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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夜那天,宫里来人说王后将白念留在宫里过年,第二天就传来白念被收入东宫的消息。
这些消息对白彦祺来说就是一根粗铁针刺了一下心头,刺过之后就不痛不痒了。宫里的事,她不想知道,白念是否真的抢赢了、、、、、、不用抢,她得到了。
让白彦祺惊愕的是,白善原不但没有对她失望,还来劝她放手过去,再寻个真正适合自己的良人,什么人都行,只要她自己开心。
这话,她从来不敢想象会从白善原口中说出来,她自己都没有想过,只要自己开心,嫁什么人都可以。
白辛安这个人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兰姒的生命中了,这个元宵,白彦祺得借这个身份知道白家上一辈的秘密。
“娘。”
宫里来人替王后送元宵礼给白府,当然杨家也有,这都是白念的意思,三个姐姐都不能少。
兰姒本是跟着白善原一并接待的,因白善原让她回屋拿除夕白曦原托人送来的鲛珠给王后当谢礼,她才暂时离开,拿了东西准备回去的时候听见有个声音从角落里传来,她转身寻觅,只见白辛安蹑手蹑脚出来。
“辛安?”兰姒喜极而泣,一时不知该干什么。
“趁爹不在我才来的。”
兰姒这才想起自己还有事,赶忙交代道:“你先去我屋里等着,我送了东西就来。”
“这什么?”
“你二叔除夕让人送来的南海鲛珠。”
“我看看?”
兰姒打开让他瞧了瞧,果然是白曦原送来的东西,就是世间仅有。
那鲛珠通体奶白,见了光之后内部散发出海蓝色,底部深,中间浅,上半部分呈透明状态,是个让女儿家爱不释手的玩意儿。
白彦祺忍不住想伸手去拿,若非兰姒关得快,恐怕就露馅了。
兰姒把东西交过去之后,跟白善原说了一声回房,就离开了。
“爹从前是什么样的呢?”
说起白善原的时候,兰姒总是满脸洋溢着幸福和崇拜,这副模样在狱中的时候她在白婳祎脸上见到过类似的模样,在白婳祎谈到杨悬的时候,她也看见了一种叫“眷恋”的东西。
这种东西,好像她还没有得到。
娘说爹是个身上充满英气的人,他果断有权谋,忠于裕酋忠于王,忠于她,哪怕那时候他还只是个节度使。
“俞姨娘和白孟平在爹心里是什么位置呢?”
谈到俞氏,兰姒开始自责丧气起来,她说当初要不是她执意要让白家有后,也不会毁了俞氏。
她说俞氏是白家老夫人,也就是白彦祺的奶奶调来伺候她的,俞氏一向老实本分,心中的归宿也不是白府。
她说当年她生双胎的时候元气大伤,不光没保住白辛安,还是去了给白家留后的机会,奶奶虽然说着只要人没事就行,但谁心里不是记挂着一个“后”字呢?爹因为这件事跟长辈们产生了隐形的隔阂,对“纳妾”一词避之不及,可她不能避。
她说她执意要把俞氏给爹,没管爹是否答应了,没管俞氏心里是否拒绝,她只跟长辈说了,这事就办下来了。
她说爹爱她,所以有了白孟平和白妍翘,但也是因为只爱她,所以即便白孟平是个儿子,也不及她的两个女儿的地位。
她说她后悔当初一意孤行,但她又说,当初这么做了,如今只是悔不当初,若是当初没做,这份执念就会一直存在,渐渐会成为爹娘之间的隔阂,随着执念的增长,它会形成一堵厚重的墙,到时候这个家就没有温度了。没有温度,爱还在又有什么用呢?
姐姐对杨悬没有后悔,娘对爹没有后悔,可是这两字却总是萦绕在她的心头,要是她不认识他就好了。
“爹跟娘是怎么认识的?”
娘说当年她还是暹遏太后娘家的表亲,当时她不姓兰,在家亲朋好友都喊她“姒娘”或是“姒丫头”,家里的女儿不止她跟姐姐两个,上面还有两个姐姐,一个已经婚配,一个有婚约在身,下面也有个六岁的妹妹,当然兄弟就不说了。
那年裕酋跟暹遏联盟,暹遏王赐她们家“兰”姓,封了姐姐兰娪为公主,让她代替王室真正的公主远嫁,而她自己也是自愿申请做陪嫁的。
娘说她做陪嫁丫头不是舍不得姐姐,她跟姐姐不是关系最亲的,她跟有婚约的那位姐姐倒是更亲近一些,跟着嫁过来完全是因为爹。
“那时候你爹跟你二叔都是节度使,一同去暹遏迎亲。”
“二叔也做过官?那为什么现在经商去了?”
