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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太太不是亲娘

杠上花开 伊人花开 5034 2021-04-05 19: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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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紧紧握着吴庭鹤的手,吴荻昂首挺胸大步进了家门,看似坚强的面容下,若是细细端详,也能看出一两丝沉重与决绝——要是陈家跟她说,只要她愿意嫁给陈十做续弦,他们便能救爹爹,她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要么就答应吧,也当报答了爹爹这几年的养育之恩,吴荻悲哀的暗道。

  可是即便早有了准备,知道家中或许早就乱成了一团,进了院后的吴荻还是难免一愣。

  难道都知道爹爹被押解走了是死路一条?前院为何这般冷清,一个下人都不见了?回忆着爹爹遗言一般的叮咛,吴荻忍不住悲从中来,忍了很久的泪水终于滚滚滑落。

  可是哭有什么用!她伸手抹掉泪水又深深吸了几口气,挽着弟弟就快步进了后宅,直奔父亲的东书房;进了门先摘下迎面墙上那把尺八短刀,哗啦一声便将刀身拔出了一大半。

  吴庭鹤被她吓了一跳,满脸惊惧的后退了两步:“姐姐你要杀谁?”

  吴荻也不忙着答话,而是暗暗用力握了握刀柄。感觉那刀柄果然有些松动,背着身迅速将刀柄拧开大致瞧了两眼,便顺势将它收好挂在自己的腰间,这才伸手挽住弟弟:“你不用怕,姐姐谁也不杀,咱们去后宅收拾些必要的衣物,姐姐便带你去京城救爹爹。”

  看过爹爹留在短刀里的字条,她终于理解爹爹留下的叮嘱是什么意思了——既然那陈家便是害了爹爹的罪魁祸首,“卖身救父”已经是不可能的事儿了,她必须带着弟弟迅速逃亡,赶紧离开这保定府才是正经!

  这时却听得门外响起个极是嚣张的声音:“我们大小姐长能耐了啊?”看来是将吴荻方才的话语听了个一字不落。

  吴庭鹤又被吓得一抖,旋即便一把拉住吴荻的衣襟,压低声音道:“姐,太太来了!”

  吴荻忙揽住弟弟肩头、将他掩在自己身侧,另一只手又将那把短刀握紧:“管她呢……有姐姐在你就不用怕。”

  两人的继母莫氏此时也进了屋,正待张口责骂,不想一眼就看见吴荻手中的短刀,立时噔噔倒退了好几步。

  难道这姐弟二人也来这书房里翻找老爷藏起的大宗银票,听见她来了,便想操持凶器对付她?!

  不过莫氏转头就松了口气。

  大小姐虽然调皮,心眼儿又多,倒也从来不敢没上没下;如今老爷被差役捉去了,大小姐和少爷不依靠她还依靠谁?

  只要她不给这姐弟俩银子,难不成这俩孩子还能一路要着饭回山西老家,再不然便去投靠京城严家?严家虽然有钱,哪里曾将这对外孙放在眼里过,这些年的不闻不问她可都记在心里呢。

  莫氏这般想罢,底气更足了,只是抬头又看见那把短刀,不免打了个寒颤,色厉内荏的指了指吴荻怀里,想要先发制人:“你、你这是要弑母不成?”

  “太太言重了,我娘早死了。”吴庭鹤小心翼翼从吴荻身后露出半张脸,说罢这话,又匆匆躲回吴荻身后。

  吴荻扑哧一乐,莫氏却被气得脸色铁青。反了天了,老爷才一出事儿,就连七岁的继子都不拿她当人看了!

  可她想到用不了仨月,大小姐便会被一顶轿子抬去陈府,到那时这继子就没了所有依仗,还不是任由她搓扁揉圆,莫氏的脸色又和缓了起来:“鹤哥儿怎么如此和母亲说话?我虽是你父亲的续弦,你到底得叫我一声母亲不是?”

  吴庭鹤死死抓住姐姐的后襟,一声不敢再吭;倒是吴荻笑了,“太太就不用说这些没用的话了,我们姐弟救父亲心切,还请太太给我让条路,叫我带着鹤哥儿去收拾些行装,再容我们姐弟带走一辆马车。”

  “至于这个家……太太你守好了它吧,父亲和我们姐弟都不在家,它以后就是你和吴葭的遮风挡雨之处了。”

  吴荻既然如愿将爹爹的短刀抢先拿到手了,这家中再无大笔浮财,大方一些将房产地产留给莫氏又如何,总比争来争去浪费了逃跑的好时机,倒给了陈家趁机灭口或是趁火打劫的机会强。

  莫氏显然没想到吴荻会这么说,顿时似信非信的上下打量起她来:“你说的这是真心话?还是你已经找到老爷存在书房的银票和契票了,便想跟我用缓兵之计?”

  “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吴荻脸上笑容更甚,却只字不提什么这票那票:“难道我不知道父亲这一出事,陈家转眼就能上门来硬娶?我既是不愿嫁给陈十,跟太太用缓兵之计对我有什么好处呢?”

