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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方瑞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啊卧槽!”王景琰直接喊破音了,“所以何邵你骗我们,他俩已经在一起了?!”
“我俩高中就在一起了。”祁王爷一脸嫌弃,“王景琰,你作为周靳言当时的后桌,你不是能看出来么。”
“所以,其实,我们嗑的西皮,成真了?”方瑞反应了一下周靳言刚那句话,“哦!妈!”
妈?
妈?!
“他是我儿子。”祁臻很淡定地给周靳言解释,“不过瑞瑞你可能要和一只猫争宠了。”
好几天没看见周靳言的小小言忽然窜到床上来,趴在地上祁臻身上,周靳言手指搭在它柔软的毛上,顺着后背撸了一把:“祁臻你少说几句吧。”
“祁臻你边去,我要问靳言!”方瑞压根没管祁臻,话头直接对准周靳言,“靳言你什么时候回国的啊?”
“上个月,我考完期末考试就回来了。”周靳言清了清嗓子,“回来找你们祁老板的。”
“那你当时高中……那会是怎么回事啊?”这个语音里没什么外人,都是当时玩的好的,所以王景琰说话也没收着,“就,你知道那会祁老板的状态就,不是很好。”
毕竟当时祁臻整个人的气场都写满了生人勿近。
一脸“你们都是我孙子的”高傲冷漠。
“得了吧你少说两句。”祁臻把话筒抢回来,“你知不知道我为了哄人把自己都赔进去了,少说几句。”
周靳言趴在他怀里,手指戳了戳祁臻笑起来时脸颊边的梨涡:“家里的问题,我现在这不是回来了么。”
“别闹。”祁臻抓着他的手指,放到唇边亲了下,“我也就是对着你脾气好。”
周靳言挑挑眉。
你还能对我发脾气是怎么的?!
“行了瑞瑞。”祁臻揉了一把周靳言的头发,声音整个都被泡在蜜罐里,“还有谁去。”
“女生袁璐璐那边在统计,我也不知道。”方瑞挠了挠头,“但初步定着是下周末,地址我到时候给你。”
“好,那我先溜了,还有点事要办。”祁臻点点头,嘴角扬起一点不易察觉的弧度,“晚点聊。”
方瑞应了声好,然后转头就在朋友圈里发了一条朋友圈说:“小丑竟是我自己,祁老板和周老板永远的神。”
然后评论区一堆复制粘贴加点赞,连格式和表情都没改。
谢子炀作为那个群聊里难得正经的一个,看着何邵王景琰方瑞韩臣那几个人在朋友圈里呼天喊地,引来一众围观,对他们的胡编乱造能力佩服得五体投地。
——这一帮人,这一帮语文就没怎么进过年级前十的,到底是哪来的这么多吹牛逼的词汇。
常年语文第一谢子炀表示十分不理解。
但是觉得他们很牛逼。
牛逼到谢子炀觉得这一帮人全都疯了。
祁臻还不知道自己给朋友圈里造成了多大的冲击,这会某纨绔正在吻他的美人,也不知道吻了多久才肯松开。
“还难受么?”他抱着周靳言,小小言蜷成一团躺在边上,“睡一会,还是我给你起来做点饭?”
“趴一会就好。”周靳言整个人埋在他臂弯里,“我一会去洗个澡,浑身都是汗。”
他撑着床垫起来,也没管祁臻,胳膊伸出去拿了自己的睡衣,刚下床脚一触地就觉得大腿内侧一阵酸痛。
“我靠靠靠靠……”
祁臻这个畜生。
“怎么,还不找我帮忙?”祁臻叹了一口气,忍着笑意,已经从床上下来走到周靳言面前了,双手一伸将周靳言抱在怀里,“我抱你去洗澡。”
“你滚,你万一又……”周靳言脸上浮起一抹红,“你万一又当畜生呢!”
