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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傍晚,为了节省体力的众人几乎都睡完了,只有一个男人蹲在牢房门口,满脸的愁容,时不时的还像个女人似的滴两滴眼泪,左右许林在这臭烘烘的环境里也睡不着,就蹑手蹑脚的挪了过去,两人也就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
原来在这牢房里的人都是要轮番去渡曹子君身上的阴气的,一天轮到一个,这渡阴还是有讲究的,一般来说,都是曹子君和纸人先放在棺材里关个一晚上,然后用秘术把她身上的阴气渡到纸人身上,最后再把渡到纸人身上的阴气渡到他们这些和曹子君八字比较合的男人身上。
不过一般第一天夜里,都是要和曹子君睡在一个棺材里的,这叫结阴亲,只有结了阴亲的两个人才能互渡阴气,不然曹子君身上的阴气就算是渡到了那纸人身上,最终还是会回到曹子君身上。
“这样吧,今夜我替你。”许林自动请缨道。这可不是他爱管人家的闲事,也不是活够了,而是有自己的打算。
昨夜是在那大坑里见到的曹子君穿着红衣和一个纸人关在一起,想来是在渡阴气了,今夜说不准还是在那个地方,许林又算是第一次,肯定是先结阴亲的,说不准也被关在那儿。万一乐乐经过那儿,又一不小心把棺材盖掀开了,再一不小心把他救走了,这岂不是皆大欢喜了吗?
一想到乐乐,许林心中就是一阵的愧疚,当时要是听了乐乐的解释,说不准也不会被带到现在这个破地方来。
那人一听许林要代他,脸上立刻露出喜色来,一连给许林磕了好几个头,似乎觉得还不够,又谢了半晌才欢天喜地的跑过去睡觉了。
等夜里有人过来的时候,见许林蹲在门边,手电筒一照,对着那边的人喊道:“是昨天那个新来的,直接拉去吗?”
“拉走。”
听着这一问一答两个声音,许林这才苦涩的意识到,今夜本就是轮到他的,人家压根就没有想用那人,他还白受了人家几个头。
吱呀一声,牢房的门开了,那些原本早早睡下的人全都悄悄的睁开了眼睛,又生怕惹了什么事,有很快闭上。一个和雷爷差不多体型的汉子走了过来,一把把坐着的许林扯了出来,还没等许林反应过来,就一巴掌拍在了许林脖颈上,和前面几次打的都是相同的地方,意识消失的前一秒,许林心想着这人没遭多大罪,倒是苦了这个脖子了,一次两次的被砸的生疼。
没有月色的夜如泼墨了般,黑漆的可怕,只有远处几抹幽蓝色的鬼火时亮时灭,本该是大被蒙过头呼噜震天响的好时候,曹家的老爷曹东民与他的八拜之交方城固却结伴缓缓的朝一处森林里走去。
两人在森林正中央的一座小木屋前头停了下来,曹东民缓缓的推开木门,却见木屋正对着门摆放的方桌上放着两个牌位,一个牌位上写着曹子君三个繁体字,另一个牌位上写的名字则是许林二字!
