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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芊芊阴冷的扬起红唇,潇杀凛狠的目光,戾气沉沉,身体也随之缓飞起悬定空中,大红的一字肩绣凤逶迤嫁衣,贴身束腰,火红身影,炙热摇曳。
庄重精致的凤冠,斜插的一支金色凤凰步摇,剔透的珠串在她耳迹边晃荡,此时的她,更像是来自地狱的红衣修罗。
随着她眼瞳渐变成赤红之色,贴面展开的画扇,骤然黑芒缭绕,凶芒外露。
倏,见她挥扬起画扇,重重一落,刹那间,铺天盖地的鬼厉煞气凝幻的千军万马,声势浩荡,气贯长虹的俯冲向大厅的一众妖魔。
顷刻间,底下一众妖魔伴随着鬼哭狼嚎的声音,纷纷化作了一缕缕的灰色雾气,游离钻进了夏芊芊体内。
红色魅影飘然落地,她一步一步走在遍地狼藉的妖窟大厅,红色的血瞳中,倒映出的画面,同样也是狼藉大厅,她亦同样身着大红嫁衣,亦同样手持无极扇,大开杀戒……
只是这地点,却并非眼下的妖窟大厅,而是那神鬼惧畏的天界星辰殿。
她的记忆,似乎在一点点的苏醒,只是因为已经入体的魂玉手串磅礴力量压制的关系,她的记忆似乎出现了极其严重的错乱……
她耳边余音袅袅,反复提醒着她三个字,不断的撞击着她的心灵。
杀了他…
杀了他…
她缓缓抬起低垂的倾世容颜,血瞳中,倒映着遍地的天神兵将的残肢碎骸…
……
(血色眼瞳中的记忆)
天界神池
十里桃花林,粉色花瓣落樱缤纷,景美如画。锦萱似与何人有约,正凝眸远望,望穿秋水。
桃林微风吹过,拂过她浅蓝色的长裙,也吹起地上堆积的厚如地毯的粉色花瓣,漫天飞舞,一些落在她的肩头,一些落在她脑后披挂的青丝长发上,置身于花海中央的锦萱,美艳的宛若桃林仙子、画中人。
千秋无绝色、倾国倾城貌、惊为天下人,这些词语用在女娲族后人锦萱身上,一点不过分。
时间一分一秒在桃花林唯美的画卷中流逝而过,锦萱高雅素洁的面容上,柔情的眼眸,逐渐浮现一丝失望清冷。
他该是不会来了……
白帝明日便要与那疏影女帝举行四海八荒的隆重成婚仪式,又怎会在此时与我相约在十里桃花林中相见,只怕是哪个无聊之人,故意留下传音便筏,拿我打趣寻乐吧…
锦萱黯然神伤。
伸出纤细玉臂,轻摊白皙玉掌,接住了一片被无心的风儿惊扰,坠坠飘落的桃花瓣。
这无心的风儿便是你,而这桃花瓣…便是我被你惊扰的情意…
锦萱默然垂首,眼角滑落一滴清泪,一瞬间,十里桃花林似乎萎谢凋零了不少桃枝花叶。
烟花易冷…陌上红尘,却黯我一世风华……笑叹谁是摆渡人…
锦萱收敛起悲伤的情绪,正欲掉头离去。
“慢。”
身后响起了魂牵梦绕的声音。
是他?居然真的是他?他果真相约与我在此十里桃林相会…
锦萱一时不敢置信,仿若置身梦境之中。
“锦萱,是我…沐白。”
身后再度传来那个令她魂牵梦绕,动她心魄的声音,锦萱穆然回首,微凉的唇瓣,勾起一抹苍凉的弧度…
她等他唤她这一声锦萱,已经等了太久太久,她以为,他一直对她都是无情绝意,是刻骨铭寒,是仿若彼岸花叶,永无可能的。
不远处,苏沐白束着金玉发冠,面目清秀俊朗,目光清澈如一汪清泉的苏沐白,身穿一身藏青色长衫,上面绘着黑色青龙的图案,栩栩如生。
锦萱迈开重如灌铅的脚步,一步一步走到苏沐白面前,翘首,泪眼凝望。
“怎么了,是不喜见我么?”