“我当回人,行不。”祁臻抱着他去了浴室,给人调好了水温,才安心把人放进去,“衣服我给你来拿。”
周靳言膝盖弯着,抱着自己的身体坐在浴缸里,把头埋了进去。
他忽然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
被一个人这么温柔的照顾着,有点难以习惯。
“抬头。”耳边一个温柔的声音响起。
周靳言闻声抬起头,见祁臻正用指尖捏着他的下巴,指腹抹掉点被热气蒸腾出来的泪。
“哭了?”他让周靳言靠在他的肩上,“怎么了?”
“没。”周靳言摇摇头,瘦白的手从水里伸出去,湿漉漉的指头和他十指相扣,“祁臻,谢谢你。”
越是喜欢,越是觉得愧疚。
像是有把刀,被塞进了他的身体里,让他一想起这件事,就绞着他心口的血肉,模糊不清。
他心里还是难受,掐了掐祁臻的脸。
“你还真信他们说的啊。”祁臻反应了两秒,眉头一松,“都过去了,以后的日子,都是好的了。”
“既然上岸了,就不要再想海里的事了。”他吻着周靳言的眉心,蹭着他的鬓,“乖,听话。”
“嗯。”
到底是心疼自家人,祁臻这次没再做什么多余的动作,温柔地伺候了人一回,把人洗干净了才抱出来。
“你也有当人的时候啊。”周靳言重重捏一下他脸,“还行,不全是畜生。”
“你说得跟我不是个人似的。”祁臻被他这句话气得太阳穴直冒烟,还没脾气,“我又不是打桩机。”
周靳言挑眉看他,又缩回他怀里去。
“这辈子就对你一个人这样。”祁臻笑着垂了垂眼,唇角一弯,带着一股懒洋洋的宠溺,“还想我怎么样?”
“做个人吧。”已经被抱到床上的,被裹在舒服被窝里的周靳言捏了一把他的脸,看着他。
“那可能不太行。”
祁臻做出一个很委屈的表情,刮了一下他鼻尖。
“对着你可能真不太行。”
-
约定好的同学聚会如期而至,之前的一周祁臻和周靳言都没什么事,两人闹得昏天黑地。
主要是祁臻。
这人可能饿死鬼托生的,几分钟不进食就饿。
周靳言都怀疑最近是不是饿着他了。
出门去同学聚会前,周靳言在自己的衣柜里找了半□□服,找了一件黑色短袖,搭了个白色马甲和九分直筒裤,再搭一双潮牌球鞋就完事,毕竟他真的没什么可穿的衣服。
但架不住他长得帅啊。
带回来的衬衫都是白蓝黑灰三种的,哪个颜色都入不了祁臻的眼,主要理由是嫌他穿的太好看会被抢走。
卫衣这一身还是周靳言付出巨大代价换来的。
结果祁臻这个王八玩意居然穿了假两件的短袖衬衫和牛仔长裤,还搭了一双白球鞋。
这人腿长得好看,颜值又出挑,放在同龄男生里面本来就不低调,这会又这么一穿,周靳言觉得祁臻出去会受到一大堆手机号码都有人信。
“你怎么穿成这样。”周靳言替他系好衬衫扣子,“走吧,何邵他们跟我说到了一半了。”
“行。”祁纨绔心情很好地抓起周靳言的手,“这不是怕长得不够帅,不能用美色蛊人了么。”
周靳言心说我去你妈的吧。
等到了订好的民宿的时候,祁臻抬手在门上叩了叩,然后推门就进:“哟,都到了?”
跟在后面的周靳言也探出头来,摘下帽子挑了挑眉。
“草……”方瑞看着祁臻把周靳言从后面抓过来揽到怀里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不打半点儿磕巴,“祁臻,你真把我言哥追到手了。”
“那不然呢。”祁臻一脸冷漠,“瑞瑞,你是怎么觉得你爸爸追不到周靳言的。”
毕竟当年祁臻对周靳言的偏爱明目张胆,所以这一对在一起,班里人也不觉得稀奇。
大家也都不觉得周靳言离开那几年是什么大事,该吃吃该喝喝,有的还跟周靳言聊了聊外面的日子。
忽然觉得,好像也没什么不同,也没什么变化。
他们还是他们。
周靳言在换饮料的间隙里跟何邵说了会话。“靳言,我有一个问题。”何邵瞅着边上没人,狗腿子一样凑过去,“祁臻技术怎么样?”
