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此间无庶 艾草文学(www.321553.xyz)”查找最新章节!
白彦祺迈着沉重的步子来到穆玄塌前,眼前这个安静沉睡的人眉头紧锁,不是她的君贤,是她该忘却的人。
“他总是会去你的屋里待上很久。”
“王后娘娘还好吗?”
“太医令每日都去问诊,没听说有什么问题。”
白彦祺看向穆玄,问道:“他在宫里都干些什么?”
“每日在书房,不知干什么,也不让人进。”
“你也不能吗?”
“不能。”
正说着,穆玄紧锁的眉头突然加重,身子开始躁动,口中一直模糊喊着“灼蓁”二字。
白彦祺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但歆潋却能从模糊的字眼中听出那个熟悉的名义,吓得浑身紧绷,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白彦祺没心思管他口中说了什么,看着穆玄这般难受,额头上的汗越来越多,她一下就忘却了自己要跟这个人划清界限的决心,她赶忙上前量了量他的体温,他的身子也是发热的。
白彦祺让歆潋去端冷水、拿毛巾。
歆潋走了之后,穆玄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了一些,迷离间瞧见有人在照顾他。他一时看错了人,紧紧抓着她的手,气若游丝,满脸愧疚说着什么。
白彦祺隐隐约约听见他说什么“对,灼”之类的,实在不知他在说什么,只是见他紧紧抓着自己生怕手中的东西会飞走一样,她怕他梦魇,便凑近听他到底在说什么。听了两三遍,她总算听清了他一直重复着的话。
“灼蓁,对不起。”
灼蓁?
白彦祺还没来得及多想,只见穆玄突然睁开眼,看见眼前之人并非他口中的灼蓁,目光突然变得锐利,翻起身一手掐着她的脖子,一手反钳制住她握着他的双手扭到她身后,将她按在塌上,一副要杀人灭口的模样。
他刚睁开眼时的目光就已经把白彦祺吓坏了,此时的她脑中一片空白,只觉得快要窒息,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事后许久她才明白当初姐姐为什么不愿他们在一起。
当初第一个照顾他的就是姐姐,想必姐姐是被这目光吓到了,所以才将他视为危险人物。
“听到了什么?”他的声音低沉无力,却又凶狠,想必身子还很虚弱,支撑他的是他的怒火。
“没、、、、、、有、、、、、、”虽然白彦祺这么说了,但穆玄一点相信的意思都没有,反倒掐得更用力了。
“太子!”歆潋回来之后看见穆玄都快把白彦祺掐死了,赶忙放下水盆,前来扒开他的手,但是丝毫用处都没有。
“太子,她是太子妃啊!”
“太子妃又如何?听了不该听就该死!”
“她什么都没听见,快放手!”歆潋用力剥开穆玄的手,十几秒过去了,她根本没有与他对抗的能力,眼看着白彦祺快要晕过去了,歆潋只好哭着在他耳边乞求道:“求你了,放手。”
穆玄突然愣住,脑中好像被这句话刺激到,他很快就松开了白彦祺,捂着头瘫坐在塌边。歆潋赶忙将三魂丢了七魄的白彦祺扶起,跟她道歉后催促着让她离开,说等太子恢复意识之后再让她来。
“主子。”送走了白彦祺,歆潋又匆匆来到穆玄身旁,轻轻剥下他捂着头的手,安抚道,“你还没清醒,再睡一会儿吧。”
“灼蓁、、、、、、灼蓁,灼蓁对不起,灼蓁、、、、、、”
歆潋见他看见自己便扒着她的手一直重复这这句话,她知道他现在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不知道他面前的人是谁,这只是他一个模糊的记忆而已。
其实有没有这句话都是一样的,你始终不属于我。
“没关系,再睡一会儿好吗?乖。”
“灼蓁、、、、、、”穆玄还是一直抓着歆潋的手不放,但已经很乖得让歆潋扶着上塌躺下了。
“乖,睡一觉就好了。”
“不要走,我们一起走、、、、、、”
“好,等你睡醒了有力气了,我们一起走,去过无人问津的生活,耕地打鱼织布,逍遥自在。”
“灼蓁、、、、、、灼蓁、、、、、、”穆玄无意识地喃喃了几句,便睡去了。
歆潋缓缓抽开手,用沾了冷水的毛巾擦了擦他的汗,道:“主子,没有灼蓁,你糊涂了。你告诉我,你心里的人是谁?”歆潋等了好一会儿,他没有动静,她以为他睡着了,便将毛巾敷在他额头上,暂时离去。房门关上之后,他嘴里淡淡吐出两个字。
“彦祺。”
杨继才从白凝那里出来,没一会儿又被白彦祺喊去了穆玄那,杨继进去的时候,穆玄已经被歆潋安抚住了。
“你过来。”柏庾见白彦祺脸色不太好,脖子上也颜色不对,勾了勾手让她过去。
白彦祺刚抬步就反应过来,转身就走。
“站住!”柏庾跨步过去拉住她,质问,“这是打架了?他把你怎么了?”
“没怎么,凝姐姐没事吧?”
“能有你事大?跟我回去!”柏庾抱起白凝就往外面走,由不得白彦祺不跟过来。
白彦祺折回白念身旁,俯视着她苍白却不带一丝痛苦的脸,她的手叠放在腹部互握地紧紧的,便是如今,白彦祺也打不开这双手。
白彦祺抹掉右边脸颊上淌过的一行泪,抱起白念时踉跄了一下,毕竟白念身上还有徐闻,不是她一个女子说抱就能轻松抱走的。
“念念,去追你的曼陀花吧。”
杨继瞧见白彦祺从门口路过,他跟出去见此情形,开口道:“二小姐,我帮你吧?”
“杨伯伯忙着吧?不劳烦了,谢谢。”白彦祺停步没有回头,说完停留了两秒,便踏出了开颅堂。
杨悬一路丧气自责回到杨府,院中玩耍的小壶瞧见爹爹回来很兴奋喊了他一声,却不得回应。
韵涟拉住小壶,蹲下身小声对他说:“小少爷,爹爹很忙的,嘘。”
小壶似懂非懂,跟着韵涟夸大“嘘”的模样,凹下尚未僵硬的小腰背,把圆润的脸鼓得更加圆润。
白婳祎今日不仅无法哄小壶睡午觉,甚至无法哄自己入睡。
辗转反侧,她总是放不下心,前段时间对杨悬无理由的信任到如今,全都起不了作用。
她怎么能一直强行说服自己,杨家人的医术能扭转乾坤呢?此时此刻她怎么可能还用这样无理由的信任来让自己安心入眠?
念念,不可能回到原来的状态的。
白婳祎起身,打开门的刹那被门外垂首跪着的杨悬震慑了一下。杨悬抬手环抱成圆对她拜下的那一刻,她踉跄了,她想躲开,却移不开步子,没腿软摔在地上已经是极限了。
她早就准备好了,接受这个思迅的,怎么此刻,还是那么想重重敲打他的胸膛?
滚烫泪水从泛红的眼眶直接落到冰凉的地面,纷纷蹿进屋里的寒风没有吹倒白婳祎,却压住了杨悬。
兰姒见到逝去的白念后,同白凝一样哭到昏厥,白凝醒来同白善原、兰姒表达他们的照顾之恩时,随着兰姒一起泣不成声,再次昏厥。
白彦祺回房的时候已是深夜,轻轻碰一碰就能随时引发洪水般的泪水的红肿双眼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突出。
“纯珠,你干嘛?” 此间无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