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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师兄,”秦烨双目微抬,望向对手背后的天空,似怅然,又似无奈,抑或还有一些释然,“不想,当初一语成谶,最后竟是我与师兄遇上了。”
擂台四周观战之人,对秦烨所言自是不解。
不过曾书书明显反应过来,当初一句戏言“不想过早遇上”,还真如秦烨所说一语成谶,两人竟是站在了本届“七脉会武”的终战擂台上。
“不错,”曾书书叹道,“如是情形,却是我也未曾想到的。”
“是啊。”
秦烨保持着回忆与感慨的模样,脑海里却一时有些词穷,顿了一顿,在气氛将要无法维系之际,悠悠地念出一句不管合不合场的句子来,“昔日龌龊不足夸,今朝放荡思无涯——曾师兄。”
“嗯?”曾书书皱起眉头,“秦、师弟,你没事吧?”
秦烨见问,找到了继续的话头,总算把目光从悠远天边收回来,苦笑着摇头道:“如你所见,曾师兄,的确伤得不轻。”但随即,他又以一种真诚而炽烈的眼神看着曾书书,正色道:“能与曾师兄交手乃是我的荣幸,我对此次比试期盼已久!受伤又如何?别说区区躯体重伤、经脉大损,便是损毁道基,秦烨也不愿错过这场比试的机会,舍命陪君子罢了!”
言辞恳切,眼神真挚,众人只觉自己心间被异样的气氛萦绕,眼前那缠着纱布十分狼狈的身影,一时愈发高大起来。并且随着秦烨的言辞,众人不禁在脑海之中,自行补全了两人相识相知,引为知己,而后义薄云天、惺惺相惜的君子之交来。
小竹峰处。
许多年轻的女弟子被触碰到心中柔软,不禁眼眶泛起红润。站在陆雪琪身边的大师姐文敏,由于某些缘故本就倾向大竹峰秦烨,此时听得他掷地有声的言语,不由轻声赞叹,道:“秦师弟,果真奇男子也!”
陆雪琪秀眉微微皱起,望着擂台上的情形,却没有说话。
曾书书摸了摸鼻子。
沉默之后,一声复杂的怅然叹息,自曾书书口中而出。只见他踏前一步,似在为秦烨的伤势担忧,又似不愿辜负两人的“高洁”友谊,居然出乎秦烨预料之外,顺坡下驴地道:“既然如此,秦师弟,为不至辜负你我情谊,这场比试我非得全力以赴不可了!任何收手,岂非都是对这场命运交汇大试的亵渎?”
“哎?”
秦烨眨巴着眼,懵了一下。
剧本走向好似不对啊,不应该他卖惨一波,曾书书担忧自己的伤势,然后予以温言劝慰,届时自己便可根据后续发展做出选择——要么表现得强硬一些,抱着“损毁道基”也不惜一战的态度,指不定能直接让曾书书顾念之下,选择认输呢。
再不济,秦烨还可以借这由头放弃比试认输。届时大可说些“时也、命也”之类的感慨言语,再表现得“勉为其难”一些,即便输了,也能赢来同门的尊重钦服吧?
可是,可是!
曾书书怎么就不按剧本走,直接答应下来?
莫非表现得过了,让他信以为真?
秦烨打算提醒他一下,以悲呛语气道:“虽说我此前比试,经脉负担过重,最多也只能御使寻常‘五行诀’,连法宝也无法御使,只怕顷刻就要败在师兄手中。但是,我不会因为困难就放弃的!”
悲呛之后,目光投向曾书书。
曾书书神色莫名,“哐啷”一声拔剑在手,“轩辕”仙剑紫气荧荧,散发出堂皇威压。“如是,正合我意!”曾书书仙剑一指,“请师弟,出招吧!”
“......”秦烨无语。
什么意思?
难道曾书书这家伙,居然丝毫不在意自己的伤势?当真朽木般兄弟情谊?亏他还把曾书书引为知己,算作青云门里少有的朋友呢!他现在这模样还与曾书书斗法,岂不是得把小命都给丢了,可对方也毫不在意吗?
原来,竟是这样的曾书书!
呵~,修士!
恼怒之下,秦烨也顾不上渲染气氛,玩儿什么“品德绑架”之法,眼睛一张,瞪着他大声斥道:“你这家伙,我都这般模样了,你难道还能忍心下手?”
曾书书认真地上下打量他一番,点点头正色道:“能!”
“嘶,”秦烨捂着心口,踉跄后退一步,颤抖地指着他道,“你、你还有没有一点良知?”
“没有!”曾书书斩钉截铁地道,随即神情一转,窃喜一般地笑着道,“能轻轻松松打败你,取得这次‘七脉会武’的最终优胜,我干嘛不赢?之前我还一直羡慕小凡师弟惊天的气运,好不容易轮到了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样,咱们开始比试吗?”
“等等,等等!”
看着曾书书作势欲动,秦烨连忙叫道,心念急转之间,只想到了一句——
“曾师兄,你还记得吗,昨天我还请你喝过——”
“呵!”曾书书一声冷笑,打断他说话,“轩辕”一招,大喝道,“看招!”
“哇!”
秦烨怪叫着转身便跑,心里再无半点犹豫,径直大喊道:“长老师叔,这场比试弟子认负啦!哎,师叔?”