苏沐白温柔的抬手,拭去她眼角的泪,不悦的皱起了眉头,嗔怪了一句。
“我最不喜看见心爱的女人流泪…”
下一秒,锦萱已经扑在了苏沐白怀里,泣不成声,哭的梨花带雨,消瘦的香肩一耸一耸。
“好了,不哭了…”
苏沐白大手轻轻拍着锦萱的后背,嘴角勾挂出一抹邪魅的笑容。这笑容,丝毫没有苏沐白的感觉,倒是像极了东宸帝君。
没错,这苏沐白正是东宸帝君的一缕意识幻化而成,为了能让这假苏沐白顺利瞒过女娲后人锦萱,和女帝疏影,这两个修为都异常高深的女子。
东宸帝君煞费苦心的在瑶台飞阁设宴,单独约苏沐白饮酒,骗他饮下含有迷魂醉的桃花酿后,取得了他的一滴血,融入这具假苏沐白肉身后,才会得以以假乱真。
迷魂醉的药效非常强劲,他敢保证,苏沐白定然会睡上三天三夜,到时候,他和疏影的成婚仪式,不仅不能如期举行,而且,待他一觉醒来,疏影已经跟他决裂……
东宸帝君的如意算盘是打的劈里啪啦响,却是不曾料到,醉卧在瑶台飞阁的苏沐白,已然有苏醒的迹象。
……
十里桃林十里路,步步清风我陪你。
这正是东宸帝君和此时心灰意冷的疏影,最真实的写照。
没错,他就是要让疏影亲眼看到,她一心痴念的苏沐白,是个三心二意的负心之人,根本不配拥有她如此纯真的美好感情,好让她死心绝望。
千年了,他在她心里的位置,东宸也努力了千年,竟是无法撼动分毫。东宸默默的跟随在疏影身后,面色清冷,不发一语。
神色黯然的疏影,一袭淡粉色华衣裹身,外披一件白色纱衣,露出线条优美的白皙玉颈和清晰可见的锁骨,失魂落魄的走在落樱缤纷的桃花林里。
倏然她顿驻脚步,对一直默默跟随身侧的东宸帝君略带伤感的吐出一句。
“帝君,可否待我一人静一静?”
闻言,东宸帝君脚步亦是一顿,漫抬了一步,走到疏影面前,静静的俯瞰着眼前矮自己一头的小女子。清幽的风儿调皮的吹过,摇曳起她一头及腰的青丝。
东宸帝君抬手想为她捋去鬓边零散飘曳的青丝,却是被她目色低垂讪讪侧首一避,这一避,充斥着无尽的疏离感,东宸帝君眼底闪过一丝落寞惆怅。
她都已经这般亲眼目睹他和锦萱如此亲密无间,她的心…亦也不能属意于他么…
若是能让她的心只属意于他,那他情愿将整个天界,拱手相让来作为交换有又何妨。
东宸帝君的白色袖袍悬定半空,白净修长的手尬然一握后将手收回,薄凉的唇瓣低柔苍凉,充满了无力感。
“影儿,我希望你莫要忘了我曾与你说过的话,只要你愿意,我…一直都在你身边。”
疏影咬唇垂首不语,她感受得到,那上方来自东宸帝君的炙真炙诚的眼神,灼热的让她不敢抬头看他一眼,只是闷看着他的衣襟,良久才是吐出一句,
“可否…容我些许时间,待我思虑周全,再予你答案…”
“好。”
东宸帝君伸手抚了抚疏影的发顶。
“希望这个答案,不会让我等太久。”
柔声细语吐了一句,东宸帝君嘴角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转身离去,望着东宸离去的白色身影,疏影一时心乱如麻。
天界的神老们,大多都属意她和东宸缔结良缘,原因无外乎她是帝女的身份,二则,东宸帝君身为天界帝君已近万年,但帝后之位一直悬空,并无子嗣诞出,这也一度成为了神老们的心头憾事。
虽说白帝也是帝君,但年岁毕竟比东宸小上太多,按天界的资历排辈,东宸才是掌管整个天界和六界的大帝君,然,战事这一块,才是白帝真正职责之所在。
天界或六界若有大战事发生,都是他穿上蟠龙金甲,坐上烈焰火麒麟战骑,亲自统领众天神兵将,将战乱平定,维护天界及六界秩序。若论起来,武帝才是真正属于白帝的名号。
天界一众神老皆认为,东宸帝君好不容易有属意的女子,又乃是他们千年来看着长大,知根知底的帝女疏影,若他两能缔结良缘,这乃是天界及六界之大幸事也。这些话,她早已听的耳朵都生出了老茧,亦能倒背如流。
也正因她迟不点头,东宸帝君亦未顺遂众神老们的心愿,与她缔结良缘,毕竟,他不喜强迫她做她不愿之事。
之前疏影一直以为,这漫长的生世,她会和苏沐白一起携手共度,直到两百年前,天界四海八荒的圣月国公主,亦是女娲族后人锦萱,和使节来此朝见东宸帝君。
在君王大殿之上,正逢苏沐白身披金甲战盔,威风凛凛的拱手辞别东宸帝君,他要去四海八荒那生出战乱之地,去绞灭叛军。
苏沐白目光阴森,骇然冷如霜,转身开步离去之迹,正好与刚入殿内,戴着紫色遮脸纱巾的锦萱擦肩而过。
就是这不经意间擦肩而过的一眼,锦萱便对苏沐白一见钟情,芳心暗许。后来锦萱回去圣月国之后,圣月国国君呈上一奏卷,期许白帝能与锦萱缔结良缘,被白帝一口回绝。
之后不久,锦萱便以历练为由,住在了天界王城中都,如此一来,锦萱与白帝相见的次数,就并不比疏影少多少。
每每看到他们在一起有说有笑,她的心就仿如被针扎了千下万下…
好不容易误会释清,两心也彼此坦诚,终于以为能在一起,白首偕老的幸福,唾手可得之时,他却依然和锦萱纠缠不清,这怎能让心头思绪乱成麻的疏影,一刀将这些纠葛理清。
失魂落魄的走在落樱缤纷的桃花林间,疏影终于明白,什么叫做“痛到深处已无泪”。 星期八当密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