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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焚形术
“胡言乱语！”
云霞大舟，柯传沛满脸肃然，那表情似乎随时都要挥手杀人。
邱晏说什么刚刚那人不是在白氏作乱的贼子，柯传沛不用多想，就认为这是邱氏眼看事情败露，从而拿来搪塞的借口！
不过刚才观察使顺手把宁志广也带了上来，众目睽睽之下，一州知州言之凿凿，他柯传沛也不好辣手杀人。
最关键的，还是邱氏的实力在这里放着，柯传沛在没有充足借口获得朝廷大义支持的情况下，也不敢轻易为柯氏树立如此大敌。
“史公大人！”宁志广毕竟小门小户出身，并不知道大家族之间的合纵连横，只以为是柯传沛对他有所不满，连忙满是惶恐的为自己辩解：“下官所言句句属实，那贼人年不过十三四，身高不及五尺，定与方才伏诛之辈有所不同，恳请大人明鉴！”
邱晏也连忙帮腔：“大人，此贼逆乱嫡庶，实乃天下公敌，我邱氏岂会做出此等事来？请大人明察。”
这话，让柯传沛犹豫了起来，没错，嫡庶的区分，是全天下大家族的默契，没有众多庶出族人的供养，他们还怎么依靠既得利益去冲破炼精期和冥意期两大极其耗费资源的关卡？
邱氏就算再有什么阴谋诡计，也不会拿嫡庶问题做文章！
一念至此，柯传沛便缓和下来：“如此，方才那贼人所使御剑术，又当作何解释？”
邱晏早就暗下决心，这事儿说什么也不能认，现在邱元熙已经死无全尸，邱昂同样不知死活，反正先前他们图谋的暗中招揽吴御的事情，必须当作完全没有发生过。
“师伯，宗门传承数百载，御剑术有所流落，实在是在所难免……”邱晏不再以官职相称，因为有关御剑术，那就是他们覆陆剑宗内部的事情了。
可惜，这话却让柯传沛愈加不喜，因为当年覆陆剑宗彻底由师徒传代转变为家族把持，一场大战中，唯有柯氏负责的部分，没有彻底完成，使得几名师徒传人逃离，从那时起，御剑术就不再是覆陆剑宗一宗独有的法术了。
柯传沛涵养好，被人当面揭老底也没有发作，但之前提醒他城门处有邱氏之人的那位年轻人，可就没那么好脾气了。
“邱晏，你这话什么意思！御剑术可能流落，你邱氏刺杀之术也送人了不成！”
邱晏看那年轻人一眼，不卑不亢道：“法术都一样，至于怎么用，旁人恐怕不会到我邱氏报备。”
那年轻人顿时怒极，面孔通红，恨不得扑上来咬上邱晏两口。
宁志广看场面不好看，唯恐自己被迁怒，赶忙化解：“史公大人，单凭法术，确实难以论断，不如我等将那贼人尸首寻来，届时不但知晓其人身份，也好辨认是否就是那白氏行凶之人？”
听了这话，在场众人全部忍俊不禁。
宁志广不知旁人为什么发笑，只好忍着脸红，尴尬赔笑。
柯传沛此时心中也已有了决断，既然大义没有占到，想要一举除掉邱氏便已经不可能，这次的事情，只能暂时放过，将来再寻机会。
既然如此，那么就没必要跟邱晏这样一个小辈闹得难堪，那样旁人只会说他柯传沛以大欺小，没有肚量。
当下柯传沛就借着出言为宁志广解释，从而带开话题：“宁生有所不知。”
宁志广出仕，就得了柯传沛的提拔，一向以刺史学生自居，柯传沛为了显示亲近，也就以对晚辈的称呼来回应。
“还望大人不吝赐教！”宁志广果然感动，还是这位老师愿意将他在尴尬中解救出来。
“焚形术，看似以火伤人，实则不然！火者，燃也，仅止于万物形变而已！”
柯传沛当场说起了焚形术的原理，在场众人虽然只有宁志广不知道，但其他人也都做出一副认真听讲的样子来。
焚形术实质上已经深入微观，是直接以真气法力模拟物质放出热量，使得一片有限的区域内，热量瞬间超越自然分布应有的限度，然后再赋予这些超限热量以方向，使其攻击指定方位。
地球宇宙中，热能够使物质在微观尺度下的运动速度加快，当热量超出限度，原本由强相互作用力、弱相互作用力、电磁力和引力组合在一起的各种原子、分子，就会在力场的剧烈变化中化学键断裂，分解为更为基础的微粒，比如质子、中子等等。
在碧宵天，吴御发现了类似的物理规律，热能在短时间内聚集在一定范围内，范围中的绝大部分物质就会在一定程度上被分解还原。
焚形术，就是参考这一现象，将御热术简化再简化，去掉了许多繁杂的部分，精细程度与威力被减弱的同时，学习和使用难度也大幅度降低。
这样的法术，哪怕已经十分简化了，涉及的知识或者说涉及的碧宵天天地法则，依旧是极其庞大的。
吴御当年颁布《衍道衔六要法并诸般大小术讲义》的时候，虽然将这些原理写得清清楚楚，但人有聪明愚笨，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学会。
至于后来，有些人更是刻意控制这部道书的流传范围，大周皇室虽然收藏全面，但当今各个地方氏族，能够拥有全部的大术、小术讲义，都可算是名门望族。
类似白氏这种，偶尔获得了一部记载有几个法术的残缺道书，就要奉为珍宝。
焚形术属于大术中较难掌握的，如果不是覆陆剑宗当年的祖师身份贵重，包括柯传沛在内的这些徒子徒孙，都别想对焚形术的原理如此明白。
而且，原理大致能够搞懂，并不代表他们就可以把这法术修炼到凭依具足的境界。
所谓知易行难，知道做不到，才是常态！
宁志广之前当然没有机会知道这样的“法术精髓”，当下便震撼的感叹：“如此说来，中此术者，必定死无全尸，化返天地元气啊！”
柯传沛得意道：“不错，奈何法术虽强，修炼却是不易，若非朝廷所赐云霞大舟，当今天下，绝无一人能将此术修至凭依具足！” 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