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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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凌小心翼翼的打开紫衣递给他的小盒子,里面静静躺着几个瓶瓶罐罐,他好奇的拿出其中一个药瓶细细一瞧,随即盯着瓶身瞪大了眼睛,“这是?”
“怎么了?”紫衣瞧他一副见了鬼的模样,不由疑惑问道。
紫衣不知道的是,青凌自幼父母双亡,早年跟着他师傅习武,对于外界的事并不知晓,偶尔也只是从师父嘴里听到一些,但十几年间他师父对他说起的趣事也不过寥寥几件,其中最让他记忆深刻的便是七岁小毒尊带着金练重整药王谷威名之事。
他师傅与药王谷神医陆明驳有些渊源,他师傅最珍贵的宝贝便是一个刻着药王谷标记的空药瓶,他师傅说,陆明便是用那瓶药救了他的命,因此他几乎将那药瓶当成了陆明,差点没给供起来。
记忆里有一次,青凌不小心差点将那药瓶给摔了,他师傅当场对他拳脚相加,那一顿胖揍,青凌至今难忘,所以那个图案,即便过了这么多年,他也依旧记忆深刻。
青凌抬起头,定定望着紫衣,“这瓶子上分明是药王谷的标记?!你怎么会有?”随即他眸光一转,似突然想起了什么,失声惊叫道:“金练!你……你难道是……”
紫衣脸色猛的一变,很快又恢复正常神色,平静道:“这瓶子有什么奇怪的,我哥哥自小体弱多病,父王自药王谷买了很多药给他,我看这瓶子用来存药不错,就带在了身上,难道我堂堂雷王府还出不起一万两黄金?”
紫衣嘴上如此说着,实则惊出了一身冷汗,她万万没有想到青凌会猜出她的身份,若不细查,即便她有金练,谁又能将雷王的掌上明珠和当初凶名远播的药王谷联系起来。
青凌拿出的那个药瓶,确实是她当初离开药王谷时带走的,她真是太不当心了,竟然忘记了换,看来以后不管什么事都要小心谨慎才行。
听紫衣如此说,青凌皱眉想了一会,好像找不出破绽,便将这个问题抛开,继而有点激动地道:“你刚才说的是不是真的?月儿的容貌当真还能恢复?”
“自然可以。”见青凌不再纠缠,紫衣默默松了一口气,幸而龙非陌不在,而青凌又不知道自己善于用毒,否则她的身份怕是瞒不住了,这事只要撕开一点口子,顺藤摸瓜,有多少事情将会暴漏?
至于已经知晓她身份的龙非行,他和龙非陌不同,他要的,谋的,是锦绣权势,是那把黄金龙椅,而不是她。
“那我现在就去找她!”青凌紧紧抓着那个盒子,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好,那你去吧。”紫衣朝他摆了摆手,她也希望龙非月的容貌早点恢复。
“那我走了!”青凌高兴的转身便走,然而他脚步刚抬,又猛的转过身来,一双眸子直直盯着紫衣,慢慢泛起泪花,“千语倾,你是怎么区别敌人和朋友的?可否告诉我?”
紫衣微笑,朝青凌竖起一根手指,“唯真心而已,真心待我的便是朋友,我必回以真心。欺我,辱我,伤我的,便是敌人,我必杀之。”
“这样啊……”青凌低头望着手中的盒子,他浓密的睫毛垂下,紫衣看不到他眸中神色,却可见他眼角泛起晶莹。
许久之后,他慢慢抬起头,朝紫衣露出一个清澈明亮的笑容,他洁白的牙齿像珍珠一样闪着光泽,然后他说:“千语倾,那我一定是你的朋友了!”
