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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玉霓皱眉，她沉默了好一阵子，才点了点头。

　　季子正动作很快，第二天就安排好了一切。

　　他如同一个情深意切的丈夫一般妥帖地站在楚玉霓的身侧，亲自扶着她上了马车。

　　一路上，季子正嘘寒问暖，生怕楚玉霓有哪里不爽快。

　　就连随行在马车外的四喜都忍不住打了几个寒颤，她想，季小侯爷一定是因为舍不得杜凌儿那个小贱人，才会如此给自家姑娘上眼药，妄图回了将军府给杜凌儿求个恩德，她绝不会让季小侯爷如愿以偿。

　　她想，等回了将军府她一定要先发制人，绝不给季小侯爷这样臭不要脸的机会。

　　谁成想，季子正扶着楚玉霓一下马车，就对着等在门口的楚默怀拱了拱手：“兄长，是子正做的不好，竟从未想过身边的人会是当年您诛杀的白氏余孽，今日将人交给兄长，还望兄长给阿霓一个公道。”

　　四喜震惊地瞪大了眼睛，不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季小侯爷就这么痛苦的将杜凌儿交出去了？

　　她不信！

　　楚默怀也觉得今儿的季子正有些不对劲，他皱了皱眉，似笑非笑地问了一句：“子正这意思莫不是再说当年，我办事不利，竟有漏网之鱼逃到了京城来？若我没有记错，你后面带来的那个女子，是你的远房表妹吧？当年子正不还为了她，不肯娶我家阿霓的吗？”

　　“兄长和侯爷一定要站在门口说话吗？”楚玉霓翻了个白眼，没有理会两人，径直进了门。

　　季子正笑了笑，冲着底下的人挥了挥手，将杜凌儿带了进去。

　　楚默怀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负手跟了进去。

　　“兄长，人就交给你了，听说西北边境又起了乱子，兄长可是又要带兵平乱去了？”季子正看着楚默怀，脸上挂着最妥帖的笑意，“大昭若是没了兄长，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兄长是大昭的脊梁，想必陛下一定十分看重兄长，却不知为何陛下能够看着兄长如此为大昭卖力却还独身一人呢？”

　　楚默怀挑眉：“你今儿真是来给我送人的？”

　　“这是自然，阿霓总说兄长宠她，生怕我不能够秉公处置杜凌儿。说来也是子正愚蠢了些，才让人如此诓骗，兄长处理白氏余孽得心应手，人交给你我们自然是放心的。”季子正说着，还不忘将楚玉霓拉下水，“阿霓，你说是不是？”

　　走在前头的楚玉霓脚步一顿，扭头冲着他龇牙咧嘴：“夫君说的是。”

　　楚默怀的脸黑了黑，上前一把抓住楚玉霓的胳膊，头也不回地给季子正丢下了一句：“子正随便逛逛，我有话要同阿霓单独说。”

　　楚玉霓被他拽的有些踉踉跄跄，脸上便带了几分不悦。

　　楚默怀扭头看到她这幅模样，顿时更加气恼：“你这是什么表情？啊？忠远侯府里头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说？”

　　“这不是都把人给你送来了吗？”楚玉霓撇撇嘴，一副不在乎的模样。

　　“阿霓，白氏余孽之事你当初虽年幼，可这些年你也该多少明白……”

　　“嫂嫂都不怕，兄长你怕什么？”楚玉霓打断了他的话。

　　楚默怀沉默了片刻，眼神突然有些阴沉起来：“季子正知道了？”

　　楚玉霓眨了眨眼：“知道什么？”

　　“若薇的身世。”楚默怀低声道。

　　楚玉霓无所谓地笑了笑：“陛下都知道的事情，季子正知道了又能如何？”

　　“你！”楚默怀气急，抬手指了楚玉霓半天，到底什么都没舍得骂。

　　他叹了口气，抬手揉了揉额头，显得十分疲惫：“方才季子正说的事情你也听到了，我怕是不日就要出征了，咱们这个将军府瞧着富丽堂皇，可内里是什么样子，咱们自个儿都清楚。你姐姐……罢了，不提了，如今季子正肯将杜凌儿交给咱们府上，想来对你多少也是上了点的心的。来日若是将军府……你身为侯府夫人，兴许可以保全。”

　　“兄长这是怎么了？咱们楚家为大昭立下了汗马功劳，谁敢欺辱将军府？”楚玉霓将那个不谙世事的混球大小姐演绎的入木三分。

　　楚默怀听了却也只是叹了口气，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傻丫头，狡兔死走狗烹，如今陛下用得着咱们，自然还没有下手。楚家的荣耀只是瞧着好看罢了，若是果真要清算，兄长我的手上沾满了无数鲜血，当做第一祭天之人。”

　　“值得吗？”楚玉霓问。

　　楚默怀皱眉：“什么？”

　　“帮着他得到这个天下，却成为众矢之的，对于兄长来说，这一切当真值得吗？”楚玉霓直视着他的眼睛，再一次问道。

　　楚默怀笑了，他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我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当日若不这般选择，你以为我们楚家会比那些鼎盛世家好到哪里去呢？如今季子正瞧着刚正不阿，可到底不还是娶了你，还是依附了咱们楚家？如今这位帝王，心思究竟如何，没有人能够猜得到，咱们能够做的，也不过就是趁着如今多给自己寻些保障罢了。”

　　“那兄长为何要留下嫂嫂？”楚玉霓这话问的倒也真心，当初发现白若薇在府里的时候，她的震惊并不比季子正少。

　　楚默怀沉默。

　　说到底不过是一份爱美之心，更何况若薇同旁人不同，她才不在乎什么白家不白家的。

　　跟了他，白若薇那就是楚氏若薇，与白家再无关系。

　　这样一个美人儿，他们这些人懂什么？

　　只是如今问他的人，是他自小疼爱的亲妹妹。

　　这个问题，就显得有些难以回答了。

　　好在楚默怀想起了另一个人，便问了楚玉霓一句：“那杜凌儿究竟是怎么回事？”

　　楚玉霓知道楚默怀不想谈论白若薇，她也不急于这一时，想了想，便将自己令四喜调查杜凌儿的事儿说了说。

　　楚默怀皱眉：“既然知道杜凌儿有问题，为什么不直接杀了她？”

　　“我若是莽撞之下杀了杜凌儿，季子正只怕也会杀了我吧？我可不想与他交恶。”楚玉霓撇撇嘴，一副天真模样。

　　楚默怀叹气：“你这痴情样儿总有一天会害了你。”

　　“方才兄长还说忠远侯府能够保全我呢。”楚玉霓撇嘴。

　　楚默怀皱眉：“阿霓，你可知你姐姐如今处境？” 再世为凰侯爷请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