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清此时感觉很不自在,这宫中自来就是斗来斗去的,但她到底是没亲眼见过,毕竟她刚进宫就被分到了长信宫,然后跟着张嬷嬷学宫规,结果太后去世之后,她也一直留在长信宫做清扫宫女了。
如清知道,这是太后的福泽庇佑着她,否则以她当年那年少不更事的情况来说,能不能平安的活到现在都是个问题。
可今天她却亲眼看到了这些后妃们暗中的较量,虽然面上的话听着是很和气的在聊天,但话中的深意却不堪细想,仔细一品就变味了。
不过如清很好奇,当今皇上政王那么精明的一个人,会不知道这两位娘娘的话中深意?
于是好奇的如清抬头看了一眼,却正好看见皇后露出的那一丝好似讨好一般的微笑,顿时心中警铃大作,皇后能露出这样的笑容,事情绝对不简单!
更重要的是她是看着婵儿露出的这样的笑容,这…其中到底是什么样的阴谋?
可眼下却没法告诉她。
如清心里很急,她相信,如果婵儿此时抬头的话,肯定都能猜到皇后想什么了,她那一抹微笑很显然的,有些司马昭之心,但如清有些事毕竟是不知道的,所以她不敢妄下断语啊!
正当如清纠结的时候,听的一声温婉的语气,笑意吟吟的道出了她心中的症结所在。
“陛下,臣妾记得这婵儿不是会医术吗?而且似乎医术很好呢!既然妹妹不喜宣太医,就让婵儿来吧。大夫都讲求个望闻问切,刚刚臣妾还看见婵儿一直盯着您看,怕是看出齐美人身子不舒服,所以想跟您说却又不知道怎么说吧?毕竟说了还得担着诅咒后妃的罪名呢!”
什么?婵儿姑姑刚刚一直看着陛下?
什么?妹妹怎么会一直盯着陛下看呢?她喜欢的人是殿下,看陛下干什么?
此时如清和贺子希听到皇后这话心中可是翻起大浪了,但两人又都很默契的将头又低了一分,掩去自己的情绪,绝对不能让人看到她们的震惊,否则只能给婵儿带来麻烦!
而婵儿却是镇定自若的,眼观鼻,鼻观心,放佛皇后说的人是跟自己风马牛不相及的其他人一般。
“嗯?望着朕?皇后怕是看错了吧,婵儿看朕做甚?”
政王听完这话倒是边说边看了一眼婵儿,见婵儿站在那里,也没有要解释的意思,于是也没打算深问。
收回目光后再次看了看皇后,随后又将目光移向齐美人,齐美人美眸一转,小嘴就撅了起来,然后恨恨的等着婵儿,却是没有说话。
皇后低垂眼眸,却是不着痕迹的掩去嘴角的笑意。
“颖颖,别耍性子,让婵儿帮你看看。”
听见政王这么说,皇后刚刚的得意却是一扫而光,眼中闪过一抹惊讶,怎么会是这样?难道政王真的就这么信任那个来历不明的女子?他虽不是个多疑的性子,却也不是能随便就相信一个人的人呢!
“陛下,臣妾不要她看,您也知道臣妾和她…昨日臣妾去澜月阁,是听闻她有一手好厨艺,就连陛下吃了都赞不绝口呢!所以臣妾就去了,结果可好,确实是好吃,只是好吃到把皇子妃直接吃的过敏了!她既然为医者,岂会不知什么东西相冲相克?却还是没有阻止皇子妃,臣妾不过说了她几句,她倒是先不乐意了,跟臣妾摆起了谱!”
齐美人很明显的是不高兴了,看着婵儿的时候眼中还闪着不明的小火苗。
忽然她话锋一转:“你刚刚看陛下作甚?不要以为本宫没看到!”
婵儿一愣,刚刚自己就一个闪神的功夫,就被她们拿来当作借口了?
于是婵儿轻轻褔身:“回美人,奴婢只是瞧着陛下,觉得陛下很是英明,奴婢不禁佩服,不,是连佩服都不足以说明奴婢的心情。奴婢自从母亲去世后,便再无亲人,当下就一个子希姐姐了,然陛下如此维护姐姐,如何不让奴婢感动?同时奴婢…其实也很好奇,是谁能有这般颜面,能让陛下给出此番口谕。”
这回轮到政王愣住了,这家伙…睁眼说瞎话吗?
政王突然想到那日在澜月阁的事,于是嘴角弧起一抹微笑:“是你爹爹的好徒弟。”
好嘛,这一口大黑锅直接扣到了贺一若的头上,而远在廖城的贺一若,此时刚接受完大将军的教导,两人刚开始切磋呢,结果鼻子不舒服,能忍如他,却怎么也忍不住了。
“阿嚏!”
