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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婆婆若有所思，好一会儿，才杵着拐杖以极慢极慢的速度走回自己的屋里。

　　“婆婆，你不吃饭？”

　　“全端我屋里来。”

　　扯了扯嘴角，钟锦看着那一大盘的鹅肉，全部给她端了进去。屋子里有一种特殊的味道，钟锦知道，那是死人的味道。

　　钟锦看着老人的背影，感慨道：“怕是没多少时日了。”

　　在这里待了两日的钟锦白日总是在周边摸索，但是都没有找到出口。大约是这里的药好，老婆婆的手艺也好，钟锦的肩膀已经没有很痛了，速度快得让人意外到极致。

　　“婆婆，明日我们就要出谷了。”钟锦拉着关晚筹到老婆婆面前。

　　躺在摇椅上的老婆婆张开眼，用浑浊的眼珠看了看前方又闭上。哼哼着语气不善道：“你要是不要命，就走吧。”

　　“什么意思？”钟锦和关晚筹对视一眼。

　　“你身上被人种了同灭蛊。”

　　“同灭蛊？对方死了我就会死的那种？”钟锦错愕，完全想不到自己什么时候中过这样的蛊。急忙问：“婆婆可知是如何才会中这种蛊的？可有解法？”

　　“你手背的伤口，是从那里种进去的。你是不是时常会感到难受？或者现在突然出现一些你身体本来没有的症状？”

　　钟锦想到自己进来偶尔会突然咳嗽，而且是止不住的那种，眉头渐渐蹙了起来。

　　我去！那不就是那次在关山月书房的时候，关知水说他说要替屈厌讨一笔账，然后拿暗器射伤她的吗？！狠人！当时钟锦见到流出的是黑血的时候还不以为是，如今想想，关山月知道她体质特殊，关知水怎么会不知道？

　　钟锦还以为关知水是有意放过她一马，现在看来，这人要她和他一起死呀！看他那病娇娇的模样，能活几年？

　　钟锦立刻怂了，“婆婆，我给你做牛做马，你一定要治好我呀。”我年纪轻轻，可不想英年早逝！

　　“治你是简单。”

　　“怎么办？”

　　“几副药，拉出来就是了。不过有些恶心，就是不知道你受不受得住。”

　　“受得住受得住。”钟锦感激涕零地点头。

　　“我这个人不是个什么好人，做事都是要求回报的，要救你，可以，但也是有要求的。”老婆婆面色严肃了起来。

　　“婆婆尽管说，要做什么事您尽管吩咐，我一定会出色地做好。”

　　“我要你……”老婆婆犹豫了一下，又坚定道：“我要你学医，在这里待着，能将我医术学多少算多少。我的那本书是我毕生的心血，我绝不愿让它失传。”

　　“我对医术什么都不懂，资质平平。”钟锦腹诽，你确定我学得会？你毕生的心血我不会要学两辈子吧？到时候我和关晚筹怎么回去？

　　老婆婆听得出钟锦的担忧，慢慢道：“你也看得出我大限将至，我也不要你全懂，能将我说的背下就可以了。”

　　那您为什么不直接写下来呢？我帮您带出去找更有资质的人，您就不用担心它会失传了。钟锦弄不懂这老人家的脑回路。

　　“我知道我快不行了的时候，刚要动笔，眼睛突然看不见了，你说可笑不可笑？”老婆婆缓缓睁开眼睛，一双浑浊的眼珠盯着前方，完全没有聚焦，钟锦仔细一看，突然觉得有几分吓人。

　　“你该庆幸，你晕倒的时候还有个孩子在，不然我也救不了你。我也该庆幸，能碰到你。”

　　“婆婆抬爱了，那，要多久我们才可以离开？”

　　“你体内的蛊都要五日，我的那些东西，你觉得你要几日可以记下来？”

　　“五日。”钟锦语气肯定。她在这里已经耗了两日，再耗五日，都不知道外面会乱成什么样，到时候对方拿着根本没有的把柄去要挟关知水他们，出了大乱子就不好了。

　　总之是多一日都不行，要尽快将她们活着的消息传出去。可是钟锦这两日在四处查探也没有找到可以出去的路，每次以为碰到了希望，走到底竟是悬崖。故而钟锦问:“婆婆，那我今日可以出去一次吗？”

　　“你是从那条河流进来的吧？”

　　“嗯呢。”

　　“你出去干什么？”

　　“报个平安，省得家里人担心。”

　　“怕是不可以了，这里的路，出去的只有一条，进来的也只有你走的那条路。你自己选择？”

　　钟锦一愣，果断选择不出去。

　　钟锦在剩下的日子里几乎是闭门不出，除了除蛊，就是默写背书。因为对医术的不熟，钟锦很多时候根本理解不了老婆婆说的术语，这导致她常常要多问两句。

　　再加上老婆婆总是主动地想要多解释两句，等那本书彻底写完，已经过了四天。

　　钟锦捧着那本书激动地都要哭了，在她看来，这本书也倾注了她许多心血，这几日睡睡不好吃吃不好，手也写到抽筋，终于算是完本了。

　　“这医术就能彻底治理寒毒？真的是彻底？”钟锦听说这是老婆婆花了半生整理出来的，能治理世上没有解药的寒毒，钟锦不免有些诧异，甚至是不可思议。

　　半辈子才能解的毒，这毒是得多厉害？

　　“你将它收好了，这里的医书你可以随意拿，”老婆婆指了指一个小书柜，“哪一本都是孤本，里面的东西独一无二，价值无双。”

　　钟锦走过去，拿了一本有关用毒的看了看，没一会儿就把它放回原处。

　　什么嘛，根本看不懂好不好！不仅是很多字看不懂，估计内容也是看不懂的。

　　“婆婆，你这里有没有一些防身的毒药或者灵丹妙药？”

　　“那边全是，你随意。”老婆婆好像完成了一件大事，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慢慢地躺在了床上，拿厚重的棉被盖在身上。

　　钟锦看着那些瓶瓶罐罐，上面都贴了名字。拿了一些方便的放在手里，一一问过用处后，将其装成小份藏在身上各处。最多的，莫过于镂空的发簪，抹了毒的匕首了。

　　“这个是什么？”钟锦拿了一个瓶子闻了闻，特别清新的味道。

　　“拿过来我闻一下。”

　　钟锦把瓶子递上去，拿手扇了扇，味道慢慢飘了出去。老婆婆闻了一下，道：“是祛疤的，特别好用。”

　　“什么疤都可以去掉？”

　　“嗯，你肚子上的疤也可以。” 公主多娇：将军为我折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