  “另外太太你也得想好了,你今儿若是不放我们走,等我真做了陈十的续弦,你猜陈十是会帮我们姐弟还是会帮你啊?到那时候太太可别埋怨我撵你和吴葭净身出户!”

  莫氏激灵打了个冷战——陈十虽是直隶布政使的侄子,是那百年世家出身,却更是个无赖呢!看来还是大小姐说得更有道理些,她不如索性放这姐弟俩离开?!

  可那陈十既是个无赖,将来若是打上门来跟她要人怎么办?还有这个鹤哥儿,今儿白白放他走了,将来若是又突然出现,来跟她的葭姐儿争夺家产怎么办?

  吴荻见她犹豫不决,便靠近她的耳朵,笑嘻嘻轻声道:“太太若是实在不喜欢净身出户,等我嫁进了陈家,不论你愿意抱上石头沉井,还是二两砒霜解渴,再或是一条白绫悬梁,我都随便太太挑,太太可别埋怨我心狠。”

  “至于说杀人偿命,我倒不信这个邪。陈十本就是个恶少,手底下人命还少么……”吴荻笑得更快活了。

  “你敢!”莫氏被吓得浑身发抖:“你若是想杀我,除非将后宅的人全杀光,还有葭姐儿,还有那么些的丫鬟婆子!”

  “太太这是将我?!”吴荻捂住弟弟的两耳,咬着牙恶狠狠笑看她:“只要太太今儿不放我们姐弟俩离开,你当我真不敢以身饲虎、再将这后宅变成人间地狱么?”

  当年既然敢在公海上做赌船生意,又有一个号称赌王的生父,她什么黑暗没见过,什么坏事没做过?之前这几年之所以忍了这位继母,还不是不想再做那些染脏了手的事,给这一世积些德行!

  她永远都记得赌船沉没那一天,她在冰冷的海水中挣扎了很久,却最终也没等来一点点营救的影子,从那时起,她就非常相信因果报应之说……

  可如今爹爹被捉、她再接着装小绵羊可不成了,她可不想深陷陈家那个虎狼之地饱受屈辱,更不想叫鹤哥儿没了性命——别看她跟莫氏说什么以身饲虎,那不过是她恐吓莫氏的话,好给自己和弟弟换个脱身之计!

  或许是吴荻的这番话到底是管了用,彻底镇住了怕死又不知内情的莫氏,莫氏思索了片刻也就同意放他们姐弟离开;可是等得姐弟俩坐上马车离开保定府的外城门,天色还是已经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了。

  苦笑着摸了摸手中的陈府腰牌,吴荻掀开轿帘,扬手将它扔得远远的。这是她那个追求者陈十少爷送她的,贵重的都被她退回了,只留着这个,今儿出城也多亏有它,才能令早就关上的城门又给她放了行。

  只是既然出了城,再留着它又有何用,难不成叫陈家借此追踪她么!

  “姐姐我们怎么不坐船?”吴庭鹤略带懵懂的问她,“坐船顺着运河上京不是更快么?”

  “你这个傻孩子。”吴荻苦笑着回他:“爹爹都被抓走了,写个船那么容易么?”

  就算写船容易,她哪里等得及天亮!再说那码头周围净是陈十的走狗!

  吴庭鹤这才想起他和姐姐离开家时,继母只给了他们姐弟二百两银子,写一艘船好似要花很多钱呢……也就老老实实坐着不再吭声;或许是之前哭得太过疲累,没片刻他就睡着了,只留下吴荻在黑暗中大张着双眼,心中亦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马车方才经过的那片树林,却被吴荻抛过去的令牌惊起一片身影,其中还有个身影捂着脑袋轻声咒骂道:“他妈的!这大半夜的怎么还有车路过,还乱扔东西!砸死老子了!”

  其余身影皆窃笑起来,只有一个严厉的声音低叱道:“都给我噤声!你们一个个皮糙肉厚的,哪里有那么娇气,叫我说只要没砸着世子爷就好!”

  “有那时间叫唤,还不先将那东西捡来瞧瞧是什么!”

  这严厉的声音交代完毕,便对身边之人弓腰询问:“世子爷可用属下追上那辆马车瞧瞧?这大半夜的忙着赶路又往下抛东西,怕是有蹊跷。”

  被称呼为世子爷之人轻笑。

  “先瞧瞧那辆车抛下的是什么东西再说也不迟。”他吩咐道。

  郑树说得对,这大半夜有马车夜奔,本身就是个很蹊跷的事情——要知道这保定府可是藏“龙”卧“虎”之地,今儿这一趟又是他李榕头一次领来京城之外的差事,小心驶得万年船。

  正要应声说谨遵世子爷吩咐,郑树就听得手下兄弟沉着嗓门低声唤他:“大哥你快来看,刚刚砸了我脑袋的东西竟是那陈家的腰牌!” 杠上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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