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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哟，我如今居然是使唤不动四喜了？你倒是个听话的丫头，难不成没有你主子发话，你就是根木头了？”楚芳菲皱了皱眉，脸上虽然仍旧带着热切的笑意，可任凭是谁都能看出她已然动了怒气。

　　楚玉霓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一边，笑嘻嘻地说道：“姐姐如今可是说一不二，我家四喜许久不跟着我进宫，一时有些害羞也是常有的。四喜，既然贵妃娘娘都发话了，你就跟着绿萝走一趟吧。”

　　四喜点头，跟着绿萝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楚芳菲冷眼看着楚玉霓：“你如今是越发有主见了，那个沈玉容是你故意安排进来的？”

　　“姐姐可真是抬举我，什么时候，后宫嫔妃都能被我安排了？”楚玉霓笑了笑，做出一副亲热的模样来凑到了楚芳菲的身边，抬手扶住了她的胳膊，“姐姐，你说若是兄长知道你在宫中已不似从前那般受宠，这身子……”

　　楚玉霓说着，似是无意一般扫过了她的小腹：“若兄长知道你这身子再不会有孕育皇嗣的可能，他还会做着扶持你把持朝政的美梦吗？”

　　楚芳菲脚步一顿，指甲掐到了楚玉霓的手上：“你什么意思？”

　　“怎么姐姐还不知道？”楚玉霓挑眉，“你以为兄长对我们有几分兄妹情深？为了他的前途，他连亲生父亲都可以斩杀，你我又算得了什么？姐姐不会还以为自己还能够靠着大将军府的门楣，得到陛下的垂怜吧？”

　　楚芳菲看着近在眼前的宫门，咬牙拖着楚玉霓进去，喝退了殿内所有伺候的人，这才低声问楚玉霓：“你凭什么说我再也没有孕育皇嗣的可能？”

　　“姐姐不会如此天真吧？”楚玉霓一把推开她，“姐姐莫非忘了庞先生当日的嘱咐？”

　　楚芳菲愣住。

　　她先时用药，哪里在乎过什么嘱咐？

　　那些东西说白了，不过是听着高级复杂一点的动情之物，哪里就需要格外注意了？

　　尤其是后来楚玉霓送来的酒……

　　那分明只是酒啊！

　　“是你害我！”楚芳菲一把钳住楚玉霓的脖子，瞠目欲裂，“你疯了吗？”

　　“是你疯了吧？”楚玉霓随手一推，就将楚芳菲推倒在地，“姐姐，我害你做什么？你在后宫这些年养尊处优，怕是早已经被这富贵迷了眼，只以为那些虚无缥缈的恩宠就能够让你在这后宫里立足。可惜啊，姐姐忘了自己究竟是怎么得到的这些恩宠了。”

　　楚芳菲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姐姐果真忘了不成？当日陛下对我意图不轨，姐姐可是告诫过我，若不是你我姐妹肖似平靖公主的这张脸，陛下如何会对你我青眼有加？可如今这个世道变了，沈玉容哪里长得像你我半分？她如今得了势，便是陛下不再会对着你这个赝品过日子了。”楚玉霓将这些事实挑开，明晃晃地扔到了楚芳菲的眼皮子底下。

　　楚芳菲沉默了很久。

　　她跪坐在地上，似笑非笑地点了点头。

　　她说：“阿霓，你果真是长大了，可你的羽翼不该是保护你自己。你眼中就没有半分姐姐，半分我们楚家的位置吗？你以为推到了楚家，你就能够高枕无忧了吗？你以为季子正是真的爱你吗？坊间的那些传闻，我也听到了，季子正对你的好，难道就不是将你当做了替身吗？你今日说我的这些话，姐姐可以原封不动地送给你。阿霓，你我才是骨肉至亲啊！”

　　“难为姐姐还记得。”楚玉霓笑了笑，并没有旁的表示。

　　楚芳菲想了想，问道：“难道就因为陛下先前想要占有你，你就对我对楚家如此怀恨在心？”

　　“是啊。我这个人，不是一向如此吗？”楚玉霓笑了笑，贴近楚芳菲的耳边，低声说道，“姐姐莫要忘了，我要的，从小都要得到。你们以为我自小被你们掌控，熟不知我也早已摸清了你们。姐姐，今日为何要求旨请我进宫呢？你就不怕陛下召见我之后，我便出不了这个皇城吗？还是说姐姐心里，从来都不在乎我能不能离开这里，你在乎的从来都只有自己。”

　　“我没有……”楚芳菲还要解释，栖凰殿外却已有人传召楚玉霓。

　　楚玉霓深深地看了楚芳菲一眼，只说了一句：“姐姐好好想想吧，庞先生的那些药，姐姐都分享给了谁？”

　　楚玉霓离开栖凰殿后，又被带到了一个凉亭里。

　　楚玉霓无奈地看着不远处司徒青和沈玉容嬉戏打闹的场面，心不甘情不愿地行了一礼，便立在一旁没有吭声。

　　倒是沈玉容先沉不住气，轻轻地推了司徒青一把，娇嗔着开口：“陛下瞧瞧，季夫人都在这儿等了好一会儿了，您将人叫过来却这样不理会，岂不是折辱了季夫人？”

　　“折辱？她忠远侯府还怕被朕折辱？”司徒青灌了一大口酒，清冷的目光落在楚玉霓的身上，早已没有了从前的那份追思。

　　他看着楚玉霓，就像看一个普普通通的臣子之妻。

　　他说：“季夫人今日进宫，可有与贵妃好生说话？”

　　楚玉霓垂首，只答了一声：“是。”

　　司徒青登时冷笑：“庞谌此人，究竟是何时与楚家联系在一起的？”

　　“陛下是说庞先生和楚家？”楚玉霓愣了愣，似是没料到司徒青会有此一问。

　　司徒青点头。

　　沈玉容看了司徒青一眼，立马开口：“你以为你们楚家做的那些事儿真的是神不知鬼不觉吗？京城不止庞先生一个大夫，也不止是庞先生会有那些腌臜手段，什么南柯，什么春风一顾，不过都是些下贱手段，也能被你们说的那样高尚？你们不要脸也就罢了，怎么能如此不顾及陛下的身子？”

　　“阿霓不知。”楚玉霓低头。

　　“不知？好一个不知，你若是当真不知，为何康家求你给康念芸一个门路的时候，她能那么快承宠？我们这些人是不晓得，陛下的心里从前究竟藏了什么秘密，竟然需要你们利用南柯，给陛下编织一个南柯幻梦！”沈玉容咄咄逼人，丝毫没有注意到司徒青的脸色已经变了。 再世为凰侯爷请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