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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要去见她吗。”白十一没给自己太多精神崩溃的时间，他稍稍冷静些，站起来，但看起来孱弱的像一张纸，随时都能被戳一个洞。
白思眠和寒泽衍都颇为担心。
白十一点点头，白思眠想跟在他身后，被寒泽衍一把拉住。
“你让他自己去吧，他现在这副样子，谁说都不会听了，哎。”
白族的地牢很少使用，白十一不太喜欢爸人关在牢房里，他一般也不会设置些牢狱之灾得刑法，各界都有自己的牢房，一般在犯了错，白族判了，就换着住，妖界犯错了的妖精，就丢到魔界去坐牢，天界有犯错的仙人，就放到妖界去坐牢。各界对外族都不会徇私，也有更好的警示，所以这白族的地牢，就是个摆设或者中转站，很少有在这里蹲个千万年的。
白思眠心很细，这地牢本来常年都是黑灯瞎火的，毕竟在山上，也冷得很，这会儿，应该是仔细收拾过了，看起来虽然是牢房，但灯火通明的，柴烧的也旺盛，一点寒意都没有。
白十一一眼就看见第一间牢房里的洛妄生。
她正发着呆，状态看起来挺好的，一点也没有烦忧的感觉。
“你来了啊，等你半天了。”洛妄生拍拍身边的位子，“过来坐会儿吧，我们十一今天，端了一天了。”
白十一真像是被下了蛊，他竟然脑子放空，乖巧的坐在她身边。
“最近很忙吗？事情很多？你怎么看起来这么虚弱。”洛妄生心疼的想伸手去探探他的人灵元，却被白十一立刻抓住。
“以后，真的就要自己照顾自己了。”洛妄生任由他抓着，也没挣扎，“虽然以前也是你照顾我，以后，就把你照顾我的那个样子，转嫁到自己头上吧。”
“十一，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洛妄生侧身靠在他肩膀上，“我不是故意的，可能是最近的酒太烈了，可能是太想你了，也可能...可能我真的累了，我真的不想再守着忘川这么生生世世的过了。”
她的眼泪顺着眼眶，滚落下来，白十一肩膀上的衣服，慢慢的被浸湿，渗透，落到皮肤上。
白十一觉得自己肩膀上有一团火，烧的他心里都痛。
“我最近学会了很多，你给我的书册，我差不多都学完了，那书上的批注字迹真好看。”
“那不是书，是我手抄的册子。”白十一拉着洛妄生的手，“所有的字，都是我一个字一个字写上去的，没有用灵力，但是怕你看穿，才在批注的时候，换了一个字体。”
“手抄？原来那书册子是手抄版啊，我听说那书册子都是天下难得的绝版呢，还以为捡到了什么宝贝，原来是个赝品啊。”
“...”白十一美答话。
洛妄生又牵紧了些白十一的手，把白十一的手从甩袖里拿出来，仔细看过。
“难怪，这么好看的一双手，竟然都有小小的茧。抄了很久吧，那么多的书册，怕是抄了几个月吧，还要一点点批注。幸好我都保存好了，也藏好了，谁都找不着，那可都是我的宝贝啊，你给我的每一个东西，都是我的宝贝。”
白十一的手微微动了动，抓着洛妄生的手，因为抓的太紧，两人的手指都泛了些白。
“这次换你了。”洛妄生微微向下，把脑袋埋在白十一的两腿之间，用后脑勺对这白十一，她觉得自己太爱哭了，完全憋不住的往外淌泪，可又实在不想让白十一看到她满脸是泪的模样，不想让白十一有任何的怜悯之心，她确实没什么值得可怜的。
可就是，好舍不得他。
“以前我还真想过，不然就想点什么办法，让你早点轮回，把你的魂魄从忘川里捞起来，不让你入那轮回晷，我就去做个能让你灵魄有依的物什，把你的灵魂度入，时刻绑在身边，等你长大了，就做我鬼界的上门女婿，做我的夫君。”洛妄生的眼泪顺着鼻骨往下淌，把头发垫在侧身下，头发湿了一大片，结成了块。
“现在不等你了，你也别等我了，天下之大，你现在自由了，你去喜欢别的姑娘，就这样也牵着她的手，牵着牵着你就喜欢她了，就像你原来也不待见我，可我在你身边兜转几圈，烦你半年，你就被我挑拨的心动了。你看，其实感情是不是很简单，你总是把自己的心锁死，这样不好。”
“你讲真？”白十一抚摸着她的头发，这三个字吐得像是还有了肆虐的意味。
“那可不，我鬼姥姥向来都拿得起放得下，我活了这么大岁数，什么风浪没经历过，我真的活够了也活厌了，临了还抓了你这个小娃娃，我也真的是够本了，干了这么些个坏事，还能牵你的手，我觉得挺值的。”洛妄生牙咬的生硬，嘴角都被啃出血来，可她尽量让自己说的平静。
“那我明儿就去找个人，也让她缠着我一段时日，也日夜和她吃吃饭喝喝酒泡泡茶，她挂在我身边我也不推开她，她半夜饿了我也想办法去给她找吃食，就试试，也许再过小半年，还真的就能把你忘了，毕竟我白十一对谁动个心，也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你敢。”洛妄生立刻就趴不住了，抬起脸来，白十一知道她在哭，却没想着这般满脸的泪，脸上像是挂着水珠子，又竭力地在克制，脸憋的通红，挂着泪痕，更是楚楚动人。
洛妄生鲜少有这般模样，白十一感觉她落的根本就不是泪，是一颗颗大石头，一下下砸在他心上，砸的血肉模糊，砸的坑坑洼洼，砸的他气都喘不上来，一颗心像是被人切成一片片的腌制在罐子中，不断的被啃噬被揉捏。
“不要，还是算了，大度太难了。我本来还想着，让你余生好过点，至少在没有我的时候，能过的快乐点，但我真的不可以，你就让我自私吧。我想起来以后有别的女人站在你身边我就难受，我哪怕就是想起你跟别的姑娘说一句话我都难受，更别提你还要跟他们有肌肤之亲甚至同床共枕，以后的事情我管不了我也不知道，但现在，白十一你就答应我，以后没有我了，也别喜欢别人，就算真的喜欢别人，也别完全忘了我。” 帝君是个恋爱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