噗通
随着先后两声响,贺一若华丽丽的四仰八叉的躺在了地上。
庞丁山看着贺一若不禁眉头紧皱:“哟,前日拦着我去抓八殿下的时候那灵活劲儿哪去了?怎的现在就这般毫无形象的被我摔倒在地了?还没过十招呢!”
又看了看贺一若此时的姿势,捋着山羊胡须说:“啧啧啧,这要是哪个心仪你的姑娘看到了,老夫保准她会变心!哈哈!”
贺一若也郁闷啊,到底是谁在背后说我坏话呢?等被我抓到的,一定打到连亲妈都不认识你了!
好了,这回皇宫里可不是咳嗽了,而是变成了打喷嚏,而且打喷嚏的还不止一个人!
婵儿和政王相视一眼,婵儿很乖顺的低头,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天罚吗?背后说别人的惩罚?老天,你这惩罚给的会不会太快了一点啊?咱能不能慢慢来?起码有个过程也好呐!
皇后和齐美人都默默的低下头,虽然知道政王和婵儿这话可不是真的,但她们也不会戳穿的。可心里却在想这两人会不会太默契了一点?一起打喷嚏!
齐美人还好点,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也猜出了大概,肯定不是答应贺一若的,而是婵儿,但两人为什么一起打喷嚏?这可真是…果真只能用太默契来形容了!
贺子希看这情况赶紧出来打圆场:“属下叩谢陛下隆恩。”
说完伏地磕头,如清也随着一起,婵儿依然是轻轻的一褔身。
皇后眉头一皱,“怎么这大将军的女儿谢恩都不用叩首了?”
政王没说话,他就想看看婵儿会如何面对两个后妃的责难,等她接不住了,他再出来打圆场。
婵儿心里嘀咕,老狐狸,明明这也是他下的口谕,他竟然不出来圆场!他这是要坐山观虎斗啊!而她此时也不能说是政王下的命令,刚刚子希的事已经说过了,现在政王没说话,她若是再说是政王的口谕,就有种要拉政王下水的感觉了,那样以后她在这宫中还有什么安稳日子?
恐怕不止一个齐美人和皇后了,随便遇到一个后妃,她们都得想方设法的刁难一下她,千万不能小看了女人的醋意啊!
婵儿想了想,却不知该说什么,政王也看出来了,她没办法了。
不过这也正常,毕竟这本来是他的口谕,若是他不承认,婵儿又不行大礼,按宫规的话算是罪犯藐视皇权呢,轻则也是五十廷杖!
藐视皇权,除非是皇上给的权利,不然谁能帮着躲过这一劫难?
政王给了郑公公一个眼神,郑公公立刻会意,可他刚要说话,就被如清抢了先,“陛下,奴婢有话。”
政王眼睛一亮,可以借机试探一下婵儿身边的人:“说吧。”
“陛下,您乃天子,天子之尊,理应行大礼相谢,今婵儿姑姑虽然情有可原,但确实犯了不小的罪责,望陛下网开一面,允许奴婢代婵儿姑姑受罚,奴婢万死以谢陛下隆恩。”
政王、皇后和齐美人都是一怔,皇后眼中寒芒一闪而过,竟然还有人愿意代她受过呢?
齐美人则是对如清刮目相看了,记得去年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张嬷嬷确实说过,如清是个聪明伶俐的,只要好好的调教调教,绝对会比夏香有过之而无不及。
可是去年刚好是太后十年大忌,她也不好将长信宫的人调走,结果这事就被搁置了,看现在的情形…也许她是个可以重用的人呢!
政王听出这话里的道道了,如清说婵儿是情有可原,指出了婵儿不行大礼是有苦衷的,只是她并没说是什么苦衷,就直接调转了话题,先给政王戴了一顶高帽,然后说自己愿意代婵儿受罚。
这样也就是说,婵儿犯了错,该罚,可这错却是情有可原的,所以可以找人代她受罚。
“如清?你叫如清对吧?说说婵儿为什么有情可原?如果真如你所说,朕可以考虑不罚她。”
皇后一听,急道:“陛下,这使不得,如果先例一开,以后若人犯了错都说有情可原,那岂不是每个人都可以不用受罚了?此等先例,不可开!”
齐美人也附议说不可开。
政王斜睨了一眼齐美人:“颖颖,你是真的觉得这先例不可开,还是…故意的?”
齐美人脸一红,低头没有说话,皇后心中窃喜,她当然知道齐美人的心思。
她一直跟她做对,按正常来说是不会附议她的说辞,她都恨不得跟她说辞相反,怎么会赞同她的说法?那原因就只有一个,齐美人把她当枪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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