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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节骨眼你竟然还要帮她说话吗？白十一你把我放在什么位置？”凉如初站起来，走到二人旁边，“就算只是放走恶灵这一件事，就够让她魂飞魄散再无轮转！”
凉如初手上的巴掌没有扇到洛妄生脸上，就被白十一拦住，他完全不想碰到凉如初的任何一个身体部位，连挡下这个巴掌都只是抬手拦住，并没有抓凉如初的手。
凉如初手指尖的银针清脆的碰到永安殿的地上，冒出一缕青烟，消散了。
“你手里再有半点动作，别怪我不客气。”白十一连眼神都不想给她，直接撇想别处。
“她毁了我的脸，你竟然护着她？我不过想报仇！我有什么错！白十一你当真完完全全丝毫都不考虑我！”凉如初迅速转过脸，又抬起手一巴掌山到了白十一脸上，清脆的声响飘荡开来。
白思眠刚准备站起来，寒泽衍把她拉住。
这个节骨眼，不能再给白十一添乱了。
“这一巴掌，就算是我欠你的。”白十一不怒反笑，话还没说完，洛妄生的夺魄针已经抵在了凉如初的脖颈处。
“我做的，我都认，反正做了这么多，也不在乎多杀你一个，正好替婆婆报仇。”
“你敢！”凉如初还是吓着了，明显没有底气，她看着白十一，“十一你还不拦住她？伤了我你是想让天界造反吗？在这动荡不安的局势里，你就真的想让这一个疯女人引起天下大乱吗？你的抱负呢？你立志捍卫的天下，就被这个女人毁了！你竟然还对她有舍不得？”
白十一岿然不动，但洛妄生却瞬间放开了她。
两人眼神碰撞，读懂了对方眼里的万水千山。
我的命我从来都不在乎，我只怕因为我，让你痛苦。
“白帝何时变的这般墨迹了，冥史还是永安史？如何判罚我，我都清楚得很。”洛妄生还是跪下来，速度快到连白十一都没反应，她一直看着白十一，眼神里尽数诉说的，都是让他不要靠近。
“私放恶灵，为祸九州。至天下动荡，生灵涂炭。罪大恶极，元灵俱灭，魂飞魄散。”洛妄生一字一句说得清晰又坚定，而且还带着些解脱的意味。
“白帝，下令吧。”洛妄生跪的笔挺，她本身生的就小，跪下来小小一个都让人心疼，可她腰背却挺得笔直，又桀骜又坚定。
这是洛妄生活了几百年，第一次跪下。
跪天下，跪白十一，她有错，她心甘情愿的。
白十一所有的的心理防备，都被她这一跪，击的粉碎。
“先压入地牢，待择日发落，来几个人。”白思眠眼见着白十一已经有些站不住了，迅速上前帮他宣布了结果，若祈斯刚准备说些什么，白思眠接了一句，“鬼王死罪已板上钉钉，不过白帝近日诸事烦扰，外加上伤还未痊愈，又往返奔波数日，择日不过是择行刑之日。”
缉司上殿，迅速带走了洛妄生，白思眠挡在白十一面前，没让他太看清满地的混乱。
“诸位都累了，有事明日在议，虽说现在恶灵之事迫在眉睫，但没有精力如何应对之后的问题？诸位听我一言，都奔波许久，仙姑还有伤在身，明日，一定给大家一个交代。”
白思眠硬着头皮帮白十一解了围，她着实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但洛妄生逃不掉一死，这个其实谁都知道。
本来心怀鬼胎的在场人，听到这番说辞，也想着不过在等一日罢了，凉如初顾着自己的脸蛋，想着洛妄生明日便会被行刑，不想多待，赶紧拉着旧青山先行处理自己的伤口事宜。
遣散了众人，白十一已经连站立都有些困难，永安殿的门刚刚关上，他便眼前一黑，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再睁开眼，面前是寒泽衍那张忧心忡忡的脸。
“你老实交代，你最近到底在捣鼓些什么？怎么灵力底气的这么厉害？身子也虚，今天这种情况，你晕在永安殿里，是想被天界直接打上门吗？”寒泽衍拉他起来，白思眠从外面匆匆进来。
“安顿好她了吗。”白十一见白思眠进来，也不顾自己连坐起来都有些吃力的身子，问到。
“安顿好了，不过她一言不发。”白思眠端着药过来，“你到底怎么了，这大半年都在捣鼓些什么？按理来说你的伤应该越来越好才对，怎么身体越来越虚？我知道你担心鬼王，但她这次，怎么样都救不了了。”
“我知道。”白十一垂下脸，他从来没有这么无助的时候，双手撑住脸，把脸蛋挡了个严严实实，冰凉的眼泪蓄满，从双手指缝中渗透出来，滚落到手腕上，从手腕分明的骨节处滴落下来。
白思眠和白十一相伴这么久，从未看过他有此番模样。先白帝后圆寂那年白十一才刚刚三百岁，全白族一片怆然，唯独只有白十一，他愣愣的站在那口棺木面前，谁说都不走，谁拉都不动。他就守在那里，哪怕神仙死去，根本就不会留下肉身，那个棺木不过是平日里的一些外物，做点念想。
他在那棺木前坐了小一个月，直到硬是把自己所有的力气都用光，晕倒在棺木前，才被当时的白帝白初十抱进屋，让白思眠日夜陪着，宽慰他。
神仙也有病痛，也会骤然离世，白十一的母后走的很是突然，白十一没有一点准备，可他并未像今天这般，流过泪。
一个是生老病死的无奈，白十一年岁尚小，无法全然理解接受；这一个就变成了人祸，白十一不想接受，但必须得接受。
两次离别，白十一用截然不同的姿势，做了一件事，那就是伤害自己。
白十一的崩溃，向来都是伤害自己，他把所有的情绪都嚼碎了自己咽下去，明明这般年纪，就成了九州的神明，天下的白帝，所以他哪怕满腔茂盛的情绪，比谁都懂得爱恨比谁都敏感需要被爱，可他完全不能表露出分毫，他只能一个人扛着，忍耐着，把所有的心酸都咽下去。 帝君是个恋爱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