周靳言手一抖,饮料差点泼他脸上。
“你为什么要问,这种问题。”他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何邵,想一巴掌呼他脸上,“你说呢。”
“那我默认祁老板技术好了。”何邵得意地挑了挑眉,“你过来我跟你说个事。”
周靳言把耳朵凑过去,何邵凑过来跟他轻声说了点什么,说完后还一脸坏笑着看着他。
周靳言现在非常,而且立刻,想把和自己认识了快十几年的何邵当场杀死。
“滚。”周美人非常冷静地吐出一个字,“给爷滚。”
何邵俏皮地眨了眨眼,一瞥方瑞那边。
“让我一次爱个够!给你我所有!”韩臣在那里不知道为什么开始唱歌,吓得方瑞一度不敢吱声,“现在和以后!哦哦哦哦,哦哦!”
完了,唱劈了。
也不知道怎么收场,那就干脆让他接着唱劈吧。
可能老韩这几年正经惯了,在同学聚会上就想放肆一把。广大群众表示了高度尊重但不理解。
“何邵,你们学医的,是不是都这样。”王景琰认真的问和老韩同专业的何邵,“这咋回事。”
“你别问我,我真的不知道老韩是这样的。”何邵也很头疼,“我真的不知道。”
然后那边就变成了蹦迪神曲专区,各种妖魔鬼怪层出不穷,祁臻本来在那边晃荡,看自家人在饮料台那里,便走过去:“靳言。”
周靳言转过头来,见祁臻过来:“怎么了?”
趁着没人注意,祁臻在他唇上咬了下。
“你有病?!”周靳言推着他肩膀。“公共场合!”
“方瑞让我来通知你,你点的歌要到了。”祁臻完全跟没听见似的,抿了口杯子里的雪碧,“点的什么?”
“你猜。”周靳言挑了挑眉,“走吧,刚那边谁在瞎吼歌。”
“老韩。”祁臻笑着,忽然指尖划过侧颈勾起下巴,让他抬头看着自己,“怎么连我都不告诉?”
周靳言眨眨眼睛。
祁臻没打算放过人,侧头凑到他耳边,很低很低地笑了一声,气息滚着热度,烫得肩膀有点红:“行,那我等着你唱。”
周靳言一个弹指打在他脑门上,然后去了点歌机那边。他拿着麦克,轻轻拍了拍,试了试声音。
“送你三月的风六月的雨九月的风景/”
“让我余生都有关于你/”
“我愿意为你放弃那些年少轻狂/”
“不去再管所谓流浪或者远方/”
“只想在你身旁 把这情歌慢慢唱/”
……
其实周靳言没怎么唱过歌,这次唱歌也是随便找了一首自己会唱的情歌,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最后选歌的时候,他突然换了一首歌。
这首歌的节奏不是那么快,本来是女声的调,周靳言降了调后嗓音也意外的适合,他坐在台上轻轻唱着,灯光打在他脸上,有种聚焦的错觉。
这个人坐在那里,莫名其妙有种能让人静下来的力量。
周围也混着嘈杂的其他声音,但是莫名其妙,这个人坐在那里,有种能让人静下来的力量。
他想安静地唱完这首歌,把这首歌唱给祁臻听。
安静到以至于在这个年纪,他却有一种冲动——周靳言想当着所有人的面,给祁臻一个承诺。
“让我余生都有关于你——”
周靳言唱到最后一句的时候,目光刚好对上祁臻的眼神。祁臻没做什么太过分的表情,只是微微扬了扬唇角,食指中指并拢在眉间轻点了下,画出一道漂亮的弧线。
猛地一瞬间,周靳言忽然想起了刚认识祁臻的时候。
