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天烬帝托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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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天烬帝托孤
去了尚书府,换好了尚书大人的朝服,叶初月便满腹疑虑的进了宫。
按说皇上相召臣子入宫,本是寻常事,可不知为何,这次叶初月却总觉得心里有些不踏实。
宫中短短数月便接连发生变故,两位妃子、一位皇子皆被赐死,两家侯府朱门一朝倾覆,虽说是他们造孽太多,罪有应得,可毕竟如此的大的动荡,多少会引发朝堂不稳。
难道正是这些事带起的蝴蝶效应,引发了新的祸事?
马车停在一门前,叶初月整整衣冠,挑起车帘准备下车。
却见总管太监林文庸竟然亲自来迎。
他此时正一身狐氅,躬立在仪门之下,皱白的脸上,两颊和鼻间微微泛着红,显然是在冷风中等了许久。
叶初月心中狐疑更甚,抬脚下了车。
林文庸一脸肃容迎上来。
“公公,圣上相召所谓何事?”叶初月开门见山。
既然林文庸等在这里,必然是有话想在她进殿前告知。
林文庸一边做了个请的手势,一边贴身在她身侧低声说道,“大人,实不相瞒,皇上最近的身子……”
后面他没有吐露出来,叶初月却也明白了他的意思,顿时更觉得惊讶非常。
皇上身子不好,怎么会呢?
他刚刚年介五十,正值盛年才对。
虽说古人寿数短浅,但他一来衣食无忧,二来保养得宜,又不是什么昏聩君王,日日欢天酒地耗损健康,如何就不行了呢?
况且,前些时候见他,虽然因为宫中诸事熬神,略显憔悴了些,但身体底子却能看出龙精虎猛的,怎么就……
叶初月忽然顿住了脚步,心底有一丝不安悄悄出现。
她状若无意地问林文庸道,“最近唐大人可替陛下请过脉?”
却见林文庸面上闪过古怪的表情。
“大人还不知道吗?唐太医因为家中高堂病逝,已经丁忧还乡了。”
唐游风走了?
这本来也不足以令她感到惊奇。
她识破了他的真面目,他如何还能留下来。
只是她暗暗觉得,他这一走并不简单,筹计十多年的阴谋,他不可能就这样轻易放弃,难道……
不敢再多想,她跟着林文庸来到了天烬帝的寝殿前。
入殿之前,林文庸又小声提醒了一句,最近皇上的情绪有些不稳,所以他才特意等在仪门外,提醒叶初月,一会对奏时要谨慎些才是。
叶初月谢过之后,便推门入殿。
这偌大的寝殿她进过许多次,却觉得这一次殊为不同。
本来这大殿应是明晃晃亮堂堂的,这一次却感觉幽沉压抑,仿佛置身在千年未启的古墓中一般。
殿中二十四扇大窗被严严实实关紧,窗子上还罩满了厚重的明黄缎子帐幔,外面的光亮一丝也透不进来。
殿中的照明只凭几盏宫灯,又悉数分散开,所以更显得殿内晦暗。
“是叶爱卿来了吗?”
叶初月还没有适应眼前微弱的光线,就听见在远处的浓影中传来苍老无神的声音。
她吓了一跳,差点认不出这是天烬帝的声音,赶紧跪在地上,行礼说道,“微臣恭请圣安。”
暗处传来天烬帝一阵咳嗽的咳嗽,那咳嗽声让她都觉得喉咙难受,有些窒息。
咳了许久,天烬帝才缓过气道,“叶卿近前来说话。”
叶初月迟疑了一下,这明显不合规矩啊。
自古皇帝为防止杀王刺驾发生,臣子是不可以太过靠近君王的。而此时天烬帝竟提出这样的要求,这让一贯官场谨慎的叶初月不免为难。
天烬帝似洞悉她的难处,缓缓道,“朕赐你无罪。过来吧。”
叶初月这才叩首后,走到了天烬帝近前,却仍恭敬垂首,不敢造次抬头。
“坐下吧。”天烬帝伸手一指面前的一椅子,吩咐叶初月坐下。
叶初月赶紧说道,“臣惶恐,圣上面前,哪有臣子落座之地?”
天烬帝叹了口气道,“叶爱卿,你为人耿介,却也太过谨慎了。你看看这大殿中,除了朕还有旁人吗?”
叶初月抬眼四下观察了一番,刚才太暗又低着头,所以竟没发现,这殿中只有皇帝一人。
她心下一动,莫非这是天烬帝故意遣开了所有人,有重要的事情要告知?
天烬帝又抬了抬手,叶初月便只得坐了过去。
待她坐定,天烬帝先是询问了她身体好些了吗?又对之前冤枉她表了表歉意。
天子给臣子道歉,这是少有的,竟让叶初月有些不自在。
说完闲话,天烬帝忽然问道,“在朕的两个成年皇子中,叶爱卿觉得哪一个更堪大任?”