“你二叔只一点跟你爹不同,他优柔阴郁,不敢跟女子说话、、、、、、”兰姒犹豫了一下,笑了笑,明显是在掩饰什么,“心在野志在商,当初是满足你爷爷奶奶的意愿同你爹一道考取功名,后来你爹做了首辅,他就相对自由一些,辞官经商去了。”
二叔是因为女子离开的吧?那个人,是娘吗?所以二叔才场面不回来,因为看不见娘就不会心痛?
当年白善原、白曦原带着迎新的车马去暹遏拜见了当时的暹遏王,暹遏王让人领他们去“贵宾府”休息,说着专门为了裕酋的来使修缮的一个府邸,里面住的是公主的奶娘一家人,可以跟他们沟通一下公主的习惯,免得公主上路之后不适应,产生什么矛盾。
他们来到“兰府”之后,由管家带他们来到会客厅,里面站着等候已久的一对夫妇,几张桌子上都摆了茶具。
“大人坐。”
“不敢当,夫人客气。”
“壶里都是暹遏有名的雾茶,大人来得巧,正值雾薄可引入茶水之际,尝尝,外头可买不到。”
妇人说完,身旁坐着的中年男子道:“府中下人不多,让拙荆和小女给二位大人奉茶吧。”
“不用、、、、、、”白善原才开口只听男子已经朝着屋里喊了一声“姒娘”,硬生生把他的“礼貌”打了回去。
白曦原也一直半推半就说自己来,还是没拦住妇人给他倒茶。
“爹。”
妇人倒完茶兰姒才从帘子后面出来,正对着白曦原的方向。
“还不快奉茶。”
“是。”兰姒出来便只见白曦原,故而下意识往那边走,走到中间中年男子让她折回,她这才看见身后还有一个人。
“小女愚钝,大人勿怪。”
“家弟相貌堂堂,任何姑娘见了都心无旁骛。”白善原客气一番,没想到兰姒听完现在桌前就这么睁着眼睛看着他,好像是在怪他说她不矜持。
白善原一时不知该怎么解释自己的意思,好在中年男子开口让这件事过去了。
“杵着干嘛?怠慢了白大人还不知道?”
“我不习惯别人奉茶,自己来就好,辛苦姑娘了。”
白善原说完,兰姒就转身进了帘子,中年男子怎么都喊不回来。
白善原让他不要责怪,他才表示歉意坐下。
白善原提起茶壶后觉得茶壶过于轻巧,他想着这是不是个空茶壶?又想着或许是材质不一般,打开茶盖才发现里面真的没有茶,一滴水都没有。
妇人见他举止不对,起身询问,白善原盖上茶盖说无事,妇人执意过来查看,才告诉男子茶壶是空的。
男子当即发怒,又把兰姒喊了回来。
“姒娘!让你上茶你敢疏忽了白大人的茶,还不快出来!”
白善原和白曦原见帘子里的人委屈巴巴低头迈着小碎步出来,也不多走一步,就在帘子外两步的地方听候发落。
白善原和白曦原相视一眼,眉头紧锁,都怕这个小巧的女子受到打骂。
“一杯茶而已,我们倒也喝不了这么多壶,令嫒是想到了这么好的茶喝不完可惜才没准备那么多的,他们都是两人一壶,我与家弟一人一壶若是喝不完或是硬撑,岂不是糟蹋的这么好的茶?令嫒惜茶爱茶,是难得一见的雅士。”
白善原一通说辞让兰姒不禁抬头看向他,他好像没有刚才那般讨厌了。
白善原看向她,对她笑了一下,她立刻感觉自己心跳快了很多,连忙避开他的视线。
“二位大人不见怪就好,想必大人也累了,姒娘,带大人们去雅间休息!”
兰姒俯身行礼,一路走到门口对每个人都微微躬身,随后带着他们往后院方向去。 此间无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