紫衣一怔,随即弯了嘴角,望着笑的孩子一样清澈的青凌,“对,你是我的朋友。”
“那我走了,你可要答应我千万别出这个房间,不然师弟他回来了,我可不好交代。”青凌收了笑容,一脸郑重的道。
紫衣无奈的摇摇头,“我答应你就是了,你快去吧。”
得了紫衣的保证,青凌再不犹豫,转身便走,一双手紧紧抱着怀中的盒子。
朋友吗?他方才拿出的那个药瓶里,天山雪莲清凉的香气扑入他鼻间,这不是路边的杂草,这是天山雪莲啊!就算是汐王府里也没有一朵,如此珍贵的东西,她竟说给便给了……
——
青凌走后,紫衣独自坐在窗边,手托腮,眼如星,静静看着天空里棉絮般的云朵缓慢飘移。
龙非陌临走时说,他今日会尽快回来,所以她在等。
时光悠悠如流水从指间滑过,她等到日头渐渐西移,倦鸟归林,等到夕阳的余晖在云与云之间尽情挥洒,白云底缘的一溜金光似火焰将棉絮点燃,化为漫天红霞,而龙非陌终于自那红霞里朝她走来,墨黑的眸子里满是深情,炯炯的盯着她,仿佛在他眼里,除了她,一切都是背景。
“宫里有点事,所以回来晚了,你还要出去吗?我陪你。”
紫衣侧头,望着进到屋中的龙非陌,“自然是要出去的,我太闷了,想出去走走。”
“好,那你先换件衣服。”龙非陌边说边自衣柜里取出一套男装来,递到紫衣面前。
紫衣伸手接过,眉头却微微蹙起,不解的看着他,“为什么要穿男装?”自从她上次被秦大少当街表白,又张榜求亲之后,她对穿男装都有了阴影。
龙非陌一边嘴角斜斜勾起,露出一个坏坏的笑,“你说到底是正常的男人多些?还是有龙阳之好的男人多些?”
这是什么问题?紫衣一脸怪异的回:“这还用问?当然是正常的男人多些了,你们大元又不是龙阳之国。”
话刚出口,紫衣便想起她上次离开时,在“醉清风”里的遭遇。那俩个逗比小厮,一前一左将她挡了个严严实实。
“龙非陌,你至于吗?”明白了龙非陌的想法,紫衣嘴角止不住的抽搐。
龙非陌一脸正色道:“当然至于,谁知道你出去一次会惹来多少烂桃花,本王这是防患于未然。”
紫衣默默扶额,发现自己已经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紫衣这方正无语,龙非陌却已等的不耐烦了,他主动的伸出了手,打算亲自替他的王妃更衣。
龙非陌的手刚触到紫衣领口的衣扣,紫衣一下子惊醒过来,一把按住他的手,恶狠狠的瞪过去:“你干嘛!”
龙非陌面色不变一脸自然的道:“你不换,那本王来帮你换。”
“我换!我换!我这就换!”紫衣快速说完,自榻上一跃而起,抓着衣服就跑进了内室,顺带将门啪一声关上,再出来时,已是锦衣玉袍,翩翩佳公子一枚。
龙非陌望着即便换做男装也依旧风华无双的紫衣,眸中一暗,伸手就欲去搂她,紫衣身子一偏躲开他的魔爪,折扇一打,无限骚包的说:“公子请自重,男男授受不亲。”
龙非陌被紫衣的话逗笑,手臂却再一次抬起,将她打横一抱坐在了矮榻上。
“方才呆呆傻傻的,在想什么呢?”龙非陌将下巴抵在紫衣的肩头,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神色温柔的问道。
紫衣垂下眼眸,乖巧的坐在龙非陌怀里,这一日,她闲来无事确实想了很多。
“龙非陌,你觉得快乐是什么?”
龙非陌眉毛一挑,“你在本王身边,本王就很快活。”
“是吗?”紫衣闭上眼睛,她最快活的五年,是在雷王府。“快乐人人都想要,但每个人的追求各不相同,有人认为,快乐就是吃尽山珍海味,有人认为,快乐就是看遍天下美景,也有人认为,快乐就是升官发财,但这些都过于肤浅,龙非陌,你知道真正的快乐是什么吗?”
