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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千年前…
九霄天界
仙雾迷离,丹顶仙鹤,凤凰炽鸟,一派详和。
琼楼金阙,气势磅礴的瑶台飞阁中,正坐在白玉石台上抚琴的东宸帝君,忽然停了动作,轻甩衣袖,起身走向一边的庭院护栏,负手而立,静凛的眺望无边无垠,白雾茫茫的远方。
东宸帝君一袭白色锦袍,宽幅刚好的白色腰带上,简约精美的刺绣着蟠龙舞云的图案,后背垂泻黑色长发,头戴嵌宝紫金冠,剑眉星目,挺鼻薄唇,两眼迸射冰霜寒光。
倏,他薄唇微微一勾。
啾~啾~
几声清亮的仙鹤叫声传来,白帝驾坐着一仙鹤凌空而来。
“白兄,可让我好等。”
东宸帝君微微一笑,像那碧水池畔的微波涟漪,扣人心弦。
“东宸兄,不慎来迟,海涵。”
白帝长腿一迈,遁下仙鹤。朝着东宸帝君拱手致歉。
“无妨,来,坐!”
东宸帝君伸手一邀,两人肩并肩大步流星走向飞阁中央的玉石台旁的玉石凳上落坐。
东宸帝君宽袖一拂,玉石台上顿现两缸小酒坛,酒壶和两个小杯盏,显然他早已备好琼浆玉露了。
“来,尝尝我这新酿的桃花酿。”
说着,他便提起酒壶,给白帝和自己各满上一杯。
“东宸兄好雅致,待我尝来。”
白帝兴致也不错,心情愉悦的端起杯盏,分三小口,细细品酒。
“不错,唇齿留香,回味甘甜,喝惯了烈酒,偶尔转味甜酒,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深得我心,来,你我共饮一杯。”
就在两人推杯换盏的兴致时分,一个小小的身影不动声色的隐藏身形,悄咪咪的来到东宸帝君的背后,探出一只小手想吓唬他。
却是不料,东宸帝君这边在和白帝有说有笑,却早已发现背后的小捣蛋,这会,小捣蛋正被东宸帝君慢慢转到身后的大手,给捉住了小手。
眼看行迹败露,小捣蛋一脸泄气的掀去了幻影披纱,小手一翻,就将披纱收进了空间包裹。
“伯父还是这个样子,一点都不好玩。”
五六岁模样的疏影,小脸气鼓鼓的撅着小嘴,走到白帝身边,翘首告状。
“你啊,老爱捉弄你东宸伯父,哪能回回都被你得逞。”
白帝一脸宠溺的伸手点了点她小巧的鼻子,
“自己在这瑶台飞阁玩儿吧,我和你东宸伯父小酌几杯。”
小女孩欢快的答应了一声,便撒开小腿跑远了,瑶台飞阁不大,倒也不怕她走丢。
“一转眼,女帝的孩儿都这般大了,两百年过去了,回回看到小疏影,那些画面,还是历历在目啊。”
东宸帝君一口饮尽盏中酒,口中回甘的桃花酿,此时居然苦涩无比。他苍凉的目光落在不知名处,愣怔出神,心头百感交集。
女帝当年违反天禁,被剔除神骨,赐死诛仙台,作为当年的执行者,他心存芥蒂,也在情理之中。
“东宸兄莫要再自责,当时,底下一众天神天君,全都在端看你是否秉持天界戒律,你亦不能徇私,女帝不愿叫你为难,才是自愿去领刑受罚。”
白帝宽慰了一句,天界这把龙椅,亦是不好坐。
“终究还是痴执,将心交付那四海八荒的他…”
东宸帝君目光深远的凝视着白雾茫茫的远方,倏。肩膀上,白帝的手轻轻盖下,安慰的拍了两下。东宸帝君回神,收起那无边的心事,淡然吐出一句。
“不说这个了,你可有带着影儿下过六界?”
东宸帝君给自己和白帝分别满上酒,询问了一句。
“嗯,其余五界已下去过,她倒也见识不少,只是这人界…还尚未。”
“哦?现在可正值人界年关,你来看。”
东宸帝君宽袖一拂,顿时身侧便出现虚幕,只见人界一片热闹非凡的景象,张灯结彩,炮竹声声,街头巷尾,无一不是欢笑和温馨,大人小孩在喧嚣的街市上忙着备年货,裁新衣,阖家团圆热热闹闹。
疏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虚幕前,一双亮闪闪黑彤彤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虚幕,
“白叔,这是哪里?好好玩的样子,我想去。”
疏影好奇的仰着小脸,望着白帝询问了一句,白帝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宠溺的抚了抚她的发顶。
“这是人界,你想去的话,我可以带你去。”
“真的吗?白叔真好。”
疏影欢喜雀跃的摇着白帝的手,撒娇马屁了一句。
“影儿,这好玩儿的地方,还是我这个伯父想起来的呢,你怎么不说我好呢?”
