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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你是恩赐
皇上此时坐着一小竹轿前来,掀开帘子,远远的笑着,缓缓说道:“陈湖,你回来,不要动气,我们慢慢往前走,不碍事的。”
陈湖上前道:“皇上,我们即刻要启程,这可是皇上下的口谕,皇家威严,圣旨不可收回!”
皇上轻轻摆摆手,道:“我知道的。”
然后指着远处扶昀领着身后一小拨人马,道:“你看,辅政大人做事,怎会不考虑后果呢?这不留了人给我们嘛!简装回京吧,我左腿没多大事,此事过后,不是有好多事要你处理嘛!何必在这里与辅政大人较劲呢?”
陈湖冷眼看向扶昀,朝皇上作揖道:“老奴护主心切,鲁莽了,皇上恕罪。”
皇上放下帘子,在轿子里与尚婕妤谈笑着,幽幽道:“什么恕罪不恕罪的,谁有罪?谁都没罪,去吧,打点一番,赶快启程,这地方,待不下去了,蚊子猖獗,菜也没油水,实在不是一个养病的好地方。”
陈湖捣蒜般点点头,吩咐众人走官道回程。
此时,墨儿才从林中醒来,急匆匆地原路返回,便听到了苏之筱身受重伤的消息。
“哇”的一下,哭出来了,一边哭一边嚷着“姑娘!姑娘!”
易水寒双眸如剑般坚利,看着怀中的她,不知作何感想,五味杂陈,她若是真有个三长两短,他该如何活下去?这世间一切丑陋的、不堪的、虚伪的,要他一个人承受?
春巡守卫连夜赶路,轮班换岗,不过两三个时辰,便到了晋州。
易水寒紧张抱着她到晋州知府的官邸去,一路上盯着她的每一个动作,她脸上绯红滚烫,双唇干燥泛白,樱口微张,虚弱的在他怀里呼吸。
“李太医!”
李太医急急过来,把脉过后,急急道:“是遇水发热,先给夫人发发汗,别烧坏了!快!拿药来!”
说着转向易水寒,道:“易大人,你随我来,我给夫人开些敷在伤口的药,不知道有哪些药用不得,毕竟有些人的皮肤对有些药粉之类的不对付,会长疹子斑癣,我得向你询问清楚。”
“嗯。”
易水寒随着太医出去。
留下墨儿和诸位太医手忙脚乱地把药熬好,墨儿走进账内,要给她喂药。
苏之筱平时很吃得苦,再苦的药都是一口灌下,而这次却迷迷糊糊的,死也不肯吃药。
墨儿只能把她手脚紧紧扣住,干净利索的把一碗苦药灌入她口中,看着她满脸痛苦的咽下,虚弱地躺着,楚楚可怜的模样,满心担忧。
此时已是暮春时节,墨儿生怕她热坏了,给她轻轻盖上薄衾,想着应该没什么问题,才要放下心走出门。
李太医拿着药单进来,神色紧张,大声急言道:“诶呀!捂着!快给夫人捂着!夫人体寒,哪会自己发汗!我的娘啊!你们真是急死我了!”
然后急急走到窗边打开窗,道:“窗要开,被子也要盖!”
易水寒大步走到她床边,拉过被她踢掉的锦缎棉被,给她严严实实的盖上,紧紧握着她的手,生怕她有什么差池,神色紧张。
安顿好之后,墨儿心怀愧疚地手拿着药罐,与李太医一起,关好门走出去。
他们走了没过半刻钟,苏之筱便手脚并用的乱动乱蹬,好似在胡闹,也好像是在撒娇,踢开被子,蹙起清丽的眉,口中喃喃的喊热道:“热……热……”
易水寒看着她迷蒙的双眼,牢牢的锁定视线,不敢半分挪动,与她道:“盖上!”
说着便把被褥再次盖在她身上,但她却丝毫不买账,不停的挥手打掉他盖过来的被子,拼命地摇头道:“不要!难受!”
