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不懂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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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不懂吃醋
第二天,叶初月和宋瑾亦前后脚赶去上朝。因为夜里下了大雪,温度陡降,天烬帝本就
恶疾缠身的病体,又染上风寒,所以上朝的时间便有所延后。
大臣们便都候在殿外,等待传唤。
叶初月为避人耳目,极少和宋瑾亦站在一处,此时见大家又都拥在外面,便选了一个人
少清净地,独自站着。
倚着殿前御道一侧的白玉凭栏,她目光定定望着远方,冰雪中一身紫衣的她,难掩周身的清丽出尘。
皙白的玉容配上红艳的唇角,竟比宫中那红梅焚雪的傲人景致还要吸引人。
她放空的神情太过专注,以致没有注意到御阶之上,有双清雅温润的眼睛正直直的望向她。
一往深情却难交付,凤烨华的眸中渐渐笼上阴翳。
多好的女子啊,却……
正在这时,一身明黄锦衣的凤熠出现在他身旁,有意无意循着他的视线,向叶初月那边瞟了一眼,微微笑道,“三弟,你能来上朝,看来身体见好啊。”
凤烨华收回了投向远处的视线,对着凤熠微微行礼请安,然后说道,“承蒙皇兄记挂,臣弟身子是大好了,只还耐不得风寒,不便风中久站,皇兄请自便吧。”说着他转身就要走。
凤熠在身后冷笑了一声,“京里多传三弟和叶大人有些不同寻常的亲厚交情,为兄原是不信的,今儿才发现,原来未必是空穴来风啊。”
凤熠意味深长的又将目光探向叶初月那边,余光却锁着凤烨华,见他果然顿住了脚步。
凤烨华知道他是在故意找茬,静默片刻,淡笑说道,“市井传言岂可尽信?之前不是还有人谣传皇兄蓄养宠信男宠吗?这样的传言,臣弟都是听过笑笑便罢,从不当真。”
凤熠被触到软肋,顿时变了脸色,片刻后才强忍着恢复如常,干笑两声,“三弟说的也对,若传言是真,三弟也断然不会迎娶蒋将军的女儿了,看来是为兄错想了。”
凤烨华微微一笑,恭敬低头道,“皇兄一片心意,也是尽为臣弟着想,臣弟心领了。”说完,便告辞离开。
凤熠眼看着凤烨华的身影消失在御殿之前,才慢慢收起脸上的笑意,一双眸子透出狠辣阴寒。
他又瞧向叶初月那边,嘴角渐渐浮出狞笑,伸出手在虚空中抚摸着叶初月的轮廓,然后又猛地收紧手掌,像把什么抓在了手中。
等了差不多半盏茶后,御前管事太监前来传召,称天烬帝身体欠安,因此今日不上早朝,只留吏部尚书叶楚栎大人御前觐见,其余人等自行退下。
叶初月听到太监喊自己的名字,急忙赶上前,走到宋瑾亦身旁时,宋瑾亦小声问了句,“可要我在此等你。”
叶初月微微摇了摇头,与太监一起进了大殿中。
直到叶初月的身影消失在大殿前时,宋瑾亦才收回视线,想着跟其余的大臣一起结伴离开,却在这时猛然发现,凤烨华也被小太监引着进了殿中。
原以为天烬帝只召了叶初月,却没想到又把凤烨华也叫了去,只留他们两个人训话,为了什么事呢?
宋瑾亦心中升起疑惑,一想到一会凤烨华和叶初月有可能独处,他心里的酸气又膨胀起来。
一扭身气鼓鼓的步下御阶,又伸手在白玉栏杆上狠狠砸了一拳,吓得身旁的御史大夫险些摔倒,颤声问道,“宋将军,您这是何故?”
宋瑾亦冷着脸瞟他一眼,丢下一句,“心急。手痒。”说完便大步离开了。
回到府中越想越不是滋味,一本兵书握在手中,怎么也看不进去,索性便将书往地上一摔,冲着门外喊道,“拿酒来。”
门外候着的下人,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不多时,书房的门被人轻轻推开,一道纤细的身影端着红漆托盘闪身进了书房。
来人轻移莲步走到书案前,将上面的冰瓷玉壶盏放到榻几上,又伸出白皙小手,将壶中的酒倒在杯中,恭恭敬敬的递到宋瑾亦面前。
宋瑾亦接过酒杯,抬眼看到身前婢女,顿时一脸戒备的斥责道,“怎么是你?”说着将酒杯啪的摔到几上,站起身居高临下睨视着她,“不是告诫过你,不准你出现在本将军视线之内吗?难道这么快就忘了?”
薛曼娘本打算趁着叶初月不在,宋瑾亦心情看起来也不好使,碰碰运气来献殷勤,没想到刚露了面,就被斥骂。
她立刻跪了下去,软声说道,“爷的话,曼娘不敢忘。曼娘知道爷您嫌我是妓家出身,可曼娘从前也是好人家的女儿啊,若不是家中无生路,谁愿意往那火坑里跳?”
“如今爷和夫人慈悲心肠,收留曼娘在府中,曼娘感激涕零,无以为报,本想以身相许,可爷不愿意,那曼娘也不能空在府中做吃白食的,幸而身强力壮,想着做个婢人,爷总会答应吧?”