东宸帝君佯装生气,哼恼了一句。
疏影见状,忙是撇下白帝的手,转身拉起东宸帝君的大手。
“好嘛好嘛,是影儿的错,不该只说白叔好,东宸伯父一样也很好。”
“就你小嘴甜。”
东宸帝君宠溺的轻刮了一下她小巧的鼻子,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小碟蜜饯。看到蜜饯,疏影小脸立马笑成花,伸出小手接过。
“谢谢伯父。”
小疏影甜甜了一句,白皙的小脸上露出两个深深的酒窝。
————
草庙村
此时正值年关,山脚下这座孤零零的茅草屋,却与别的人家不同,丝毫没有欢愉的气氛。
昏暗的黄昏暮色。
茅草屋的木门被吱呀一声推开,一名十五六岁的眉清目秀的少年,身穿粗布衣,正背着一个布包裹,脚步筹措,脸色犹豫的走了出来。
“孩子…”
忽然里面传出一声苍老年迈,沧桑倦乏的耄耋老人的声音。
男孩忙是飞奔回去,吱吱嗯嗯的扑通一声跪倒在木床旁,手紧紧握着老太饱经苍霜的枯手,原来男孩是个哑巴,草庙村的人都唤他一声哑奴。
哑奴刚生下时就被丢在草庙村的田埂边,是老太将他捡回家中好生抚养,孩子聪明伶俐,打小跟着老太做葬师一职,眼瞅着能开心过个年,却不想,耄耋之年的老太忽然一病不起。
“孩子啊,你不要担心奶奶,放心去吧,奶奶知道你会成为一名出色的葬师…咳咳。”
老太说着重重咳嗽了几声,枯瘦的脸庞涨的通红,顿时老脸上的皱褶拧的更紧了。
“嗯呃呃嗯…”
哑奴见状忙是起身拍了拍老太伛偻的背身。
“我没事孩子。”
老太揽过哑奴的手,拍了拍他的手背。她刚才看到他犹豫筹措,这才是将他唤了回来再嘱咐几句。
自己已是风烛残年,行将土木,他此次前去小镇上做活,来去最快也要三日,只怕这一别,将是天人永隔。
“孩子,你要好好将葬师一职做好,日后也好谋个生计…”
“嗯嗯…呃呃嗯”
哑奴嗯嗯呃呃的泪流满面,他不是胆小不敢只身前去亡人家里给亡人行葬事,而是他担心他这一走,无法再尽孝床前。
“孩子,不要担心奶奶,奶奶会等你回来。”
老太和蔼的拍了拍孩子的手背。
“时候不早了,赶紧起身吧,误了时辰就不好了。”
哑奴只得依依不舍的起身来,一步一回头的走出了茅屋,最后看了一眼老太后,将门合上。咬了咬嘴唇,摸了把眼泪,抬脚就步履匆匆的离开了茅草小院。
李府
夜色墨黑,北风呼啸。
哑奴背着包裹,紧赶慢赶才是来到了镇上的一大户人家门前,此时他额头全是汗珠,粗气直喘,抬起手背擦拭了一下额头的汗水后,他抬头望了望府邸上高高横挂的门匾。
李府,没错,就是这里了。
别家都是张灯结彩,大红灯笼高高悬挂,只有李府的府邸门前,挂结白布,白色灯笼高高挂起,显得悲凄凉意。
叩叩叩,
哑奴三步并作两步跨上台阶,上前抓起铜门上的虎状铜环,心急火燎的敲叩了几下,不一会,府内管家便前来将两扇对开铜门开了半大。却是只看到哑奴,不由的探首门外瞅了瞅。
“怎么就你一人?葬师婆婆呢?”
“嗯呃呃嗯…”
哑奴忙是打着手语,嗯呃了一句。
管家自然是看不懂,但猜想着大概是因为老太身子不适来不了,前几日老爷差他去请葬师婆的时候,他就看到老太步履蹒跚,躬身伛偻,咳嗽不止。想来定是受了风寒。
“好吧,快随我来,我们家老爷已经等候多时了。”
管家侧身让开一条道,哑奴急急抬脚进入,他着急的不是李家老爷等久了,他只想早点办完事情,好回去照顾奶奶。待哑奴进门后,管家“哐当”一声将两扇大门闭合而上。
进的厅来,只见这里摆放着一口打开的棺椁灵柩,两边跪着披麻戴孝的家丁丫鬟,还有一些府里晚辈,他们一边在面前的火盆里烧纸钱,一边抹泪啼哭。
死的人是他们的夫人,不知为何突然就得了怪病驾鹤西去了。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我家夫人速行葬事。”
管家没好气的提醒了一句正站在厅外愣怔的哑奴,真是个愣头青,要不是怕耽误时辰来不及请其他葬师,他是断然不会让这一半吊的孩子来给夫人行葬事的,眼下只盼着事情能速速完成,夫人的棺椁也好关上钉封。
到底是第一次只身一人前来行葬事,哑奴心里多少有些紧张。经管家一催促,才是抬腿忙迭迭的走到棺椁旁边。
从随身包裹,哑奴小心翼翼的取出一柄玉质齿梳,和一面白色魂帆。只见齿梳光滑锃亮,看来这是老太的衣钵齿梳,想来用了有些年头了。 星期八当密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