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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后,郁庭川在办公室处理事情,魏东进来报告说有一位白茂山老先生来访。
郁庭川手里的笔,微停,思虑几秒,他抬头对魏东吩咐在会客厅接待客人。
郁庭川过去的时候,魏东已经为老先生泡好了茶水。见郁庭川来了,魏东机灵的退出去,并关好会客室的门。
白茂山看着这个晚辈,突然生出几分时不我待的感触。人老了,许多事情也都放下了。
两人寒暄后,各自坐下。
白茂山倒是不绕弯,直接说明自己今天的来意。
“庭川,我今天拖着我这张老脸过来,不过是为我家那个糊涂丫头来求个情。”
白茂山微看郁庭川一眼,发现他表情没什么变化,又继续说下去:“她不过是太想为她姐姐做点什么,年轻,冲动……”
“当年,我家羽儿确实死得蹊跷,可是当时家里已经乱了,就没有去深究什么。若不是她妈妈一直不放弃,再加上我的长子也不遗余力的追究真相,恐怕还让我那可怜的孙女冤死过去。”
提起前尘往事,老爷子的脸上,更显暗淡。
“我知道,白芷这次做的事情有违法律,但庭川,你能不能看在你白瑶阿姨已经失去一个女儿的份上,放过你白芷妹妹一次?说到底,你们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你们也有着感情……得饶人处且饶人,行不?庭川?”
……
会客室里,郁庭川安静的听完,没有立刻说什么,只是为老爷子的茶杯里,再填一点儿茶水,才缓缓开口道:“老爷子用心良苦,庭川没有不感悟。只是……我夫人也是穷苦家的孩子,出身到是上不得什么台面,与白芷小姐的家世比,她确实不算什么。”
停顿一下,说:“她自小没有母亲,是外婆一手带大,父亲又娶妻生子,再与她没什么感情。她的前半生活的辛苦,她遭遇的磨难,恐怕让我这样的男人来经历,也未必能像她一样活得坚韧不拔。所以,她与我为妻,我不会再让她经历如嫁我以前所受的痛苦,伤心,害怕……这是我对她,对她已经过世的外婆的承诺。所以,她就是我的底线,是我郁庭川要放在心尖上宠爱着的女人,谁要伤害她,就是我郁庭川的仇人。”
……
会客室里,安静的诡异,白茂山居然一下子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说下去。
郁庭川淡淡一笑,径直说着:“老爷子也是长辈,自然关爱自己家的孩子。我家的孩子,笨头笨恼,别人不疼,自然我自己疼着护着,断不能让人随意欺负了去。好歹是我郁庭川明媒正娶的妻子,是郁家的少夫人。白小姐这样做,是没把我郁家放在眼里。再怎样说,我郁家也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你老爷子,对不起你白家的事情。当年白三叔的事情,我爷爷也没有落井下石,再给你白家难堪,何苦白瑶阿姨步步紧逼着我,要我为白羽的死负责?当年的事情,孰是孰非,当事人心里最明白。老爷子也是历经沧桑的老辈,德高望重,又是爷爷生前老友,晚辈今天肺腑之言,如有得罪,还请老爷子见谅。看在老爷子面上,我没有报警,算是对得起白郁两家几十年的深情厚谊。但是,白小姐做错了事情,该受的惩罚还是要的。我总要给我太太一个交代,还她一个公平。这是我做丈夫的应该有的态度。您说是吧?老爷子。”
郁庭川不卑不亢,不愠不火,字字珠玑,不夸大不摆架子,不用权势压人,字字在理,白茂山来前准备的那些说辞一下子变得没有意义。
他觉得自己如果再说一句求情的话,自己几十年的革命历练,也白瞎了。
喝口茶,白茂山再说不出口白芷的事情,也知道郁庭川让白芷退学,已经是给白家面子了。
如果真闹上官司,白芷这辈子,真的就悔了。
“罢了,白芷这孩子,被她母亲性格影响太大了,做事情不分轻重,也该受如此教训。这件事情,你不追究,就是给我白家最大的颜面,怪不得你。要怪也是怪我教子无方,纵容了晚辈任意妄为的性子,让你夫人吃了苦,遭了罪,这笔债,就记我白茂山头上。”
“老爷子严重了。我与老爷子说这些,不过是想让老爷子知道我不能容忍的事情而已,不需要老爷子承诺我什么。庭川不才,保护家人这点事情,还处理得来。”
郁庭川不咸不淡的回答。
白茂山知道郁庭川外表看,儒雅温和,谦谦有礼,骨子里却有郁老哥言传身教的血性,不是个好说话的,旧事不好再提,毕竟自己理亏。
他轻咳一声道:“也是。那我就不多说什么了,回去了。”
老爷子背着手,站起来,脸色似乎比刚才还沉郁了几分,郁庭川也站起来,送客。
白茂山被郁庭川的秘书送到集团办公楼的门禁通道口,突然老爷子站着,转身看看那直入云天的建筑,冷不防的对魏东说:“你们郁总真的喜欢他这位平民夫人?”
魏东不急不躁的有礼回答:“郁总的事情,又怎能与我这样的下属说。”
白茂山没有多为难魏东,上了自己的车,离开了众恒集团。
此刻,郁庭川如常批阅文件。
另一边,黑色的奥迪车里,白茂山眉头紧皱,脸色难堪,一言不发。
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白启峰看着父亲阴沉的脸,感觉此番去找郁庭川,老爷子肯定伤了面子,心里不痛快。
“爸,郁家那四少爷怎么说?白芷在家里哭得要死要活的,七妹一天都没吃饭,就等着你的好消息。”
白启峰话音刚落,就听到老爷子劈头盖脸的吼着:“哭死最好!做事都不用脑子……真是丢人。当初我就不该让白瑶带着孩子去成都,看看把孩子都教成什么了?处心积虑来上海,难道就是为了一个早已失去的女儿?她拿我白家基业做筹码,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没了白家,她这个白家七小姐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中学老师,其它的什么都不是!”
老爷子说话不客气,胸口此起彼伏,感觉到他明显的生气。
白启峰赶紧闭嘴,不敢再多说,怕再惹怒父亲。
“小陈,去一趟海明园。”
老爷子吩咐着。
“爸,你要去找二哥?”白启峰惊讶的问。
“嗯,与他说点事情。一会儿你都跟着来。”
“是。”
“要叫大哥吗?”
……
“罢了,他也忙,就不打扰他了。” 老大我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