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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106 誓言
孟不思黑眸深沉,他深深看了一眼玉染衣,道:“我想好了。”
沉犀帝道:“驸马不得入朝为官,是犀国存续以来就有的规矩,不可轻废,否则岂不是对不起列祖列宗?”
他话里话外,似乎有些为难,没等孟不思说话,他又说:“此事暂时先不议,今日叫你来还有一件事。”
他这么说,孟不思只能听着。
“关于你与公主的赌约。”沉犀帝道,“朕当时说过了,若是一个月之内,你能解决丹云的难题,那么你与公主的婚约就此取消,若是解决不了,你就任由公主发落。这赌约的结果嘛——”
“当然是我赢了。”玉染衣立刻接口,眼神里有属于自己的骄傲,“当初去丹云,一是为了解决水患,二是为了查明前县令之死因,那李县令死因前几天才查明白,早就过了时限了好吗?”
“孟县令,你怎么说?”沉犀帝还给了另一方发言的机会。
孟不思道:“当初陛下下旨,任臣为县令,所说原话是,让臣前往葭洲丹云县处理水患,即日启程。所以陛下让臣解决水患就是‘解决丹云的难题’,而李县令之死,只能算是附带的。”
“你这是强词夺理。”玉染衣不满的说了一句。
孟不思看了她一眼,竟笑了一下,那笑容里有几分宠溺,几分纵容,他道:“话虽如此,但臣甘愿认输。”
“嗯?”
连玉染衣也惊讶,这人怎么回事?
就听他说:“臣之所以愿意认输,并请求陛下同意驸马可以入朝为官,只有一个理由。”
玉染衣瞪大眼睛看着他。连沉犀帝也竖起了耳朵,听他接下来要说什么。
孟不思道:“臣爱慕公主,望娶公主为妻。”
玉染衣脸色腾地一下红了,她不是在做梦吧?她以为今日就是和孟不思的绝情断义之日,谁知……
若对她表白心迹是一时权宜之计,那今日在父皇面前完全没必要说这番话,这不是断了自己的后路吗?
沉犀帝神色也严肃起来:“孟县令,当日在这御书房,是你亲口所说,不愿娶公主,你只想做个好官。”
他的话让玉染衣冷静下来,秋水般亮莹莹的双眸看着他,期待着他的回应。
孟不思道:“臣的志向一直没有变过,但臣对公主的心意也是发自肺腑,绝无半点欺瞒。”
沉犀帝笑了一声,“你是在说,你既想保住官位,又想求娶公主?这天下间哪有这样的两全之事,便宜都让你占尽了?”
面对他的质问,孟不思显得很冷静,他道:“臣想请问,在陛下心中,公主是否是最好的,值得拿天下间最好的事物来相待?”
“那是自然。”沉犀帝沉下脸色,“朕虽看好你,也不代表你可以这样贪得无厌。”年少才俊虽不常见,但也不是非他不可,他对孟不思虽然欣赏,也没有一定要让他来当这个驸马的想法。
如今他竟敢在自己面前提出自己又想继续仕途,又想娶公主,这样贪心之人,哪堪成为良配?
孟不思道:“陛下息怒,臣并非出于贪心才这么说。公主值得天下间最好的事物,难道还不值得一个有能力的驸马吗?”
沉犀帝一愣。
“驸马就得唯唯诺诺,不为官、不拥权,每日在公主府中无所事事,游手好闲,这样的男人,配得上公主吗?”
这话还真把沉犀帝给问住了,他扪心自问,看重孟不思,不正是因为不希望衣儿嫁给那种王公贵族么?
孟不思道,“臣知道这是祖上传下来的规矩,那是因为以前,能娶到公主的,无不是公侯子弟,为了防止他们的家族壮大,威胁皇权,所以定下这项规矩,可自从陛下您继位之后,选贤任能,不再那么看重出身和门第,臣亲手将父亲送进牢狱,与孟家已断绝关系,身后既无亲族,又无权势,更不存在什么娶了公主,供养亲族,这条规矩在臣身上岂不是无用么?”
沉犀帝没想到他说出这么一番长篇大论,“孟县令倒真是善于舌辩。”
孟不思说:“臣只是实话实说。”他抬头看着玉染衣,“臣真心希望,公主能得一良配,哪怕不是臣,起码是爱护她,尊重她,能懂得她的男子,而不是一个唯唯诺诺,只会讨好她的纨绔,若嫁给这样的人,享荣华富贵,忍受无边孤独,您忍心见到公主这样吗?”
沉犀帝沉默良久,“孟县令,是朕看轻你了。”他看向身边一直没说话的玉染衣,“衣儿,你怎么想?”
玉染衣的目光也在阶下跪着的男人身上,他脊背挺得笔直,深黑色双眸望过来,其中深情不容作假。
那日告白恍若梦中,她轻启丹唇,“我只问一句话,孟不思。”
“公主。”
“你说想娶我为妻,是真心的吗?”
“字字真心,发自肺腑。”
“怎么证明?”
孟不思一愣。
“公主,我——”
“我不想听任何狡辩的话。”
孟不思沉默一阵,他知道此刻说什么都没用,在公主看来,言语苍白无用,只是狡辩而已。
究竟是什么让公主不肯信他,始终对他心存怀疑呢?此刻,他又该怎么赢得她的信任?
哪怕是急智如孟不思,此刻也陷入了困境。
沉犀帝道:“衣儿,你这不是为难孟县令么。”
玉染衣很执着:“我就要他证明给我看。”
沉犀帝无奈的捋了捋胡子,这女儿任性起来,他是没办法劝,他看了孟不思一眼,心道,这小子也算是自作自受,女儿为他郁郁寡欢这么多年天,他受点委屈算什么?于是也不劝了,悠闲的在一旁看戏。
孟不思凝视着玉染衣,“臣愿盟誓剖心。”
玉染衣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琥珀色双眸如同上好的玉石,纯然的视线,带着几分好奇,更有几分不安。
孟不思沉下心,单手举起,“我孟不思对天发誓,对公主的感情发自真心,绝无半点欺骗,愿求娶公主为妻,日后一定好好爱护她,陪伴她,让她长展笑颜,若违此誓,愿遭乱箭穿心,尸骨不——” 我当驸马那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