一阵风过,吹动云海飘渺云雾。
擂台四周,居然全场静默,不少人为这短暂时间里发生的转变,弄得心绪一阵混乱,尚且没能从中脱出。唯有一点相同,那便是某个被他们无意之中拔高的伟岸身影,已然咔嚓一声,裂开了道道缝隙。
沉稳如文敏,此刻也檀口微张,仿佛胸臆间积郁了千言万语,不吐不快,但偏偏不知从何说起一般,压抑得十分难受!
“师姐。”陆雪琪神色平静,好似没有受到影响一般,“我第一回见他,他穿着脏污衣服,抹了满脸乌黑,企图以此混入黑风崖邪修居处。秦烨这个人,对脸面并不那般看重的。”
文敏讶然:“雪琪,你竟是知他?”
陆雪琪道:“我去师父那边了。”
乾字台的长老沉着一张脸,不知在想什么,对于秦烨的认负没能做出反应。眼看曾书书持剑追来,秦烨逃了一阵,只得转身回来,止住他道:“等等,我有话说!”
曾书书依言停下,脸上挂着笑,好整以暇地看他:“有什么话,说罢。”
秦烨叹气,盯着他:“你什么时候看破的?”
曾书书白眼一翻,没好气地道:“好歹我们也是一块儿喝过——咳咳,吃过饭的人,还能不清楚你的脾性?你不是为了一场比试,就会罔顾自身修道根基那般冲动之人。而且我没猜错的话,你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跟我打一场吧?”
秦烨哈哈一笑,摇着头道:“曾兄,还是你知我啊。”
“喂,老秦,”曾书书道,“那还打不打?”
秦烨手一摊,道:“你也说清了啊,还打什么?再说就算我不怕损伤根基,也得听从我师尊的命令吧?师尊不让我动手的,曾兄,我便先行恭贺你获得‘七脉会武’的最终优胜了!”
曾书书收起仙剑,略显怅然地道:“唉,其实我挺盼着与你交手来的!”
“那,”秦烨见他如此失落,不禁开口道,“师尊给了我一颗珍贵的疗伤但你要,若将它服下,我倒勉力能使出‘五雷咒法’。不如你且稍待,等我招来神雷,咱俩过一招,也好弥补你的遗憾?”
一面说着,他竟从袖口取出一个精致木盒。
曾书书飞身而来,连忙按住他的手,责备道:“田师叔的珍贵丹药,怎能如此浪费?老秦,且收起来吧!”
“......”
言语,已然无法描述此时擂台四周,诸脉弟子的复杂心绪。
明明天光朗照,但此时此刻无形怨念积聚,让此处云海广场上空,仿佛积压了一层厚厚黑云,任谁都能感受到众人眼神里快要溢出的怨念。
田不易一张老脸涨得通红。
虽说限制秦烨透支自身潜力,本就有他的命令在其中,可他决计不会承认自己授意过对方,以这般毫无下限的方式与对手交锋!最妙的是,如此“跳脱”的心性,青云门居然不止一个,那曾书书明显也不是什么好鸟!
想起掌教师兄与他们几脉首座商量的事宜——把这几个本届“七脉会武”前四名的“年轻俊彦”派遣出去,当真是给青云门脸上争光吗?
田不易端坐不动,双目却以余光向道玄真人那边偷偷看去。是错觉吗?通天峰崩塌于前也会面不改色的道玄师兄,方才是在借着饮茶之机,遮掩嘴角的微微抽搐?
“呵呵~”
田不易听到身边的轻笑,无奈转头,对苏茹道:“你,笑什么?”
苏茹美目流转,对这场众人极为期待的“终战”变作了闹剧,却是看得津津有味,见说,她道:“咱们这个弟子,还有那位曾师侄,倒是两个颇有意思的妙人!”
“妙个——唔,我是说,两个胡闹的家伙罢了。”
苏茹美目一横,哼地一声,道:“你呀,做了大竹峰首座以来,越发古板无趣了。咱们道门讲究‘无拘无束、自在逍遥’,小烨这一点比起我们两个,却是更加贴合真意,做得比我们好多了。”
田不易微微摇头,无奈道:“你别总是护着他,老七的性子,有时实在太过跳脱!好不容易挣了回脸面,又闹出这么一场,岂不是让商正梁几个看了笑话?”
最后一场被众人无限期待的终战,以所有人都未曾预料的方式,落下了帷幕。
秦烨伤势过重,无法出手,与曾书书“斗智斗勇”后,干脆地认负。只不过,被宣布获取最终优胜的曾书书,场面竟只有风回峰稀稀落落的一阵掌声,以及某个让人尴尬的家伙还没走下擂台,便自鼓掌大声叫好。
脸皮厚如曾书书,也暗中感觉吃不消!
一甲子一次的“七脉会武”盛会,由是走到了最后。
擂台之上,本届获取大试前四之人并排而立,前面站着掌门道玄真人与苍松道人。道玄真人脸上还是挂着微笑,丝毫没有看出其他异样的情绪,苍松道人沉着脸,只是他惯来便如此,也没有人能看出其间是否有差别。
青云门近千弟子围在一起,侍立台下。前排坐着的都是各脉首座长老。 青云山上明月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