紫衣张开眼睛,“是和家人在一起。”
年华如水,潺潺流去,回头凝眸,十八年来,她除了最初的五年,之后的日子一直都在通往强者的路上狂奔,一刻不敢停歇,弱肉强食,适者生存,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残酷,谁也无法改变它。若不想成为鱼肉,便只能成为刀俎,她有要保护的人,她必须强大,可这强大却让她失去了快乐。
今日,她坐在窗前,望着满院桂花飘荡,望着天空云朵飘移,任流光就这样逝去,一片宁静里,许久不见的思念再一次泛滥。
她不得不承认,她想家了,红蓝战死的消息传来,她除了伤心难过,更多的是不安和担忧,如果她能飞,那她此刻一定要飞回去,飞过千山万水去看看她的父王,她的哥哥,她的兄弟姐妹。
只看一眼,也好。
龙非陌没有说话,只是抱着紫衣的手臂紧了又紧,他从她的声音里听出了浓浓思念,还有一种饱经风霜的疲惫。他不想她这样,可是他又能做什么?家人是谁也无法代替的。
龙非陌将头深深埋下,埋入紫衣的肩窝,低低道:“千语倾,千夜离一直希望可以一统四国,而我父皇也有同样的心思,若有朝一日朝阳和大元再起战火,你……”
“王朝更替,无可避免。天下终究会一统,但统一的是哪一国,于我而言,无异。龙非陌,你知道我在乎的是什么。你父皇可以杀了千夜离,但若他敢动我父王,我的手段,你知道。”
最后七个字,紫衣说的低而沉,龙非陌身子不自觉颤了颤。
“我们走吧。”似是没有察觉到龙非陌身子的微颤,紫衣自他身上站起,没有回头,径直出了房门。
一路上,紫衣在前方走着,龙非陌在她身后一步之外默默跟着,眉间锁着一缕轻愁,紫衣回头看他时,他却又笑的深情灿烂,和平时无异。
待出了汐王府,已是黄昏,白日里畏惧烈日的人们此时都跑了出来,街道俩旁商铺林立、客来商往,一派繁华热闹的景象,各种小摊小贩更是沿着长街俩侧一眼望不到头。看这架势,即便夜幕拉开,他们也不会散去。
大街上人流虽多,但都是一些平民百姓,达官贵人出门不是坐轿子便是骑马,紫衣和龙非陌走在人群里便有些鹤立鸡群。
此时,紫衣一头青丝简单的束起,着一身月白项银细花纹底锦服,大片的莲花纹在白衣上若影若现,显得华贵而风流,手中握一把做工精致的折扇,扇上是一幅水墨画,随着她的素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摇着,她面上挂着盈盈笑意,又眉清目秀的,好似偏偏浊世佳公子。
而龙非陌着一身墨色锦袍,乌发用一支墨玉鸿鹄簪绾起,低调而奢华,他五官凌厉,眉目俊朗,举手投足间带着久居上位者的尊贵和霸气,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笑起来如弯月,肃然时若寒星。
这一黑一白两个身影自是非常抢眼,频频引起路人回头观望,更是引得一群少女成花痴状,两眼红心直冒。
紫衣对四周灼热的视线没有丝毫反应,她早已习惯。反之,龙非陌却受不了,浑身都不自在。在那些娇俏少女频频暗送秋波下,他的脸色越来越黑。
终于,在一个少女第七次含羞带怯的从他面前走过,又第七次“一不小心”将手帕落在他脚边后,他忍无可忍的上前一步,快速伸手揽了紫衣的肩,在紫衣尚未反应过来时,火速在她脸上印下一吻。
“啊!!!哦……”也不知是谁惊叫了一声,叫道一半发觉太过失礼,又硬生生改了调子。
而那些眼冒红心的少女一颗春心瞬间摔成了碎渣渣,频频抚着胸口哀嚎:暴殄天物啊暴殄天物!这样出色的俩个男人!竟然是断袖!一群女人居然争不过一个男人!还让不让女人活了!
