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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晓涵对于岳藏真还是极为相信的,只是看到他说起大姐时,神情陷入了短暂的追忆状态,顿时让她收起了好奇心,不由警惕地问:“大姐是什么人?”
“大姐当年收养了我。”提到了大姐,岳藏真的眼中露出了有一些复杂的目光。
“我猜就是她教你本事的,而且还不止收养了你一个。”宁晓涵冰雪聪明,当即心下了然。
“咦,你怎么知道的?”
宁晓涵不由冷哼道:“这还用问吗?她根本就没安什么好心,收养你们不过是想让你们替她卖命罢了。”不知为何,她对岳藏真口中的大姐有着莫名的敌意。
岳藏真叹了一口气:“你说的没错,但我还是感激大姐的,当年要不是她收养,恐怕我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所以她这份恩情我永远铭记在心。”
“那你后来怎么离开她了?”
岳藏真的脸上现出纠结的表情,黯然地说:“尽管我帮大姐做了七年的意外师,但是眼看着一个又一个与我不相干的人,却在我的布局设计之下死去,我始终过不去心理这一关。为此,我甚至在美国普林斯顿大学兼修了心理学专业,可是就算获得了硕士学位,也对我的帮助不大。”
宁晓涵当即醒悟道:“我明白了,这些年来你带着我和刚子哥辗转搬家,从美国到东南亚,然后再到大陆,就是为了躲避你那个所谓的大姐吧?”
岳藏真没有说话,黯然沉默了下来。
宁晓涵有些担心地问:“如果让她找到你,她会怎么对付你?”
岳藏真怔了一下,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
“她会不会杀了你?”宁晓涵的心顿时提了起来。
岳藏真怔了一下,随即自嘲地笑了笑:“这个不好说,最好不要让她找到我,反正我的日子也不多了,她应该没机会找到我的。”
宁晓涵忽然紧紧抱住岳藏真,带着哭腔固执地道:“我不许你这么说,现在医学非常发达,只要你不放弃,就肯定会有奇迹发生的。”
岳藏真不忍心宁晓涵伤心,便安慰说:“我又不是一个懦夫,当然不会轻言放弃了。”
“恩,我相信会有奇迹发生的。”宁晓涵转忧为喜,赶紧转移了话题,“真哥,我能感觉得出来,做一个意外师很不容易,你当初学艺时一定吃了很多苦吧?”
“当一名意外师,除了要吃许多苦,还要有极高的天赋,意外师的选材十分挑剔,想要训练出一名合格的意外师很难,这些年大姐手下一共就培养出我们四个意外师。”
宁晓涵猜测道:“那些不合格的人,恐怕都被她处理了吧?”
岳藏真失落地说:“大姐说那些人被送去非洲挖矿了,我估计他们八成是凶多吉少了。”
宁晓涵恨恨地咬牙说:“她真是一个恶毒的女人。”
岳藏真对此倒是不置可否,就算大姐不是开善堂的,但那些人都是一条条活生生的性命,就因为失去了作用而被处理掉。说她恶毒还谈不上,而残忍肯定是名符其实的,这也是他离开的重要原因之一。
宁晓涵讥讽道:“小日本和棒子一样,都是一帮无耻加臭不要脸的家伙,明明是从咱们华夏学来的本事,却包装一番改个意外师的名字,结果就成了他们的东西。”
“据说谋算士起源于春秋战国时的墨家学说,揉合了法家、兵家、纵横家、阴阳家之长,又吸取了鲁班的机关术,经过演变最终形成了谋算士这样一个特殊的群体。”岳藏真对宁晓涵的话也是深以为然。
宁晓涵兴奋地问:“那我和刚子哥算是意外师,还是谋算士?”
岳藏真感慨地说:“我授艺于意外师,做人要饮水思源,你们师从于我,虽然远未达到出徒的地步,但也勉强算是半个意外师了。当初因为看中你们的资质才收养了你们,确实存有利用你们帮我做事的心思,后来动了离开大姐的念头,而我传授你们本事,是希望你们有一个自保的能力。”
“真哥,你不用再说了,我和刚子哥都明白的,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你能收养我们,就证明我们还有用,我们可不想当一个白吃饭的废物。”宁晓涵对此倒看得很开。
“你们不怪我?”
“你对我和刚子哥恩重如山,我们感激还来不及呢,哪里会怪你?”
岳藏真叹息地说:“本来我不想把你们拖下水的,可是我孤单一人,实在是太需要帮手了,而且意外师做Case,必须要有团队配合。”
宁晓涵毫不介意地说:“没关系,我和刚子哥都很乐意帮忙,而且这个事情很好玩呢。”
岳藏真面带愠色地说:“好玩个屁!你以为这是小孩子玩的游戏吗?将来一旦东窗事发,那是要吃花生米的,我一个将死之人也就无所谓了,而你和刚子还有大把的好年华呢。”
宁晓涵顿时眼圈便红了,却强忍着不让泪水流下来,固执地说:“不就一死嘛,有什么大不了的,如果没有你在身边,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说完再也忍不住,哇得一声哭出来。
“你小小年纪说什么死啊?你忘了,我可是意外师,也许我的病情将来会出现意外的奇迹呢。”岳藏真没想到宁晓涵对自己情根深种,只得对她好言安慰。
宁晓涵擦着眼泪认真地说:“恩,我相信你将来肯定会给我一个意外的。”
然而医生的话还历历回荡在岳藏真的耳边,以你病情最多也就能撑一年,回去好好享受人生,做你想做的事情去吧,这是美国一位权威教授下的结论。
岳藏真陪着宁晓涵闲聊了一会儿,宁晓涵不知不觉便在岳藏真的怀里睡着了。
“真哥,我听你的话好好活下去,求求你别离开我好吗?”宁晓涵说着轻轻地抽泣起来,而她一直闭着眼睛,显然是处在梦境中。
岳藏真不由一阵心疼,哪怕知道宁晓涵可能听不见也安慰着说:“不哭不哭,真哥永远都不会离开你的。”直到她止住了哭声,甚至有了轻微的鼾声,他才轻轻地把她抱向卧室。
走进卧室后,岳藏真刚要把宁晓涵放到床上,她却下意识地一把抓住他,嘟囔着说:“真哥,让我做你的女人吧,我希望你能给我留下一个孩子,将来你真有那么一天,我就是你的未亡人。”
岳藏真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地任由宁晓涵抓着,直到她彻底睡实,这才用极轻地力道掰开她的手,然后悄悄地离开了她的卧室。 意外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