,她只知道自己的娘叫丽娘,却不知她的姓氏,师傅告知她的消息又少,决定等回到盛京,自己一定要好好查一查娘亲的的身世。
又想起师傅劝他嫁给景旬的一番话:为了你娘你一定要留在景旬身边!她脑中突然闪现出一个大胆的想法,杜老夫人有可能是她的外祖母!
见老夫人拉着她手,一双哭得眼通红,也跟着忍不住鼻头发酸,红了眼眶,反而拍了拍老夫人手:“老夫人,您别哭了,哭多了伤身。”
杜明礼见此,心知自己的老母亲定要引得这位王妃流泪,忙唤了下人将老夫人带下去歇息了。
“王爷、王妃让您二位见笑了,母亲大人实在太挂念小妹了。”
“杜兄,无事的,乳娘也是人之常情。”
杜明礼见安然红了眼要哭,景旬的视线几乎一直就没从她身上移开过,很识趣的打了个招呼,让他们慢坐,便下去了。
“好端端的,你怎么也跟着老太太哭起来,我还从曾见你哭过,好啦好啦,你快别哭了,你哭得可难看了。”景旬搂她的双肩,温柔的拍了拍她的头。
安然扭过头不想看他,只是瘪着嘴,又不让泪流下来,“我才没哭,我就是被屋里灰尘迷了眼。”
安然从小没娘,有爹跟没有一样,小时候被玩伴们骂野杂种没人要,更没人疼,虽然有师傅在,可是师傅还有陆之,许多时候他也顾不过她来,她被那些小孩子孤立,没有朋友。
有一回她上山采药,下雨天迷路了,一个人躲在破庙里,天很黑,惊雷破天,震耳欲聋,她怕得要死,肚子又饿,在佛像脚下抱着自己的小身子瑟瑟发抖。
杜老夫人这一哭,凭地将她这些小时候的事给勾忆了起来,顿时心底像破了一道口子似的,难受极了。
景旬捏着她的下巴,轻轻扭过来,让她面向自己,刚一转过来,她两边眼角的泪水跟断了线似的珠子落下来。
他心口一紧,皱着眉头,伸手替她将泪给拭去了,却是越擦越多,泪水如潮涌。
景旬将她搂进怀里,让她头抵在自己的肩上,笑着摸她的头,道:“这可是在外人家里,你哭成这样,他们还以为我欺负你了,乖,听话,快别哭了。”
安然哭得泪眼模糊,在他怀中闷声嚷道:“就是你欺负我了,总是占我的便宜。”说着,一小双握成拳,在他的胸口一顿乱垂。
景旬将她搂得更紧了,这力度跟在给他扰痒痒似的。
“别哭了,再哭我可就在这儿亲你了。”他也是第一次遇到,她在自己怀中哭成这样,还怎么样也安慰不好,只好出言威胁了。 倾世医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