没死的人最忌讳设牌位这种晦气的事情,说白了,设谁的牌位就是诅咒谁死呢。曹东民对着里头的两个牌位微微笑了笑,满是皱纹的脸上在夜色下看起来极其狰狞可怖,若是许林早看了这一幕,怕是怎么也不会跟他到曹家来。
“许林,从今日起你就算入赘我曹家了,在阳间你依旧姓许,可在阴间,你便改姓曹了。”曹东民对着面前的两个牌位突然高声冷喝,声音洪亮,惊起了一阵熟睡了的鸟雀。
待这句话说完,曹东民才把手里点燃了的檀香插进牌位前的小坛子里,小坛子里已经满满当当的全是檀香灰了,想来之前他没少拜祭。
“曹兄,不要误了时辰。”门外的方城固见里头没了声儿,便低声催促道。
曹东民再次望了那两个牌位一眼,叹了口气,心道:“这都是我做的孽,以后可千千万万不要报到子君身上啊。”
曹子君这个女儿,从生下来便是阴体阳身,七魄失了五魄,早早就该夭折了。可早些年他妻子为了生下这个女儿得了大病,眼见不久于世,曹东民也不想她在死之前还终日郁郁寡欢,便用自己的寿命吊着曹子君的命,谁知道健健康康的曹子君乖巧可爱,竟让他妻子的病好了起来。
一来二去的好几个年头,寿命透支的曹东民眼看着身体渐渐地虚弱了下去,年仅五岁的曹子君突然区书房找了他,一进门直接跪倒在地,眼泪簌簌的往下流,问她原因,她却说看见父亲脸色发白躺在一口棺材里,之后母亲也躺了进去。
曹东民这才意识到要是自己寿终正寝,多病的妻子也会死,没人照顾的曹子君更是活不了多久了,便想起儿时在父亲的书房的角落里翻到的一本旧书来,当时他就看了一两眼,父亲便不让他看了,说那是已经被禁止使用了的秘术。那些禁术中有一条便是渡阴采阳。
只要两个八字甚合的人,封住全身的生气,使他们如同死了一般,放进棺材里,以纸人在其中作为牵引之物,再用秘术封棺,两日之后,女子身上的阴气就会转入嫁的那个男子身上,男子身上的阳气也会从纸人身上流转到那个女子身上。
禁术之所以被称为禁术,要么就是为非作歹、残害人的性命;要么就是秘术本身不健全,根本不是一个完整的秘术。曹东民当时年轻,哪儿能分辨的出这些,这样一来,便偷偷找一些刚去世不久的尸体来实验,一来二去的竟然成功了。
附近的村庄又不是每天死人,从别的地方运过来的尸体隔了夜便阴气浓郁,甚至有的时候还会从男子身上转到曹子君身上,毫无办法的曹东民便把心思打在了活人身上。
如今法治社会,又不是以前的封建社会,不把人命当人命。家丁和丫鬟都是签了合同的,万一身上阴气过重,死了一个那都是能查出来的,恰好当时有一个小赶尸匠,头一回赶尸就把尸体给弄丢了,曹东民帮他找回了尸体,那人便死命的要拜他为师,甚至还跟到了他家里来。
曹东民把心思打在了张坤身上,这小伙子平日里闷声闷气的,身体素质还真挺不错,一连两三次渡阴采阳竟然一点儿事情都没有,曹子君的身体也慢慢的好转了起来。
曹子君阴生阳体,有时候或多或少的能看到一些未来发生的事情,知道父亲在做这些的时候,已经懂事了的曹子君生出了自杀的想法,可闹了一次之后,曹东民拿着枪指着自己的脑袋了,曹子君又舍不得了。
很快张坤的身体也要不行了,曹东民如法炮制,反正这些人一个月一年都不一定回一次家,就算失踪了也没人会管,这么下来,十几年了,竟一点儿消息都没走漏过。
曹东民与方城固两人慢慢的走出森林,又来到原先就有的大坑里,夜露深重,盖着的棺材上已经落满了露水,散发着一股潮湿的檀香味儿,摆放在棺材旁边的那些陪葬的牛头马面还有纸扎的电视机也被露水露的潮湿,要是想烧八成是烧不着了。
“曹兄,别想那些往事了,再作孽的事情咱们都做过了,不差这一个。”方城固见曹东民摸着棺材,脸上露出一抹不忍之色来,便低声劝解道。
“是啊,再作孽的事情都做过了。”曹东民叹了口气道。
当年一个年轻人,生生的被浓重的阴气折磨至死,死的时候全身瘦的都皮包骨头了,脸色蜡黄,身上散发着死了十来天腐臭尸体的味道,极其难闻。曹东民确实没想过这事情是会死人的,可人已经死了,也复活不了。当时他害怕这死魂到了阴间,告曹家一状,让子君受苦,便动用了拘魂术,把那青年人的魂留在了曹家,愣是没让他投胎转世。
人活在这世上一辈子,生老病死的能受的罪都受了,死后本该去阴间享福了,他却把那年轻人去阴间的资格都给剥夺了,这不算作孽什么算作孽? 诡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