叶初月惊讶抬头,看到他苍老的面容上,那双浑浊的眼睛中老练与威严如故。
她皱了一下眉,掩藏起自己的沉稳,故作惶恐道,“圣上,此等大事,臣不敢置喙。”
“朕今天想和你推心置腹,你就不要犹犹豫豫了。”天烬帝语气中显露出一丝疲倦,像是看开了许多事,也厌倦了许多事一般。
他已经这样说了,叶初月便不敢再搪塞,便据实以答,她更看好宽厚勤勉的三殿下凤烨华。
听她说完后,天烬帝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道,“朕果然没有看错人。臣子中,你是最坦诚的,不像别人,肚子里装的都是自己的盘算。见风使舵有余,忠贞不二难觅。”
天烬帝顿了一下,又正色说道,“朕也属意华儿,只是他身子太弱了,朕怕将皇位传给他,他也守不长久。所以朕想让他赶紧成亲,留下血脉,这样我天烬神器便不会断掉。朕召你前来,便是有意托孤。若我和华儿……那后面的一切便都交给你来辅佐了。”
天烬帝说完又咳嗽起来。
叶初月没敢马上回答,这偌大的信息量,让她一时有些难以接受。
托孤?
并且都深谋远虑到了三代以后,看样子天烬帝对他自己和凤烨华的身体实在是不报希望了。
只是为何会这么重要的事情托付给自己呢?
是以,她赶紧诚惶诚恐道,“圣上看中臣,臣感激不禁。只是臣能力有限,怕有负圣恩。朝中忠耿有才之士比比皆是,如宋瑾亦大人,圣上何不……”
天烬帝摆摆手打断她的话,道,“瑾亦是个不错的孩子,也是个出色的臣子,可他毕竟是宋家的人……朕将重任托付给你的另一个原因,便在于此。你和他有姻亲,所以可以对他即可利用又可掣肘。”
原来是这样啊,叶初月恍然大悟。
天烬帝既想要宋家的军权相助凤烨华,却又怕他们因此生出异心,这才让叶楚栎作为一道关闸,牵制宋瑾亦。
叶初月想着,心里不觉有些悲哀,宋家一门忠心耿耿,却仍得了个被君王猜忌的下场,真不知道该怎样去评述了。
叶初月蒙蒙怔怔的离开宫殿不久后,藏在殿外面角落里的一道身影也转身跑开了。
不多时,皇后便知晓了皇帝寝宫中的这番对话。
大惊失色的她赶紧命人去寻找太子商议对策。宫人回报说,太子不再东宫。
皇后气的摔了杯子怒骂道,“这个不争气的东西,都到何时了,还惦记着他那些龌龊之事。来人就算翻遍整个京城,也要把太子给我找回来。”
下人们赶紧着手去办。
叶初月一路带着心事回到了尚书府,换过衣装,又和初雪闲话两句后,才回到将军府中。
一进院门就察觉气氛有些不对。
下人们一见到她都赶紧低下头,然后神情古怪的偷偷打量她。
正在她疑惑不解时,管家跑过来道,“夫人您去哪里,老奴找了您半天也没找到,府中可出大事了。”
叶初月赶紧安抚着问他出了什么事?
管家便哭丧着脸对她道,“夫人您离府不久后,一个面生的姑娘便摸上门,也不自报家门,只说自己是夫人做主许给将军的妾室,然后便死赖着不肯走。将军几次着人打发,那姑娘便扬言要撞死在这里。把将军气得发了好大脾气,却也没辙,只好等夫人您回来处理了。”
他瞧见自己说完后,叶初月竟没什么太大反应,便觉得有点吃惊,遂又小声说道,“眼下将军气得不轻,正在书房……那姑娘,我已经安排在门房等候,夫人您看您是……”
叶初月面上虽没什么反应,心里却有些搓火,暗怪,薛曼娘怎么还自己找上了门,还偏赶这个时候过来。
此时她正因为宫里的事有些心乱,便对管家道,“我先去书房见将军吧。”
管家会意,便引她前去。
一进门,她就看到一地的碎瓷片,认出那是宋瑾亦最喜欢的老山窑五梅杯,世间存数不多,所以常日里他最是珍惜,没想到今天竟然一气下给摔了。
显见他这场气可不小。
至于吗?就为了一个女人。
她挥手禀退了管家和吓得没了魂的侍婢,然后掩上门,走进屋内。
宋瑾亦此时撒完了火,正抱着胸正襟危坐在椅子上,一见到她便呵呵冷笑,道,“我的贤妻回来了?此次出门,有没有再帮着我寻两房侍妾回来?”
叶初月不理他,蹲下去将地上的碎瓷一一捡起,然后放在手绢上。
这些瓷碎的整齐,若是粘合一下,倒也能重新拼上。
宋瑾亦见出言讥讽,人家根本不理,顿时火头又上来了。站起身,就要对着叶初月大喊“别捡了。”
谁知这时叶初月却被碎瓷扎了手,纤白的指尖立刻显出殷红的血珠。
宋瑾亦立刻一脸焦急的赶去扶她,偏偏在弯腰与她对视时,又一脸嘲弄道,“这么心不在焉,是因为没能如愿?”
叶初月甩开他的手,道,“你这是感到憋屈了?” 报告将军,夫人要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