明明她的脸已经烧得滚烫,浑身发抖,却不肯好好的捂着汗。迷迷糊糊不知道天地,只知道说难受,不知道他更难受。
易水寒躺在床上,缓缓的圈住她,在她耳边极尽温柔,道:“笑笑,我求你,捂着好不好?乖,听话。”
声音里带着一丝丝恳求。
苏之筱却撇开他的手,转身到内侧,娇声道:“不要!”
易水寒只得上前,紧紧抱着她,扣住她胡乱晃动的双手,任凭她如何努力挣脱,依旧不放手,如果她真的出事了,自己该怎么办?
看着她被自己禁锢的手肘出现淡淡的红痕,他瑟瑟发抖,明明该发抖的是苏之筱。
苏之筱迷迷糊糊中只听见他在耳边说道:“苏之筱,不要再离开我了,这辈子就待在我身边,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就这辈子而已,一辈子很短的,你忍一忍好不好?”
竟然带着哭腔!
佛语有云:人生七苦,生老病死,爱憎会,怨别离,七年的念而不见,求而不得,六种苦楚,一一尝尽,她是他的药,苦到发慌,他不知道如何再承受死别,所以他不能放开她。
苏之筱脸上一阵温热,不是她的泪,是他的,因为发热而焦躁的心终于安静下来,弱弱一声道:“好。”
易水寒感受到怀中的人不再挣扎,终于定下心来,轻声道:“谢谢。”
苏之筱,谢谢你能好好活着,只要你好好的活在这世上,便是对我莫大的恩赐,我要给你我的所有,回报你这份恩赐,我的,所有的所有,都给你。
她浑身乏力,依偎在他怀里,沉沉睡过去,看着她的侧脸,心中安稳起来,抚着她额头,高热渐渐褪去,心中才稍稍放心下来。
次日,她终于退了热,李太医前来把脉,眉头紧蹙,眼神疑惑,与其他太医窃窃私语一番,欲言又止。
“怎么了?”
太医有些为难地对易水寒道:“辅政大人,夫人身体应该无碍了,只是这头部被重物敲到,终归是有些后遗症的。”
“直说。”
“夫人身体与常人有些许不同,至于是什么不同,本官医术不精……”
“说重点。”
她身体有何不同,易水寒最清楚不过,无需他人告诉。
“可能是因为这点不同,常人头部被撞击时,可能会有短暂性的失忆,最多过些一年半载的,也就痊愈了,夫人却可能会时不时的变成小孩子心性,不会失忆,只是无法自持的变成小孩子那般的心智,至于需要多久痊愈,本官医术不精。”
太医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病症,也是第一次把到这样的脉象,心中不知道是窃喜多一点还是新奇多一些。
怪不得昨晚一直闹着,原来是这个原因,背直盯着躺在床上昏睡的书之筱,冷冷道:“李太医。”
“辅政大人有何吩咐?”
“在司礼监那边,你只说我夫人是头部重创,昏迷不醒,浑身发热便可,其他的……”易水寒转过身来,目光阴骘:“带进棺材里。”
“是。”
李太医退下后,心有余悸,司礼监也好,易水寒也好,哪边都不能得罪,游走在两大势力中间的太医院,每天都如履薄冰,若不是丰厚的俸禄,他也想告老还乡的。
易水寒侧躺在苏之筱身边,轻轻揽过她,食指轻轻勾住她小手指,凑近看她,昏迷不醒的她没有往日的骄傲倔强,窝在他臂弯下,像个瓷娃娃般,小嘴时不时的嗫嚅着,见此,他忍不住轻轻笑起来。
“小孩子心智啊……笑笑?”
手划过她肤如凝脂的小脸,俯身低吻她额头,笑笑也好,苏之筱也好,他都接受。
天边,鱼肚白从云层中倾泻而出。
苏之筱醒来时候,睁眼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易水寒,一改常态,软软娇声道:“阿寒哥哥,我渴。” 佞臣夫君猛如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