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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向来,对已经过去的事情没有过多介意。”白十一稍稍靠后,抬眼看向黑漆漆的上空,“恶灵殿里的恶灵自然都不无辜,它的评判标准是当年太上老君所定,我自然没有资格妄评,有些灵魄着实是罪大恶极,应该终生备受炙烤与毒打,也无法消除自身罪恶。只不过也有那么几个人,着实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只要他们能够回头,应该给他们一个彼岸。”
“妄生收了你的灵力,并给你的恶灵之气做了压制,已经很完整,我初次来鬼界之时,就听闻你在这忘川之滨酿酒几十万年,还把鬼界打理的井井有条,如若这时候我还要按规章办事,那究竟是想要让这世间万物都能安平发展,还是只是为了守着那规则戒律做个不动变通的帝王。”
白十一难得说这些话,他向来不太喜欢过多的评价自己,不过今日坐在这鬼界,好像是洛妄生附身了一般,清冷的少年多了丝丝烟火气。
“往事不可追,果然是鬼姥姥誓死也要护住的少年郎。”老翁眼神里饱含着赞许,但声音却逐渐变淡。
白十一这才觉得不对,猛然转过脸,发现老翁的身体正在慢慢消散。
手上瞬间出现一颗灵球,却被老翁若隐若现的手拦下。
“我本来是那人间的帝王,因为城池被攻陷不愿我满国百姓变成奴隶,在敌军兵临城下之时下了锁城的消息,让士兵屠了满城百姓,然后引咎自杀。我知我所行之事如今看来很是荒谬,我没有资格妄定别人的生死,更没有资格为旁人做出选择,我接受所有的惩处,从未想过有一天鬼王听到我的故事,竟然放我出了锁灵殿,并告诉我,如若哪天鬼界也遭此大祸,她也可能与我一样,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如今她这片护着我族的瓦片碎了,我自然要帮她顶上。我本就是戴罪之身,生生世世不死不灭,就让我护着这鬼界,继续赎我的罪过。我知道重新在鬼界上方设置结界要耗费白帝你太多灵力,当初老鬼王身死之时用了自己全部的修为才铸造而成,现在天下需要白帝,鬼界同样也需要白帝,鬼王的错,老朽今日帮她弥补,也恳请白帝,帮助鬼王,好好护住我鬼界万事安平。”
老翁的身子消失的极快,话音刚落须臾时间就消散在空气里,鬼界上空一张黑色的大网陈列开来,然后迅速隐匿住。
老翁消失的地方出现了一支封灵袋,白十一拿起来掂量了一下,应该是老翁这几天在鬼界围捕的恶灵,用自身的灵力压制在这封灵袋内,白十一站起来,向着忘川微微鞠了一躬。
你放心。
多多一直缩在白十一的身侧,眼神慢慢的也转变为了感伤,这一趟,原来没心没肺的它似乎都多了很多心事,白十一把它捧在手心里,拍了拍它的小脑袋。
白十一似乎把对洛妄生的感情,全部过继给了多多。
再往里走,才发现鬼界真的别有洞天,而且白十一越来越觉得眼熟,仔细看过,才发现这与人间滇南那条街,着实是太像了,基本就是把那条街搬到了鬼界。
只不过近日有恶灵叨扰,鬼民都缩在自己家里,街上空空荡荡。
连原来一直没有的酒家客栈都完整搬了过来,白十一敲敲门,隔了半晌,才有一个微弱的声音传出:“谁啊。”
“白十一。”白十一没有隐藏,主要是他也不知道给自己编一个什么样的身份才像话,不过他也没有把握门内的鬼民会不会知道这个名字而开门让他进去。
其实他是来捉恶灵的,进不进去根本就不重要,只不过来了这条街,鬼使神差的就很想看看这些时日洛妄生究竟干了些什么。
我们在天各一方里思念着对方,用完全不同的方式,用完全不同的姿态,用完全不同的模样,构成完全一致的想念。
没想到里屋的鬼民迅速奔过来给他开了门。
“白帝?!真的是您吗?早就听鬼王说起您了,快进来快进来,鬼界总算是有救了!”
白十一眉梢微微上挑,有点小确幸,只不过眼角划过的伤感,落在了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地界里。
客舍里的鬼民七嘴八舌的凑上来,讲述或者询问着一些他们他们心目中关于白十一的事情。有些颇为夸张,甚至还有白十一大战上古神兽的奇闻轶事,也不知道是不是洛妄生喝醉了酒在这些鬼民面前吹牛,恨不得把白十一吹成了开天辟地的大英雄。
“白帝真的有斩杀过玄武吗?你居住的天山上那口山泉水是不是喝一口就能灵力大增?白帝是不是什么都会,翻云覆雨不在话下……”
“白帝果然是天下第一美人啊,鬼王说您这张脸看一眼就不枉此生了,果然……”
“白帝真的能改变我鬼界的现状吗?听闻白帝是这天下最良善正义之人,现在看到真人,鬼王此言果然是不虚,您以后会照看着我们吗……”
白十一不是没见过世面之人,这世间阿谀奉承他的人处处都是,比这些好听话他听到了太多,可从没有哪一科让他竟然觉得不好意思,连脸都有些炙热滚烫。
“我先上楼看看,各位先休息吧。”白十一实在是被困的有些过于害羞,赶紧找了个借口偷溜出来。
“对对,鬼王说二楼的房间是专门留给你的,说你肯定会来的,我们都不能上去呢。不过您来了,她也……”鬼民没有继续说下去,这话出来,周遭乱哄哄的声音也全部平息,空气瞬间静默起来。
“她会回来的。”白十一说的尤为笃定,瞬间又点燃了周遭的氛围。
“真的吗?鬼王犯了如此大错,我们都知道她一定是回不来了,难不成真的还有回来的可能?”
“等我抓完了这世间的恶灵,重新建立了锁灵殿,定会让她完好无损的回来。”白十一这句话也不知道是说给鬼民还是自己听,神色坚定,拳心握紧。 帝君是个恋爱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