说完,她抬起头,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望着宋瑾亦。
宋瑾亦扯动嘴角冷笑一声。
好一个好人家的女儿,好一套声情并茂的说辞,好一个会演戏的细作!
他冷冷打量她许久,忽然心思一转,便道,“好,只要你懂规矩,想在府中做下人也不是不可以。这几日每每听到你在夜里弹琴,看来琴艺不错,那现在就给本将军弹上一曲吧。”
曼娘听了顿时喜笑颜开,忙答应着去拿琴。
她走后,宋瑾亦的眼底浮出了森然冷意,牵动着嘴角也挂上寒凉之笑。
不多时,曼娘搬着琴进了书房,摆开阵势,缓缓弹奏。
十指轻挑细拨,音色暗雅的琴弦下,立刻流淌出行云流水般的曲子。
就这她的琴音,宋瑾亦自斟自饮起来,一晃已过去两个时辰。
这个两个时辰里,薛曼娘始终没停手,一直在拨弄琴弦,饶是她长年累月拨弦不止,却也从未试过弹奏这么长时间,并且看宋瑾亦那架势,分明没有叫她停手的意思。
她的指尖已经开始感到麻痛,久坐不动的腰椎也逐渐支应不住。
雅事,便成了苦事,最后变成了要命的事,她整张脸都已经花容变色,却仍不敢停下。
就在这时,管家在外面禀道,夫人回府了。
薛曼娘这才舒了口气,觉得有救了。
谁知宋瑾亦却一点她,“你继续弹,不要停下。”
“啊?”薛曼娘闻听此话,差点哭出来。却又不敢违逆他的意思,便硬着头皮继续弹奏下去。
叶初月回府远远便听到自书房中传出来的琴声,开始一愣,马上便了悟过来。
脸上的惊讶神情,立刻换成了一抹淡然轻笑。
举步走进书房,她笑呵呵的说道,“大人好雅兴,这曼娘是琴律高手,听她一曲,可是上等的享受。”
说话时,她提裙摆坐到了榻上的另一边,支起胳膊,也跟着听起来。
宋瑾亦用余光扫了她一眼,见她脸色平平常常,便有些不悦。
自己和别的女人独处一室,她作为妻子好歹也该险些拈酸吃醋的样子吧?怎么倒像是没事人一般?
难道自己就那么让她放心,还是她根本就不在乎自己让不让她放心?
想到了后一点,他更加生气。
只有心思不在自己身上,她才会这样不在乎的。
一定是这样。
就这酒意,他又开始胡思乱想,接着,猛地将酒杯砸在地上,大喊一声,“滚出去。”
骤然的响动,吓了曼娘一跳,手指一滑,走了音,抬眼去看宋瑾亦,一张脸上布满怒气,那双黑沉的眼睛,此刻像是马上就要爆发的两座火山。
薛曼娘不敢多瞧,赶紧站起身,抱着琴脚步踉跄着离开了。
叶初月却一直淡淡的,没什么太大反应。
他要发火就发好了,反正最后道歉的会是他。
她像是吃定他一般,漫不经心的转动着手腕上的掐丝金手环。那上面挂着的细小铃铛,发出一阵阵沙沙声。
宋瑾亦气不过,隔着案几,一把扯过她的胳膊,铁钳一般的大手在她又细又白的腕子上一攥,顿时留下几道鲜红引子。
“你怎么这么平静?难道你不想知道我和这个女人做了什么事吗?”宋瑾亦促狭着笑起来,笑意却不达眼底,那里只是一片无尽荒凉。
叶初月任由他拽着自己的手,淡然道,“你醉了。此时说什么,怕是你也听不进去,不如等酒醒,我们再聊。”
他却根本听不进她的话,不依不饶道,“别拿我喝醉做借口。我问你,在你心中究竟有没有我?”
叶初月缠夹不过他,便挑眉问道,“你竟然这么疑心,那好,你便告诉我,你觉得我心中没有你的理由。”
她轻轻一脚,又将这棘手的问题踢到他那里,倒是要看他如何来答。
果然,他怔了怔,半晌才说,“你……你从不吃我的醋。”
“那是因为我信你。信你也不对?”叶初月将身子探向他,目光沉定,气势逼人。
宋瑾亦又愣了一下,不甘心说道,“你既嫁了我,却又和凤烨华,冷傲涵他们牵扯不断。”
叶初月冷然笑了一下,说来说去,问题的症结还是在凤烨华身上啊,宋瑾亦这个醋缸子,若是不让他彻底消除疑虑,只怕以后像今天这样的事少不了。
于是她便抬起下颌,淡淡道,“你错了。和凤烨华牵扯的是叶楚栎,他们之间是君臣之谊。和冷傲涵接触,因为他是兄长,兄妹之间有什么值得怀疑?”
她的话说完,宋瑾亦愣愣的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门外忽然“咔”的轻响一声,似有人踩碎了墙根上的雪。
听到动静,屋内的两人顿时都敛声警觉起来,宋瑾亦更是自榻上一跃而起,飞扑出门,却只瞧见了一片蓝色衣角一闪而逝。
府中藏着的那个细作终于要浮出水面了。 报告将军,夫人要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