骄傲,张扬,不可一世却又心思细腻。
像是一道光一样,奔跑起来,像是一道闪电。
周靳言记得,自己走的那天,北城的天气不是很好。
天空像是被蒙了一层网,连云都看不清楚。
那个时候,他一个人拖着行李箱和江凝走进机场。那天天气不好,雨声扑簌簌。
像是有无形的力量,雨滴每打在他身上一次,就一点一点浇灭他生来骨子里的骄傲,无情地一寸一寸将他的尊严夺走。
他曾一度放逐自己,任由自己掉下去,连灵魂都寂静。
可当他重新见到祁臻的时候,他从这个人身上看到了那些他丢失的骄傲。
他曾经丢掉了这个人,而后又重新遇到了这个人。这次他不受控制地往前走,终于又再次抓住了那个人。
这让周靳言觉得,自己还是挺幸运的。
他下台的时候,祁臻被一群人推上去唱歌。“你们想听我唱什么啊。”祁臻架好麦,手指在点歌机上随便点了几下,“我就随便唱了啊。”
周靳言就坐在祁臻一开始那个位置上,等祁臻找好伴奏。音乐响起的一瞬间,思绪像是被猛地扯回了三年前那次游学。
当时祁臻没有伴奏,只是拿着个塑料喇叭,对着全车人唱了一首《告白》。那个时候周靳言第一次听他唱歌,也是第一次,祁臻当着那么多人,唱了一首情歌给周靳言听。
那个时候的喜欢很纠结,不敢说出口,却又想要无意中透露出点风声,让别人知道这个人究竟有多好。
现在不一样,男生温柔又成熟的嗓音从麦克风里透出来,低沉而有磁性。改朝换代,祁臻这次拿着麦克风,也有伴奏,也是对着这群人,对着周靳言,再唱了一次当年的那首《告白》。
这个时候的喜欢很直白,全世界都知道,他眼前的人究竟有多好,就是最好的。
“因为你爱上整个夏末/”
“我开始迷上你暖暖酒窝/”
“你和我光脚并排着坐/”
“天南地北什么话都说/”
……
祁臻用同样的方式,完完整整唱了一首告白给他听。
你看,我做到了。
你是被我爱着的,你有人爱。
祁臻抬眸看着周靳言,没说话。
他没说话,但眼底都是藏不住的温热。
对上他目光的时候,周靳言忽然觉得自己当年那些藏着掖着的小心思,都被暴露出来,一点一点被祁臻找出来,再一点一点实现。
就这样陷进去了。
-
唱完歌之后,没喝酒的人打算再去玩个剧本杀,女生们有的跟着来玩,也有的在另一桌玩别的游戏。周靳言说要回屋子先洗个澡,毕竟酒喝多了稍微有点不舒服。
几个知道祁臻性子的人,一窝蜂地起哄让祁臻赶紧回去陪人去。
“用你们说。”祁臻一脸嫌弃,“你们先玩,我得哄人。”
祁臻陪着他回去,刚关上门就挨了周靳言的吻。小美人的动作生涩又大胆,勾着他舌尖往里卷:“哥……”
“怎么了?”祁臻张开嘴,任由他动作,手指一寸一寸摸着他的后背,摸他凸起的骨头,“怎么了?”
“我没喝醉。”周靳言看着他,眼睛被屋里的灯光映得星亮,“我想单独和你呆一会。”
懵懂的眼神,还带着有些哑意的声音。
这么招人疼。
祁臻一根指头封住了他的唇,然后低下头来,轻轻咬了咬他唇角,笑了一声。
“你真是……要了我的命吧。”他抱着周靳言,舌尖扫过齿列,含糊不清地吻他,“本来不想这样的,我怕你吓着……”
“你唱歌的时候,我就想吻你了。”
饿了一天的狮子,要进食了。 Unpredictabl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