被龙非陌偷香的紫衣也终于回过神来,柳眉一竖,怒瞪着龙非陌喝道:“龙非陌,你疯了!两个大男人在街上搂搂抱抱,亲亲我我成什么样子!”
龙非陌恶狠狠的松开紫衣的腰,同样低吼回去:“你的男人被一群女人给盯着!你就乐意?”
听龙非陌如此说,紫衣才后知后觉的扫了周围一眼,果然见无数少女手捧心口,正朝他们望来,其中最小的一个少女,看模样也不过才十三四岁,竟然也盯着龙非陌直流口水。
见此,紫衣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极其骚包的一打折扇,望着那少女开始吟诗;“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浪。”
龙非陌咬牙,“你说什么?”
紫衣折扇一合,继而摆出一副色眯眯的样子朝前一指,“横看成岭侧成峰,美人身姿各不同。小陌同学,人不风流枉少年啊!你看上哪一个了,咱就娶……”
紫衣话未说完,便感觉到了身旁浓浓的杀气,她向来识时务,立马闭嘴,抬头挺胸再不看那些女人一眼,大步朝前面走。
身后,一脸阴沉的龙非陌迅速跟了上去。
俩人又行了一段路,街上偶尔跑过几个嬉笑打闹的孩子,他们清澈眼眸,张杨明媚的样子让人心动。紫衣忍不住停下脚步驻足观望,眸中带着她自己都未察觉的温柔。
见紫衣这般模样,龙非陌明亮的眸中也泛起柔软,“你喜欢小孩子?”
紫衣收回目光,点了点头,朝龙非陌轻笑道:“他们很可爱,不是吗?”
龙非陌上前一步,并肩立在紫衣身旁,凑近她耳边低声道:“你若是喜欢,我们可以生一个。”他说的既轻且柔,滚烫的气息在紫衣耳畔缭绕开来,暧昧得让人面红耳赤,紫衣颊边一红,抬起手肘给了他一个肘拳,嗔道:“别瞎说。”
龙非陌仍是那副坏笑的样子,一边欣赏着紫衣脸上淡淡的红晕,一边道:“这怎么是瞎说呢?这完全可以实行,一个不够俩个也可以,省得你看着别人家的孩子眼馋。”
“谁眼馋了?!”紫衣横了龙非陌一眼,扭头就走,这男人脸皮比她还厚,她说不过还躲不起吗?
龙非陌一路笑着随紫衣来到一家酒楼门前,此处人流来往,络绎不绝,昭示着这家酒楼生意的红火。
有悦耳的琴声自酒楼里传来,或虚或实,变化无常,似幽涧滴泉清冽空灵,又似潺潺流水悦耳动听。
紫衣回过头去望着龙非陌,面色淡淡的道:“这家酒楼看起来不错,我正好饿了,去吃饭怎么样?”
龙非陌抬头望了一眼酒楼门前“醉清风”三个烫金大字,道:“好,这琴音听起来不错。”
一进酒楼,里面已坐满了人,一楼正中搭了一个很大的台子,台子上有一女子正在表演,她着一身雪白纺纱衣裙,外罩一袭浅紫色外衫,一头青丝半髻半垂,粉色桃花相缀其间,面罩白纱,只留一双深邃迷人的墨玉眸子。
紫衣进来时,那女子的舞已到尾声,她轻盈的身子在台上幽怨的回旋,那一身白衫因为飞转而成为一朵粉色睡莲,衣袂却带着哀伤缓缓在空气中流动,琴音渐渐低下,女子的舞姿亦渐渐变缓,最后,她足尖一顿,匍匐于地,旋转的白衫随着她的动作在她身旁绽开,像一朵盛放的睡莲,静静躺在台上。
作者的话:新的一年,祝各位亲亲新年快乐,万事如意,心想事成,合家欢乐,工作顺利,爱情美满。 妃常难驯:倾城逃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